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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异地迁徒

天气渐渐的变热了,猎物渐渐的多起来了,勤劳的黑蚁四处觅食,打劫的对象自然也多起来了。

现在,小蚂蚁,不,逐流已经接受了现实(他觉得还是起个名字比较好,至少有些人类的归属感),有时他怀疑是否自己本来就是一只蚂蚁,那些模糊的关于人的记忆仅是一只蚂蚁的梦,不过,逐流觉得自己还是有些特别,他的力气实在大的有些离谱,上百只蓝蚁难以撼动的“巨岩”它轻轻边能够举起,它的身体,也有越长越大的趋势。

相较于以前,它的体积已经翻了几倍,因此带来的好处是,数次打劫,它只要一现身,被劫者立刻投降且倒戈相向强烈请求加入它们,虽然胃口大增了,但在四处奔波与战斗劫杀中,他已经告别了饥寒交迫的生活。

半个多月过去了,它们成了附近草林中最强势的悍匪。所有的虫蚁异兽,在逐流的眼中只是一个弱小的躯壳,他可以轻易的杀死它们,现在,逐流手下有近十万蚁兵游勇,自号“绿林班”,所有的打劫围杀他已不再参与,黑蚁的王宫成了逐流的居住地,至于蚁王,早已身首异处,逐流嘴里含着的那颗稍有些甜味的珠子便是从蚁王体内取出来的,此刻,他正在世界上最简陋的王宫中睡大觉,最近老不想动,身体似乎正在长大着。

“轰”

一声巨响振彻天地,刺目的白光将王宫中的地面照的一片苍白,四处隐约传来惨叫声。

逐流从床上一跃而起,冲出王宫,只见滔天的水浪正向王宫涌来,逐流立刻往不远处的巨树上冲爬去。刚爬上没多高,王宫便消失在了巨浪中,漫天的雨珠也劈里啪啦地轰洒而下,身边不断有蚂蚁被冲扫而下,卷入雨潮中,逐流觉得有些冷,边爬边往树缝中避去,突然,他感到了一丝生死的威胁,一转头狠狠咬去,一只大甲虫伸出的长角立时被咬断做两截,逐流一扬口,甲虫被远远扔了出去,连哼也未及哼一声,便被淹没在了水浪中。逐流爬到高处,找了个树洞爬了进去,续而两条虫子被扔在了雨浪中,逐流探出头,静静看着下方的景象。

无数的蚂蚁在水浪中挣扎着,草林已经消失了,巨树在狂风中扭曲摇摆着,发出令人牙酸的擦茨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轰鸣咆哮,天际,铅色的云层后还隐约露出巨阳的轮廓,游离的闪电不时将天空撕成碎片,生命在这一刻,分外的脆弱。

突然,逐流眼中闪过一丝蓝芒,远方,他竟然看到一个隐约的身影,“那是……”,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远方的身影消失了,逐流却仍呆呆盯着那个方向,触角,在风中微微抖动着。

“是幻觉么……”

天终于放晴了,蚁众十不存一,暴雨来的丝毫没有预兆,损失极为惨重,现在,幸存的蚁众已心有余悸,仍各据高枝,却都静静望着下到泥地上的逐流发呆,它们不知道下一刻该做什么,逐流低低叹了口气,将幸存的大小头目召集起来,这个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依高处所见,它们身处的这片地方,竟然只是一个大水泽中的一个岛,坐井观天,水泽的四周,还长着更高大的树木,水泽之外呢?逐流心中,突然充满了对外面世界的无限渴望。

“王,我们的先人是从外面漂泊过来的,那边是片巨大的草林,无边无际,很少水患……”,“什么……”,原来真的有蚁国的存在,逐流一直以为这些愚昧的蚂蚁口中的悠久历史,仅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与胡诌,通过好几只老蚂蚁的残缺描述,逐流确信了水泽之外一定有新世界的存在,兴奋之余,迁徒问题也随之而来,怎么渡过水泽?看着粘在泥地上的树叶,逐流不愿再等了。一天以后,上百艘树叶加工成的简陋船只便出发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炎燥,船队驶出没多运便停住不动了,没有蚂蚁会划船,好在一阵微风送了它们一程,眼见沿岸在望,众蚁不禁欢呼起来,突然,水泽中冒出好多的水泡来,水旋卷过,未明故里的蚁众未及惊叫,便连同树船被吸卷入一张巨口中,片刻之后,水泽之上除了几张残叶,再也没有一只蚂蚁的踪影。

时间已经完全没有了概念。

醒来时是在水泽边一片繁茂的草林中,当逐流吐去口中腥臭的血肉时,幸存的蚂蚁们已经开始在建设自己的新家园,几只巨大的青色虫子正被屠杀分尸,黑蚁们又在收集草地花朵上的蜜汁,更多的蚂蚁则在撕咬他身边已死去多时的巨型怪异水兽的尸体,那小山一般的尸体现在竟然只剩下了一具残骸,森白的骨架和残碎的经络间,不断的有荧光游离开去,没蚁理自己,大家都在忙碌着,摇了摇被熏得有些晕晕的头,逐流站起身,发觉自己竟然又长大了许多,“王……”,见到逐流起身,众蚁立时激动的围了过来。

“头,你还活着,太好了,我们有救了……”,“哈哈,大家不用散伙了,兄弟们,快去把走了的蚁追回来啊……”

“……”

逐流郁闷,都些什么蚁啊,感情见自己挂了,都打算各奔东西了,“我说……”,逐流正打算感言两句,众蚁却又立时散了开去各忙各的,只有几只蓝蚁立在他身侧。“呃……头,你挪挪地,哪凉快哪呆着去,别妨碍我们。”

“……”,逐流分外的挫败,望了望眼前的一切,默默走进草林中。

这是丛林法则的世界,大欺小,多欺少,强欺弱,生死每天都在演绎,想要活下去,只有加入一个群体,但没有一个群体的头领会接受一个对自己地位有潜在威胁的生物,所以,逐流只有流浪了,每天遭受到上百次来自诡异植物于动物的袭杀,若非天生巨力与敏锐的直觉,他早已葬身荒野,孤独成了一种习惯,想找的世界没找到,回去的路也失却了,他只能流浪,生与死,变成了飘渺的直觉,他突然觉得,飘渺的希望,远远没有做只蚂蚁头目来得幸福。

“大胆狂蚁,竟敢偷我蚁国花蜜……”

“切,你说偷就是偷啊?再说偷了又怎么样,你咬我啊……”,嚣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逐流惕然的停下脚步,躲入草丛中,超绝的听力救了他不止一次。

片刻之后,一队黄蚁追着一只蓝蚁出现在前方的视野中,“呃……好小”,逐流有些愣住了,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蚂蚁了,在这个神秘的丛林中,蚂蚁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多,可是,印象中的蓝蚁,不应该只有自己的十分之一大小啊(好比初生婴儿和一个两米多高的人立在一起),这差距也太大了吧。

“哈哈,再见,我会再来的……”。

熟络的绕了几圈后,那蓝蚁将追兵统统甩掉,领头的老黄蚁只能瞪着眼看着他舔着蜜糖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没办法,前面已不是蚁国的势力范围,他绝对不能踏足半步的,“头,还追么?……”“追个屁,我……”,老黄蚁还未及发泄,一振尖锐的虫鸣便传到了耳中,“不好,快回去……”,他脸色一变,急急当先往回冲去,御用花蜜,遭劫了。

“厄……”。

拍拍圆滚的肚皮,逐流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甜可口的花蜜了,这地方不知是做什么的,眼目所及,尽是风姿各异的花朵,还有好多黄蚁在为它们浇水施肥,虽然也有很多的蚂蚁在巡逻看护着,但地方太大也总有偏漏的地方,再说蚁卫们一般只看四周,对于天上却很少顾及,逐流便是飞跃进去的,现在几米的范围对他来说,就是随便跳着玩的,靠着这招,他已数次逃离了生死险境。

“哦,有蚁来了……”。

逐流抹抹嘴,一跃身消失在了花丛中。左右没有去处,他已经不打算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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