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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借我借我一双狼眼吧

且说秦桧和高晨被众人灌得醉熏熏的,在大家的一番恭维声中下了聚仙楼。两人要走回秦家庄,看这付醉态,恐怕到天黑都到不了家。秦桧赶紧叫了一辆马车,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马车,高晨醉的人事不知,一上车就呼呼大睡。好在秦桧后世喝多了高度酒,对这些低度白酒,还勉强能挺住,马车在大街上行驶,被风一吹,秦桧很快就清醒了过来,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忽然想起出来一趟,应该给爹娘买些东西。于是吩咐车夫转向集市,车夫一听,心里大喜,这路程越远,这给的车钱也就越多。于是打马走上了东街的集市。

一进入市集,又是另一番景象,只见人来人往,络绎不绝,日杂百货,琳琅满目,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对这一切,秦桧相当满意,宋朝的商品贸易一直做得都很不错,此时的欧洲还处在以物易物的原始阶段,而大宋甚至连交子都出来了,而交子那可是后世的货币,而货币的出现说明一个国家已经进入商业社会了,可见,很多方面,大宋是还很不错的。看着这些,秦桧心情非常愉快。

“客官,是要去买什么东西?”车夫问道。

“我想去买几匹布,还有什么桂圆,荔枝之类的水果,对了还得给我爹打几斤酒。”秦桧微笑着说道,现在有钱了,也该让父母享受一下了,以后吃的,穿的都得买多点。

车夫是个百事通,一听买这些,忙说道:“就在前面,一过奴隶市场,转个弯就是卖酒的和卖布的。”

秦桧一听,奴隶市场,不由好奇地问:“江宁还有买卖奴隶的市场吗?”

“那当然,我们江宁是可是四大府中除开封府河和大名府之外最繁华的地方了,天下只有买卖的东西,我们江宁也都能找到。”车夫自吹着说道。边驾驭着马车前行。

马车很快就到了奴隶市场,秦桧伸出头,看见奴隶市场有二三十个奴隶,男的有七八个,女的有二十来个,女奴隶穿着还比较齐整,有的还打了胭脂口红,扑着香粉,奴隶贩子为了卖个好价钱,这些花费都是必须的,主要是为了悦买主的心意。女奴隶一般都是作奸犯科的罪官之女或妻妾,本就有几分姿色,这一刻意打扮,立即引起很多买主的兴趣。买回去为奴为婢,白天做活,晚上享受,一举两得,所以女奴隶的买卖很快就交易完了,但男奴隶可就不同了,他们一般都是犯事的军人或卖身为奴的家丁。军人如果犯了事,就只有割除军籍,任人处置,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

秦桧看着这些男奴隶,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可见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忽然,一个奴隶对着自己盯了一眼自己一下就被这个奴隶的眼光吓了一跳,只见这奴隶衣着破旧,大概有二十岁左右,身高只五尺多一点,也就是后世的一米六的样子,这奴隶一碰上秦桧的目光,眼里马上发出一种狼的目光,眼里凶残之气,让人心里发毛,秦桧哪怕是穿越者,也吓得把头缩回了车内。刚想催促车夫快走,耳边却传来一阵皮鞭声和怒喝声。

“我打死你这个死军囚,老子买了你三个多月了,一直都卖不出去,都是你这眼光太渗人,人家一看你,你就用这眼光看人,谁还敢买你,老子今天也不卖你了,打死你算了。”秦桧好奇地把头又伸出车窗,只看见奴隶贩子一皮鞭又一皮鞭地向狼眼青年挥去,狼眼青年却一声不吭,只是直直地盯着奴隶贩子,很快,狼眼青年的身上布满了伤痕,血从皮鞭伤口中流了出来,很快就把一身破烂的衣衫染红了。但他却依然倔强地挺立着,那种狼的目光更是骇人。

“你还用这眼光盯老子,老子今天非抽死你不可!”奴隶贩子发了疯地抽打着狼眼青年,一鞭,一鞭,又一鞭,眼看着这狼眼青年很快就会被活活打死。

“住手!”秦桧忍不住怒声喝道:“你再打,他真的会被你打死的。”

“打死他活该,老子买了他三个多月,天天给他吃,给他喝,可就是没人买,别人一说买他,他就拿着这双狼眼瞪着人家,谁还敢买,这个赔本货,老子一辈子都脱不了手了,打死了还少亏点。”奴隶贩子还鞭打着边说。

“叫你住手,没听见吗?”高晨不知道什么时候酒醒了,站在一旁,一下抓住了奴隶贩子的手臂,劈手夺过皮鞭,一下折成两段,扔到地上。

“你,你,你。。。。。。”奴隶贩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什么你,你,你?这个人我买了。”秦桧说道:“多少钱?”

“真的,你真的要买他?那可太好了!”奴隶贩子转气为喜:“不过,你买了他后,出了任何事,我可不负责啊,看他的目光可不是好人,客官你可想好了。”

“我想好了,你说个价。”秦桧不温不火地说道。

“那好,我当初买他花了二十贯钱,又给他吃穿三个半月,折合三贯钱,我也不想在他身上赚什么钱,公子就给我二十三贯就可以了。”

“高晨,给他二十五贯,我们也别让人家说我们小家子气。”秦桧对高晨说道。

高晨递过来二十五贯钱,秦桧接过,随手递给了奴隶贩子。

“你该赚的还是得赚,不过,我可给你说,以后不要这样打人了,奴隶也是人,如果你以后还这样乱打奴隶,呵呵,我看你这生意,就别想再做了。”

看着秦桧二人的装扮和气质,奴隶贩子知道自己惹不起,赶紧连连保证绝不再打奴隶。

对于秦桧的举动,狼眼青年一言不发,只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好象一切和他无关一样。

“高晨,你走路,顺便把东西采办好。我和他坐车。”秦桧吩咐高晨。

“好的,我走路。”高晨连忙答应。

秦桧先上了马车,狼眼青年犹豫了一下,也坐了上去。

“你姓什么?叫什么?哪里人氏?”秦桧微笑着问道。

狼眼青年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又把头转向窗外。

秦桧热脸碰了个冷屁股,心里也满是尴尬,不过秦桧毕竟是穿越者,救了一个人,并不意味着自己就比别人高贵,就要别人对自己感恩戴德。所以,秦桧除了微笑还是微笑。一点也没有恼怒的意思。

“先到医馆,给我找最好的大夫。”秦桧吩咐马车夫。

“好呐,驾。”马车夫一扬鞭,马车一路小跑,很快来到一家医馆面前,车夫停了马。秦桧二人一前一后下了马车。

“曹大夫,这是我一个朋友,您给看看。”一进医馆,秦桧就对着一位姓曹的大夫说道。

听见秦桧的话,那狼眼青年眼里忽然多了一点什么东西,不过还是一言不发。曹大夫赶紧把了一下狼眼青年的脉,又看了一下他的外伤和气色,最后才说道:“公子这位朋友,体质异于常人,没有什么内疾,只是一些皮外之伤,不过,如果是常人受这样的外伤,早就流血昏死过去,但我看他却身板挺直,没有体虚之态,这一点老夫感觉不可思议。不过毕竟血流过多,我现在马上止血。”

曹大夫边说边就开始往狼眼青年身上上膏药。秦桧看曹大夫手法如神,上药,包扎,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由暗暗喝彩。再看狼眼青年身上伤口已不再流血了。对曹大夫更是佩服。

“大夫,我朋友的伤口是没什么问题了,不过,他流了许多的血,应该开什么药补补才行?”秦桧看曹大夫忙完,连忙问道。

“当然要补,不过这补药可有点贵。”

“不怕,不怕,越贵的越好,我希望我朋友尽快好起来,我不差钱。”秦桧赶紧说。

这时狼眼青年冷漠的眼神中隐隐有一丝暖意。

“本馆有一支两百多年的老参,不过要价可是一百贯,公子你看,是不是贵了?如果你嫌贵,我们也可以少点。”

“不贵,不贵,曹大夫,你们有没有千年的人参,我想让他好的快点。”秦桧说。

“公子说笑了,老夫行医四十多年都没看见过上千年的老参,本馆最好的就是公子买的那支,你回家炖上一只老母鸡,和着这参,让你朋友吃后,无论是外伤还是补血都是极快的。”

“那就谢谢曹大夫了,我们告辞了。”秦桧付完钱,拿好参后,对着曹大夫作了一辑,两人告辞出来,车夫还在外面候着。两人上车,秦桧对着狼眼青年又微微一笑,那笑容如远山含雪,狼眼青年不自然地转过脸去,心里的坚冰却慢慢地被融化。

回到家里的当天,秦桧就让父母收拾了一间屋子给狼眼青年住,这不发一言的青年还真是疲倦之极,一躺上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秦桧笑着摇摇头,赶紧自己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和老参一起炖了起来。很快高晨也回来了,采买的东西让秦老二夫妇心里乐呵呵的。连夸高晨能干。高晨问了秦桧一下青年的情况,不由对狼眼青年很是好奇,感觉这是一个特别奇怪的人。

那狼眼青年一直睡到午夜才醒,一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秦桧和高晨笑嘻嘻的脸。

“兄弟,来吃点鸡汤补补血。;”高晨大大咧咧地说。

秦桧舀着一勺向狼眼青年嘴里递过去。

“我,我自己来。”青年连忙说。

“哈哈,你不是哑巴啊,终于说话了。”高晨高兴地说。

秦桧心里也松了口气,只要开口说话了,说明有可以沟通的可能。

“谢谢少爷。”狼眼青年说道。

“别叫我少爷,大家是朋友,你这样叫我可生气了。”秦桧不悦地说。

“我是少爷买的奴隶,怎么敢。。。。。”

“什么奴隶?如果你再这样说,我可真的不高兴了,我最讨厌这一套了,你看高晨高大哥,以前是张家家丁,现在还不是和我称兄道弟,。”秦桧只得解释着说。

“真的,我这位兄弟最讨厌这些虚礼,他把你当朋友,你就把他当朋友就可以了,以后也别再提奴隶的事了,否则,我也不理你了。”高晨也假装生气地说道。“现在,给我们讲一下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当了奴隶?”狼眼青年才慢慢讲述。

原来,这狼眼青年叫刘衍,婴幼之时被母狼偷走,抚养了两年,后母狼被一老军所毙,这老军在狼窝中找到刘衍,大惊,于是带其归,抚养其成人,这老军姓刘,刘衍就跟了他的姓,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老军老死了,刘衍只有独自一人在深林里过活,最终刘衍忍受不了孤独,投军到小种经略相公钟师道的军营,却因性格孤僻为大家所不容,受到百般羞辱,最后怒杀七人,钟师道大怒,没了军籍,贬为奴隶。

刘衍遭受如此打击,以为天下人都狡诈险恶,遇见秦桧二人,才真正明白人世间还有友情之说,第一次感到活着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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