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并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便到达了山脚下,徐浩抬起头打量附近的地形,赞许的点点头,此山海拔并不高,但却只有一条山路可以行进,山路上没有高大浓密的树木,只有少许灌木丛,如果有官军来剿的话,根本不从遁形,山上的人一眼就能清晰的看到山下来人,及早做出防备。
而且这条山路陡峭险峻,不宜行进,骑兵到了这里根本一无是处,徐浩翻身下马,然后命令三千骑兵留在山脚待命,只带着徐晃一人上山。
徐浩这一决定可是相当危险的,如果周仓和裴元绍并不是真心归顺,而已假意投降,到了山寨里面,就如同陷入敌营,瓮中捉鳖,徐晃双眼掠过一丝担忧。
徐浩却笑了笑,没说什么,拍了拍徐晃的肩膀,便大步向前,徐晃无奈只有紧跟而上,全神贯注,以防有变。
但是徐浩的这一举动,周仓和裴元绍却充满了激动,这是对他们的一种信任的表现,这份信任足够他们死心塌地的为徐浩效劳,他们双双踏前一步,为徐浩开路。
实际上,徐浩在心中是经过思虑的,这样做虽然有一定程度上的冒险,但危险并不大,他刚才观察过地形,这座山头海拔不高,从山上全速往下跑,不过一会的工夫,而且光秃秃的山包,同样能看到黄巾贼并没有暗哨伏兵,一路通顺无阻,如果周仓和裴元绍真的包藏祸心,他还是有信心凭借自身和徐晃的武艺能全身而退。
很快便在周仓和裴元绍的带领下,来到了山寨门口,这时,寨门大开,许多头裹黄巾,手持武器的汉子从寨中蜂拥而出,粗略一看,有一百多人。
这些黄巾贼的武器乱七八糟,有钉耙,锄头,扁担,要不是头上包裹着的黄色头巾,真以为这些人就是一群农民,不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的确是农民。
见状,徐晃侧身挡在徐浩前面,开山斧已然落入手中,目光冷峻的望着他们,倒是徐浩一脸的悠闲,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们,见他们脸色蜡黄,身体饥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暗暗摇摇头,凭这些人去造反,怪不得声势浩大,席卷全国,轰轰烈烈的黄巾起义轻易就被各诸侯镇压,余贼只能东躲西藏,提心吊胆。
周仓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造反了不成,还不快来拜见主公。”
闻言,他们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自己和官军可是死对头啊,那官军怎么又是大头领的主公?直到周仓再次冲他们叫喊,他们才意识过来,匆忙拜倒在地,不过那动作参差不齐,稀稀落落,甚是不雅。
周仓尴尬的看了看徐浩,抱拳道:“主公请。”
徐浩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越过周仓大步向前,心中却在嘀咕,这些人要是成为自己的士卒可真是一颗老鼠屎丢在整个白粥中,祸害不浅,想到这里,他甩头向身后的周仓问道:“山寨中有多少黄巾……兵。”本来徐浩顺口称呼黄巾贼的,话到嘴边才连忙改口。
“算上老弱妇孺还有五百之数。”
哦?想不到这些黄巾贼还是拖家带口的,徐浩说道:“全部遣散,各回户籍。”
周仓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徐浩,这些人可是跟他出生入死过的手足,他们之所以参加黄巾起义都是因为天子昏庸,百姓窘困不堪,跟着周仓起码还有口饭吃,要是将他们遣散,只怕温饱都解决不了,周仓内心实在不忍。
徐浩明白周仓的想法,他停下脚步说道:“每户发放一千五铢钱以作盘缠,剩余的足够做些小买卖了。”这些钱是封赏别部司马时一并封赏的,有五十斤黄金,按照汉朝的货币换算,一斤黄金等于一万五铢钱,也就是说徐浩现在有五十万五铢钱,这些钱是三千将士的军饷之用,每户一千五铢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多谢主公。”周仓感激的看了一眼徐浩,躬身一拜。
徐浩摆摆手,走进了山寨中,入目的是一排排简易的木房,屋瓦上大洞小洞无数,破烂不堪,只能勉强御寒,万一下雨的话,只能忍受潮湿之寒。
房子前是一大块空地,许多幼童正在玩耍,看到徐浩这个身穿盔甲的陌生人,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眼珠溜溜的看着他,有几个胆子大点的孩童甚至跑到徐浩身边,拍拍他的盔甲,发出叮当的撞击声。
妇女和老人看到徐浩却露出深深的敌意和惧怕感,抱着自家的孩子连忙后退,而跑到徐浩身旁拍打盔甲的孩童的母亲,心中充满了紧张,眼角噙满了泪水,生怕徐浩会对孩子不利。
但是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她们充满了不可思议,只见徐浩露出亲切的笑容,蹲下去,抱起一个孩童,在他脸上亲了亲,然后轻轻捏了捏另外一个孩童的脸颊。
看到这些,她们心中的惧意稍减,但脸色疑惑却更甚了,在她们的印象中,每次见到官军,他们都不分老幼的一顿砍杀,怎么这个官军和印象中的残暴不仁的官军完全不同?
不过很快在周仓和裴元绍的解释安抚下,心中不再害怕,但仍警惕的看着徐浩,抱起自家的孩童,连忙跑到木房中,房门紧闭,毕竟长时间的印象不是一下子能改变过来的。
徐浩不以为意笑了笑,然后在周仓的指引下来到一个面积稍大的房子中,这是一个仓库,存放的东西并不多,还有很大一块空置的地方,里面除了干粮之外,还有十几坛大水缸。
这里的干粮他们平常是不用的,是战时的备用食物,他们依山而建,自然考虑官军来攻山的话,他们的供应就会断绝,这里的干粮清水正是为此而准备的,足够他们一月之用,不过现在当然用不着了。
在周仓的呼喝下,一群黄巾贼开始将一袋袋的干粮往山下搬去,这时,一个黄巾贼跑进来有事禀报,但不知跟周仓禀报还是和徐浩禀报,看看周仓又看看徐浩,半天不出声。
“砰”的一声,周仓提脚一把踹在他身上,怒道:“支支吾吾做什么,有什么事还不向主公禀报?”那人被周仓一脚踹翻,在地上翻滚了两下才停下来,连忙向徐浩单膝下跪道:“禀报主公,那白面书生一直在吵闹,说还不放了他就诅咒大头领全家。”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周仓一眼。
只见周仓嘴里嚷嚷了两句混蛋,就要出门去教训教训他,却听到徐浩问道:“那白面书生是怎么一回事?”
周仓说道:“那是属下半个月之前抢……抢劫一个商队时抓的俘虏,属下见他羽扇纶巾,颇有学识,想拉他入伙,可那白面书生不知好歹,说黄巾起义已经覆灭,掀不起大浪,不同意入伙,属下这才将他关了起来。”
那白面书生看来有些眼光,知道黄巾余孽只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多久,徐浩顿时来了兴趣,说道:“走,带我去瞧瞧。”
关押白面书生的木房就在旁边,负责看守的黄巾贼行礼后,徐浩走了进去,他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人躺在榻上,尽管脸色布满灰泥,但却神采奕奕。
“你叫什么名字?”徐浩打量着他,五官也算清秀,眼睛很小,眯起来只有一条线,嘴唇上长着一道八字胡,给人一种机灵狡猾的感觉。
白面书生依旧躺在床上,很是傲慢,睨视的看了徐浩一眼,又眯起眼睛,说道:“在下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西凉贾诩便是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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