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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第一勇士

最后的一场对决,上军校尉蹇硕部军司马罗斌对阵大将军府从事中郎叶放。

汉灵帝看了半天的比武,眼睛都看花了,有点意兴阑珊,除了叶放给他带来那么点趣味,其他的比试估计他都没认真看。儿子刘辩推荐了这个叫叶放的人,可女儿万年公主却说要靠比武来验一验成色,于是就有了让叶放表现自己的机会,灵帝其实倒想看看叶放到底有多少本事,算是好奇心使然。

可一开始,叶放就吸引人的眼球,故意出丑示人以弱,却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用巧妙计策赢了袁焕,灵帝觉得这个叶放很有意思。于是,更加期待看叶放接下来的表演,第二场果然没有让灵帝失望,什么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灵帝前所未闻,心里对叶放的欣赏又多了一分。第三场,叶放则是奉献了一次酣畅淋漓的武艺表演,与张巍的对阵看得皇帝都感觉热血沸腾,紧张激烈可见一斑。

现在,马上要进行最后决赛了,灵帝很是期待叶放还会带来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

这里最郁闷的人除了被淘汰的,那就属蹇硕了。本来,蹇硕就想让叶放第一轮就淘汰,可没想到那个袁焕如此不济,中了叶放诡计,很快落败。于是,蹇硕要对付叶放,最后的机会就是罗斌赢,更好能杀了叶放。

刘辩原本没想这么快将叶放带到父皇面前来推荐,今天机缘巧合与万年公主发生争执,倒是无意间把叶放推了出去,在御前展现自己的能力。叶放表现出色,最高兴的莫过于刘辩,好像得到肯定的人是他自己似的。

罗斌今天很兴奋,有机会在皇帝面前展示自己,表现得好一定能够升官发财。为了今天,他等了很久了,为了今天,他准备的很充分。还有一点别人不知道的事,罗斌今天很兴奋还因为他的梦中情人就在现场观看,不错,是万年公主。自从一个月前在宫中办事,偶然见到万年公主,罗斌就对她一见倾心,可怜他一颗卑微暗恋的心,又怎么能得到公主芳心呢。于是,这一次比武是他最好的机会,如果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升官发财,将来建功立业,没准就有机会去得到公主。

可罗斌也万没想到,中途杀出个程咬金,那就是叶放。当然他不认识程咬金是哪个,因为程咬金的爷爷的爷爷这会都还没出世。叶放一路过关斩将,表现惹眼,又是大皇子刘辩推荐的人,这让罗斌很警惕。更意外的是万年公主好像也认识这个叶放,看样子全场都一直盯着叶放,似乎很关心他,这是最不能让罗斌承受的事情。所以,当蹇硕命令他比武过程中一定要干掉叶放的时候,罗斌毫不犹豫地受命,心中那种渴望打败叶放,杀死的他的心情愈发强烈。

叶放不知罗斌的这些心思,只想着如何能在射箭项目上取胜。专心和不专心往往会决定比赛结果,因此叶放首先就占心理上的优势。

射箭分两场,第一场是定位射靶。

灵帝吩咐比试开始,两位选手要选择自己喜欢的弓箭。

弓,穹也,张之穹隆然也。其末曰箫,言箫梢也;又谓之弭,以骨为之滑弭弭也。中央曰抚,抚也,人所抚持也。箫抚之闲曰渊,渊,宛也,言宛曲也。

选弓可是门学问,强度越大的弓自然劲道越强,箭矢的速度也会越快,但是如果超过使用者的能力,则反而容易降低精确度。古代的硬弓强度是按石来算,一石相当于现代的一百来斤。

罗斌二话不说,就挑了二石强弓,可见他臂力不错,而且留有余地。

叶放看着罗斌选了,想想就挑了一石硬弓。

众人一看,立马觉得高下已分,这个叶放武功不弱,可射箭看来没那么厉害,才开一石硬弓,臂力上就逊了一筹。

蹇硕命人将两个箭靶放置于二人百步开外,这也就是俗称的百步穿杨。

叶放想及多年之后,吕布辕门射戟,心中比较自己能不能做到。叶放开始练武,最早接触的就是射箭,在白水村跟着义父徐烈的时候,让他学习到了最纯正的箭术,如今内外兼修,武功大成,再配合上那些射箭技艺,百步穿杨对叶放来说已是小菜一碟。

两人分别要射三箭,罗斌已经拉开架势,搭箭上弓,开始瞄准了。

叶放却没抬手,出人意料地掉头往后走,远离箭靶。众人不知何意,难道叶放弃权了。罗斌没有管他,此时已经射出了一箭,利箭疾走,正中靶心,引得旁边军士一片喝彩。

叶放走的差不多离箭靶三百步远了,才停了下来,对着高台上说道:“皇上,微臣最近不知何故,眼睛看圈圈有些犯晕,站在那百步距离看箭靶,看得微臣头昏脑胀,于是无奈走这么远再射箭,这样看不清楚箭靶,就不会晕了,请皇上恩准。”

此言一出,讥笑者有,怀疑者有,可所有人都明白叶放是站这么远射箭,难度肯定更大,过了一会,竟然全场无声,只看叶放如何射箭。

灵帝早就等着叶放弄些不一样的东西出来,好让他解闷,此时闻言喜道:“准!”

叶放谢恩,似模似样的就在那张弓搭箭。

罗斌早就射完了三箭,全都射中靶心,三箭几乎贴在一起,可却没有引来多少喝彩,因为大家都被叶放的怪异举动吸引去了。罗斌心中大恨,死死盯着叶放,看他如何在三百步外用一石硬弓射箭。

叶放不慌不忙拉弓瞄准,他知道这相比罗斌那样,难度是成倍增加,距离远了三倍不说,一石弓本来就差二石弓一半的力,等于力道小了距离远了,都是弱化准确度的。

观看诸人都不禁摒住了呼吸,叶放能不能射中,其实叶放能射到箭靶,都算是不错的了。

叶放松手,“嗖”的一声,箭离弦。

众人马上看向箭靶,可这时却又接连听到两声,叶放竟然连珠炮,三箭连射。

射出的利箭迅如闪电,劲道十足,直奔箭靶。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第一箭正中靶心,紧跟着第二箭从第一支箭羽中间穿入,将之射为两半,又是中心!

最神奇的是第三箭,同样射中第二支箭的箭尾,破箭!中靶心,穿透而过!

全场无声,今天不止一次出现这样的情形。看着传递上来的结果,灵帝久久无语,这个叶放说站的远看不清楚,可这射出的箭却准确无误,而且劲力惊人,连靶子都射穿了。

罗斌看得倒抽一口凉气,叶放这一箭快过一箭,一箭强过一箭,最后一箭的穿心气势,让人胆寒,能用一石弓在三百步外射出如此威力,罗斌自知比不过。

蹇硕无奈宣布,射箭比赛第一场,叶放胜。

罗斌不服气,不甘心,为什么这个叶放如此讨厌,要出来抢他的风头,必须得杀了他!

第二场是骑射,罗斌双目充血,厉声道:“给我拿三石强弓来!”他一说完,立刻有人开始鼓劲,三石强弓被送了上来,这已经相当于三百多斤了,一般人都用不起,罗斌拿出自己的全部实力来。

这时就有人问叶放:“从事中郎,你用什么弓,可还是手中一石硬弓?”大家都看到刚才叶放的三箭之威,倒没有先前的小瞧意思,只是想叶放会不会也增加弓级,和罗斌对抗。

叶放抓了抓额头,一脸茫然道:“刚才我使的是一石硬弓?好像是轻了点,拉起来没什么感觉,罗将军用的三石啊,我挺喜欢七之数,那给我拿把七石之弓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七石之弓,当朝还没听说哪个人能开的起,传说能开九石之弓者,可称天下大力士。这个叶放仅凭喜好就选了七石之弓,要么不自量力不懂装懂,要么就是个怪物,看他能不能举弓拉弦。

蹇硕听到叶放的要求,不满地向灵帝道:“陛下,奴才觉得这个叶放信口开河,若是拉不开这七石之弓,必要治他欺君之罪,敢在皇上面前胡乱自吹,简直是目中无人呀!”

灵帝倒没觉得叶放有什么不对,只是有趣,他不会武功,自然无所谓一个武夫有多厉害,厉害过天都不惹他嫉妒,反而能驾驭如此勇士,更让他开心。于是,灵帝直接把蹇硕的话给无视了,命令道:“给叶放奉上七石之弓!朕要看看,他如何来开。”

马上有人下去取弓,不一会便见两个军士抬上来一把大弓,弓身都有人高了,很是吓人。

叶放单手就接过,表情轻松,毫无异常,随手试试拉了拉弦,竟轻易拉了满弦,惊掉诸人一片眼球。让人奇怪的是,叶放要了两支箭,他自己的话说:“我怕射的不准,到时候再射一遍。”

两人上马,要分别从左右骑马,射百步之外箭靶。

叶放坐在马上,长弓利箭在手,弓大了,箭自然也粗长了些。从远处看去,叶放英姿飒爽,儒雅却又豪放,人弓马融为一体,气势迫人。

万年公主遥望这个有特殊吸引力的男子,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她已经认输了,看着叶放风采耀人,她芳心剧跳,内心矛盾非常,待会该怎么面对他呢。

罗斌看着对面的叶放,再望向万年公主,心中大痛,为什么公主会在意他,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公主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一声锣响,比试开始。

罗斌催马狂奔,单手拿着弓箭,另一只手紧勒缰绳,先让马跑起来,这主要是想快马看起来气势要足一些。叶放也是拍马而出,却是不紧不慢,保持节奏。

二马交错,罗斌取箭上弓,侧头望向箭靶,目光如炬紧盯靶心,拉弓放箭,“嗖”一声,已经射出。罗斌心中大定,此箭万无一失,他有数。

叶放也射出了箭,不过是双箭齐射,一弓两箭!

再一次地让人大跌眼镜,罗斌的那一箭没有停留在箭靶上!

因为,罗斌的箭靶中心,已经先插着一支大箭,罗斌之箭射在了那大箭之尾,掉落在了地上。而另一边叶放的箭靶正中,赫然也插着一支大箭,还在微微振动。

罗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恐怕其他人也一样,刚才叶放竟然同时射出两箭,后发先至地中了两个箭靶的靶心。

隔了良久,全场突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喝彩之声,那些西园军士们,全都被叶放神乎其神的射箭本领所折服。

罗斌一脸惨白,无奈地望向蹇硕,看到顶头上司同样是一张死鱼脸,咬牙切齿中。

“好!”灵帝得知结果,重重一把拍在座椅上,高兴道:“叶放神箭发威,让朕也开了眼界,乃我大汉奇才也!好看,很好看,朕喜欢!”

刘辩也兴奋上前道:“父皇,儿臣推荐的没错吧,叶放武技出众,必可为朝廷效力,实乃大汉之福!”

灵帝这一次也觉得儿子有眼光,却对一旁的万年公主说:“万年,你看到了,这回认输了吧。”好像跟万年赌气的人是他似的,兴冲冲地问女儿。

万年嘟嘴道:“女儿看走眼罢了,输就输,再说比武还没结束呢。”

灵帝哈哈一笑:“好,继续比武,朕看你输得心服口服。”刘辩一旁听了,暗道这个父皇怎么抢了自己的话,是我在和姐姐赌才对吧,晕。

最后是擂台比武。罗斌选了单刀作为兵器,叶放还是长剑。

刚才比骑射,罗斌已经输寒了心,失去了战胜叶放的自信,本来自负武功不错,可以在擂台上干掉叶放,现在罗斌信心全无。

叶放看着对方眼神,就已经知道心理优势全在自己这边,罗斌已经没有一开始的勇气和自信了,赢已经不是问题。叶放是在想怎么赢,他早下定决心,要在短时间里就把比武结束掉,这样更能增加自己的威势。如今,他发现对手虽然强,但在精神上却完全被自己压制住了,叶放胜券在握。

叶放随手将剑鞘扔下,双手握剑,侧竖身一边,双腿前后跨步,微曲膝,身向前倾。

罗斌看到叶放摆这么个奇怪的姿势,不免心中狐疑,弄不清这到底是什么武功架势。

叶放定下心来,屏除杂念,一心回想自己所学的所有剑术招式诀要,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最后又统归于一,忘却了一招一式,完全将剑意融入心中。这正是他领悟出来的武学造诣,下山前,叶放和师父左慈比试,两人就这样摆着架势整整一个时辰都没动手,结果还是没分什么胜负,各自收手。当时左慈感叹叶放的武功已经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可以说是在精神上变成了绝世高手境界。

现在,叶放就进入一种完全在精神上打压对手的状态,神我合一,看似不经意,却丝毫没有破绽可寻,反而让罗斌觉得没有下手攻击的余地。

叶放不动,罗斌就不敢动。

叶放盯着罗斌,突然开口说道:“你不是我对手,我赢你一招就够,你信不信?”

罗斌闻言大怒,叶放这不是明摆着羞辱他么,恨声道:“口出狂言,小子,你找死!”

叶放不以为意,淡淡道:“你真不是我对手,认输么?”

罗斌听的一愣,这个叶放有病是吧。罗斌露出恼怒神色,正想开口骂。

就在此刻,叶放出手了。

看到对方脸现怒容,叶放就知道自己该出手了,早已蓄势待发,一动如离弦之箭,瞬时就扑到罗斌面前,双手引剑,斜下而劈,剑光闪起,劲力潮水般汹涌而去。看似叶放誓要一剑定胜负。

罗斌虽慌却也不乱,定住身形,稳提劲力,举刀上迎,也是要硬接下这一剑。

叶放早料到他会如此,正中下怀,右手撤剑,只用左手相握,该劈为引,力道转换得完美无暇,将罗斌刀势引往一侧,右手迅速出拳,劲力发出,“砰”一声正打在林金胸口。

罗斌如遭重锤砸胸,断线风筝似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完了,一招。

全场顿时哗然,谁都没想到这场看似势均力敌的比武在一招之后就结束了。叶放胜的如此轻松,就连曹操和刘辩等人都不曾料想,皆暗自称奇。

蹇硕惊得面无人色,叶放武功之深,他竟然从来没有看出来过,以前还自认为叶放不如自己,可现在看来,叶放一直都在伪装。罗斌的身手蹇硕知道,比他要稍差,蹇硕能赢罗斌,也需要百招开外,可叶放只用了一招。

“啪啪啪”响起鼓掌之声,灵帝拍着手道:“今日朕算是大开眼界,我大汉有叶放这样的绝世高手,朕可高枕无忧矣!哈哈哈哈!”

群臣皆俯首道:“恭喜陛下得一猛将!”

灵帝大乐,开怀道:“好!说的好!我看叶放当为西园第一勇士!或者是这京城第一勇士!”

叶放此时已经回到高台,闻言跪下行礼道:“皇上抬爱,微臣愧不敢当。微臣只晓得一心为我大汉效力,报效朝廷。”

灵帝喜欢听这些,再次发笑,满意道:“叶放你不必谦虚,只要你好好地为朕效力,朕保你将来前途无限!”

叶放装作惊喜道:“多谢圣恩!”心中却想,你都快死翘翘了,保我个屁。

灵帝再向万年公主道:“万年,你可服了啊?”

万年公主没好气地瞪叶放一眼,无奈道:“是,父皇是对的,叶大人果然武艺非凡,不愧为京城第一勇士。”

叶放听她说的勉勉强强,却不想跟他计较,他也不认为自己可以是京城第一,于是淡然道:“公主过誉,微臣不想惹公主生气,公主宽仁大量,微臣敬服,请受微臣一拜!”说着向万年公主行一大礼。

万年公主原本以为叶放会趁机到她头上耀武扬威一番,还准备好了用什么话来挖苦他呢,可没料到叶放如此有礼,还主动退让,一时间反而心乱如麻。看到叶放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自己,眼中满是柔和的笑意,万年公主芳心微乱,不敢正视,低下了头。

这一幕刘辩看在眼中,先是惊奇,后来像是想到什么,看看叶放又看看姐姐,一脸鬼笑。

灵帝此时问道:“诸位觉得应该如何封赏叶放?”

众人心道来了,这回叶放必然要升官发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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