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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屈辱

“艾伦!”

就在艾伦暗吁一口气时,耳朵突如传来一声高喝,声音之大,似乎要把他耳膜震坏一样。

艾伦一下子软坐在地上,捂住胸口,脸色一副惊魂未定的惨白,显得被吓得不轻。

这时,不知什么时候,一群人已经聚集在了艾伦的背后,中间是一个颇为英俊的青年,再看身边其他少年畏惧的脸色,就知道这个青年为首。

当艾伦抬起头,望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到自己背后的一群人样子后,他原本惨白的脸色,顿时面色土色,尤其看清中间的那位红发青年样子。

因为眼前的红发青年正是凯希莉的追求者之一,图斯克。

刚才大喊的小弟甲,快速来到图斯克的面前,脸上挂上极为献媚的笑容,奉承道:“老大,你果然料事如神,这厮根本还没有离开学院,而在暗处躲着,这不,这一下子就让我们找出来了。”

手下甲这一话,立刻得到其他小弟的纷纷附和,直夸老大聪明绝顶,天下无双,听着小弟们一个比一个露骨的马屁,图斯克挺着身子,面带得色,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目光随意瞥了一下地上冷汗涔涔的少年,图斯克把弄着手掌,语气似乎随意地道:“艾伦,你知道我们找得你有多辛苦呀,你真有胆呀,竟然偷偷躲藏了起来,看来这一段时间我们的关照让你很不满意,也许以后应该给你更大的厚待才对。”语间中“厚待”两个发音咬得颇重。

身子缓慢地后退,远离着红发青年。

“这……完全……是误会。”听出图斯克口中的寒意,艾伦顿时如坠入冰窖,双手乱摆,说起话来吱吱唔唔。

“误会?”图斯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嘲讽:“你当我是白痴呀,看来今天不给你好好的一顿,你不是会长性子的了。”

“你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吗?”目光扫了一下周围的蠢蠢欲动小弟们,图斯克不耐烦地道。

听到老大的发话,早已摩拳擦掌的小弟们,欢呼了一声,迅速围成一个圆圈,把正后退着的艾伦围在中间,艾伦退没可退,背倚靠着一棵松树的树干颤抖着。

几片枯黄的树叶,从眼前飘落,飘飘柔柔,但艾伦哪有那个心思颀赏。

“打!”

也不知哪个先动的手,少年们顿时一哄而上,拳脚如同雨滴般地落在艾伦单薄的身子上,艾伦能做的就是尽量倦缩着身子,两手臂护住头部,脑袋深埋入两膝间,避免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遭到重创。

这边的动静这么大,自然逃不过路过的学生们的目光,只是他们没有一个人上去为艾伦求情,而是站立一旁观看起来,脸上颇有幸灾乐祸的神色,至于大门处的四个门卫虽然面有些不忍,但都畏惧图斯克背后的家势,倒没有一个敢上前去阻止。

“好疼呀!”膝盖下,艾伦紧咬牙关,默默地承受着,点点冷汗从脊背流下,尽管已经不是第一次挨打,但他依然感觉很痛很痛,似乎要把他的骨头给拆了一样,更何况这次传过来的力道,明显比以往要重得多。

“嘭!”也不知哪个恶作剧心起,一脚极有力地落在艾伦的屁股处,顿时,艾伦整个人猛地一下子向前扑倒下去,片刻后,艾伦四肢平伸,腹部靠下,头颅触地,成了名副其实的五体投地。

当艾伦抬起来头时,立刻忍不住呕吐起来,蜡黄的口水掺杂些泥土从他口中吐出。

原来在刚才的一下冲击中,他不慎把泥巴吃入了嘴中。

阳光下,头发凌乱,脸色憔悴与惶恐,衣裳脏乱,艾伦现在的样子要多狼狈,实在有多狼狈。

看着艾伦那狼狈之极的样子,小弟甲带动其他小弟指着艾伦哈哈大笑起来,而小弟乙竟然还边鼓掌,边喊起来:“大家快看,他现在是一个懦夫,是一条鲫犬,正伏在地上吃食物,哈,哈哈。”

鲫犬,一种几乎没有攻击力的小型妖兽,这种妖兽常栖身在阴暗潮湿地,终年以其他妖兽的粪便为吃,常常哪有粪便成堆,哪有就会有鲫犬的踪迹。

经小弟乙这么一起哄,再加上受到周围气氛的影响下,一些旁观者也纷纷骚动了起来。

“呵呵,真是活该有今天,竟敢去亵渎我们心中的女神,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长得个什么样。”

“呸,真是丢尽我们圣索尼学院的脸,整一个窝囊废,这种人早就应该从学院滚出去了。”

“也不知他的父亲是否以前做到什么缺德的事,竟然养育出这么一个人,错,应该是一条连鲫犬都不如的胆小鬼。哈,哈。”

……

周围一声声嘲笑与讽刺,犹如在伤口再撒一把盐,让艾伦的呼吸不及急促了起来,一瞬间,以至于口中那苦涩的味道,也恍若未觉。

在这一刻,艾伦觉得所有的人都在嘲笑着他,嘲笑他是一个懦夫,一个被人欺负也不敢去反抗的胆小鬼。

即使意志再坚韧,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这么多天的折磨下,艾伦早已身心交瘁。

艾伦的眼眶微微开始滋润了起来,于是他立刻把头埋入地中,不过过多的人看着笑话,尽管现在他已经糗得不能再糗了。

体内那神秘的力量,不知什么时间又体内窜出,迅速向经脉各处开始蔓延,暖流每经过之处,那挨打的痛楚的感觉竟然神秘减少了一部分。

如此神奇!

但此刻,艾伦却恍未察觉。

骤然,耳边的喧嚣的声音一下子寂静了下来,如被用手扼住了喉咙,刹那间,似乎连一根针掉落地上,都可以听得到。

惊疑之下,艾伦低垂着的头微微抬起了一点,透过一抹缝隙,惊奇地发现周围的人,一下子竟然呆滞在原地,脸色或是尴尬、激动和惊艳等,他们现在都把目光投向了远处正左方。

在那一丈高的湛蓝喷泉前,正站立着两名女子,一名用手捂住嘴,目光有些不忍正望着这边,而另一个女子却美眸中充斥着熊熊怒火,她想不到,光天化下之下,圣索尼学院之内,竟然会有如此的一幕。

不过,即使脸上满是怒意,但依然难已掩饰那绿袍女子的清丽,优雅。

只是,这一瞥,艾伦立刻吓得埋下头,因为那个满脸怒意的女子正是,他这一灾难的来源。

“希莉学姐,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一脸恬静的少女,望着身边满脸寒霜的学姐,微微低声怯问道,她还从来没有从学姐的脸上,看到过如此明显的怒气。

“当然要过去!”冷冷地说出几个字,凯希莉右脚前踏,向艾伦这边走了过去,愣在原地的罗秀考虑了半会,也跟了上去。

“凯希莉,能在此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反应了过来,立刻排开周身的小弟们,图斯克满脸惊喜,快步地迎了上去。

停下脚步,皱了一下眉,凯希莉望着面前一脸兴奋的图斯克,道:“图斯克,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图斯克还没开口,他身边的小弟甲率先自告奋勇地走了上前,对着凯希莉躬了一下礼,开口道:“凯希莉小姐,其中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整件事情的经过和原因,很快在小弟甲口中述出,凯希莉静静在旁地听着,没有发表一丝意思,她从表情上,看不出她心里的变化。

讲到最后,小弟甲还颇为激愤地道:“想凯希莉小姐的身份何等尊贵,一个小小的贫民竟然公然敢冒犯你,我老大知道这事后,自然为小姐深深感到不岔,为此,决定,每天都让这个贱民好好受一遭受罪,由此可见我老大,对小姐是多么爱戴的,一听你有事,立刻挺身而出。”说到最后,小弟甲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老大图斯克。

目光落在地面上略微颤抖着的瘦弱少年身上,注视衣裳那数不清的拳脚印子,凌乱无序的头发,脏兮兮的手掌,凯希莉的脸色终于有些动容了,她转身向身边的女伴问道:“罗秀,在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有这一件事?“

罗秀低着头,绞弄着裙角,有些怯弱地道:“嗯,是有这一件事,本来我打算告诉你的,但是今天早上看到你回来,一时高兴忘记了。”

自凯希莉出现,图斯克就一直把心思放在她身上,她的脸色自然没有逃过他的眼中,但他并没有细想,自以为是地道:“凯希莉,任何敢于冒犯你的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过的,只是不知现在我这样惩罚他,可否令你满意?如若不满意,我还可多加点分量。”

而地上的黑发少年在听到最后一句时,身子深深抖动了一下。

然而令图斯克尴尬的是,凯希莉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迈开优雅的步伐,从他身边走过,在地上的少年面前蹲了下去,一股泌人心扉的幽香,暗暗传入了艾伦的鼻中。

“你没事吧?”娇柔的声音从口中呼出,凯希莉关切地问。

只是地上的艾伦并没有回答她,连头也没有抬起。

再说,图斯克见状悖然大怒,立刻走了过去,恶声道:“你是什么身分,凯希莉问你话,你竟然不回答。”说着,右脚抬了起来,狠狠地向艾伦的腰部踢了过去。

“嘭”

眼看这一脚就要落实,一只娇嫩的手横空出现,挡住了这凶狠的一脚,而图斯克被传来的力道,直直被震得后退了五步。

事情的发展出乎众人的意料,大家的目光,一下子投注在突然出手的银子女子身上,凯希莉。

而一些有心人却想到另一方面,刚才凯希莉竟然在原地纹丝未动,不由地让他们想到最近的流言:“难道她真的已经进入……”

“凯希莉,你为什么要帮助这个冒犯你的贱民呀?”望着那亭亭玉立的身影,图斯克眼中满是不明和不岔,相较于,脚裸上的痛楚,他倒一点也不在乎。

“既然整件事是由我而起,就应该由我处理,我不希望有外人插手。”没有回头,凯希莉头淡淡地道,留下一脸尴尬的图斯克愣在原地。

“不用怕,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我不会伤害你的。”也许感觉到黑发少年心里的害怕,这一句话,凯希莉这一句话说得十分轻柔。

也不知是不是从刚才的声音中,领悟了什么,半响后,艾伦终于鼓起勇气,把头抬了起来,那美得不可物的倩影立刻映入了他的眼帘。

在众人的注视中,艾伦灰土般的脸庞,有着淡淡的血痕,想来是刚才擦伤的,此刻,他目光正有些畏惧望着眼前的女子,眼神中微带着少许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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