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骑军乃是侍卫马军司的建制,看名称也知道是骑兵,所以云骑军的箭靶场也就是将校级军官练习弓马的马场。一行人到了箭靶场地,曹同便让人为曹安牵来马匹,想看他的弓马如何。
曹安背好箭壶,垮上铁胎弓,围着战马绕了一圈,肩宽体壮,马腿长而有力,这马不错,曹安拍了拍马背,一翻身就骑了上去。夷希希——,这马还没等曹安骑稳,已经尥起蹶子跑动了起来。曹安在马背上左晃右晃,摇摇欲坠。
本来见曹安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都以为他行,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这一看就是个骑马的菜鸟嘛~~众人着实意外了一番,大眼瞪小眼。
李固一拍大腿道:“糟了,我们家虎子自小在山里长大,连马都见的少,怎么能骑马呢?忘了,忘了。”看着曹安被马颠的歪歪斜斜的背影,李固扬声道:“虎子,回来!”
不就一匹马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曹安不理背后的喊声,两腿一使劲,紧紧的夹住了马肚子。那马吃疼,以为背上的人嫌它跑得慢,撒开四个蹄子,拼命的跑起来。马速很快,眼看已到了场边的围栏。战马不同于一般的马屁,骑手没说听,哪怕前面是万丈悬崖也会一冲到底。曹安想要扭转马头,却怎么也使不利索。
“MD,叫你停,你没听到?”曹安怒了,使劲往后一扯马缰。
那马被扯得两蹄上扬,嘶声高叫,终于停了下来。力气大就是爽啊,曹安长出一口气,扭转马头,又慢慢的奔跑起来。如此又来回折腾了一番,曹安渐渐找到了感觉,看着远处的箭靶,扬声长笑道:“我来了!”
随着马匹的提速,曹安弯弓搭箭,朝着远处的箭靶嗖的一声射去。脱靶!?那箭不仅脱靶,还朝着附近看靶的士兵飞去。那士兵应声而倒。我曹,怎么能这样?我杀人了?曹安满腔的兴奋化作乌有,心碎了一地。
正在曹安心有郁结的时候,那看靶的士兵翻身爬起,一溜烟儿的跑到曹同面前禀报道:“启禀大人,射中小的帽子了。”
“嗯~“曹同看着士卒帽顶上的箭矢,淡淡的笑了笑道:“好!”
以为曹安又闯了祸,正脑中空白的李固,闻言松了口气,转瞬对远处的曹安怒道:“虎子,大人是叫你射靶,你显摆什么?还不射靶?”
听着曹大人与李固的话语,邓飞纳闷了?不是脱靶吗?
别说邓飞纳闷了,曹安也很纳闷,稀里糊涂的道:“知道了。”说着纵马驰骋起来,这次有了前车之鉴,曹安不敢丝毫马虎,聚精会神的射起箭来。为了不再脱靶,曹安三箭齐发。
嗖嗖嗖,箭箭中靶。
“好!”观看的众人齐声喝彩。
见这次没再出洋相,曹安心里踏实了下来。继续来回纵马,把以前打猎时用的箭法统统在马背上施展了出来。凤回巢,凤朝凰,流星赶月,七星连珠等等,花样层出不穷。
“好!”
邓飞是个射箭的行家,看到精彩处,忍不住跳上马场边的鼓台,咚咚咚的擂起鼓来。鼓声咚咚,合着马蹄隆隆,曹安不由得气血上涌,大喝一声,离蹬而起,在马背上一踩,腾空的一瞬间,连发三箭,箭如闪电,弦惊靶响,箭箭俱中靶心。
曹安飘落马背,感到说不出的快意。来到大宋以后,曹安真的没想过当兵,在曹安看来,若是回到三国或者是其他任何朝代,都还能凭借勇武叱咤风云一番,但是大宋,那就别指望了。宋朝重文轻武,最高的统军将领‘三衙’的各个都指挥使也只不过是正四品的官员,见到五品的文官,还要让路行礼,实在是个操蛋的时代。但是刚才的一番骑射,曹安内心里有些东西开始滋长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不管到任何时候,驰骋疆场都是好男儿的梦想,曹安也不例外。能在古代的沙场上面纵横驰骋,如入无人之境,也是个不错的活法不是?人都是要死的,我也不能总为了纸醉金迷的安逸生活委曲求全。不知不觉间,曹安的心境发生了变化,可能是受到没被俯身前的曹安的影响,也可能是因为曹安在后世里极其崇拜赵子龙吧。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纵马驰骋的曹安意气飞扬,气势如虹。
云骑军都指挥使曹同对着远处的曹安招了招手。
曹安骑着马来到近前,跳下马拱手道:“曹大人有何吩咐?”
曹同笑道:“果真是一块纯金璞玉啊,明明不会骑马,却能在短短的一刻钟之内,驾驭谙熟,而且箭箭中的。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跳下鼓台来到近前的邓飞,哈哈笑道:“一定要收,一定要收!得此良才,我云骑军日后定能威名远扬。”
曹同对曹安笑道:“你叫曹安?跟我还是本家啊!只是你这年纪小了些,怕是……”
“此事何难?“邓飞哈哈笑道:‘大人收曹安为义子,不就两全其美了吗?”大宋朝收义子的习俗,十分流行。邓飞能说出这番话,也是常理。
旁边的李固闻言,脑中顿时一亮,曹同曹大人可是世代将门之后,先祖乃是开国上将军曹彬曹老将军,曹安若能得其收为义子,还怕何来?另外,这曹同虽有一妻两妾,却膝下空虚,也未曾听说收过别人当义子,曹安若成了他的义子,岂不是可以袭其世勋?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李固兴奋之余,便对曹安使劲的打眼色。
曹同乃是名门之后,想拜其为义父的人不知凡几。曹同一是眼光高,二是认为自己一定有后,所以一再推脱,不曾想到了四十来岁,还是膝下空虚。近年来,有些认命的曹同也打算收义子,只是还是老毛病,眼光高。这曹安气度不凡,武艺出众,而且又是姓曹,这让曹同心里直痒痒。正在琢磨着怎么开口的时候,平日里傻不愣登的邓飞开口了。
这邓老黑今天终于开窍了一回,曹同赞扬的看了邓飞一眼,扭头笑呵呵的看着曹安。
义子?什么意思?让我拜他为干爹?曹安见一边的舅舅连连点头,心想:拜个义父也好,有人罩着总比没人罩着强吧。古人拜义父,那是说拜就拜,顺溜的很,他们跪惯了,自然觉得没什么。可曹安却是个穿越的现代人,心里是答应了,可是这动作嘛,就有些磨磨蹭蹭的。
李固,曹同,邓飞三人本以为可以见证一场倒金山拜玉柱的好戏,哪知曹安这么不开窍,吭哧吭哧的,如木头桩子一般,杵着不动。
你个死小子,这么好的事,打着灯笼都难找,你还磨蹭个啥?平常不是很机灵的么?李固又是使眼色又是作手势,恨不得自己的腿长在曹安的身上。
邓飞皱眉道:“曹安,你傻站着干啥?曹大人收你为义子,不知道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曹同见曹安没有动作,倒没有着恼,依然微笑的看着他。既然有了收义子的打算,曹同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的儿子,慈爱安详。
曹同的眼神让曹安放下了心里的矜持,真心实意的慢慢跪下,仰首道:“爹爹在上,孩儿曹安给您叩头。”说完,扎扎实实的叩了三个响头。既然认了义父,那就要真情实意,曹安没喊义父,直接喊了爹爹。
一声“爹爹”入耳,曹同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别人无法知晓的感觉,感叹,激动,欣慰……“孩儿,快快请起!”曹同上前扶起曹安,上下打量着道:“好,好。”
“曹大人,恭喜,恭喜!”
“曹大人得此虎儿,以后父子齐上阵,又要成就一段千古佳话了!”
得到邓飞,李固的恭贺,曹同笑道:“曹某现在真想骑上快马,飞奔东京,告诉老母,儿子也有儿子了!”
邓飞看着曹同笑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曹大人,这个……这个……你是否要喝点儿酒助助兴?”
曹同指着邓飞笑道:“你想喝酒就直说,哈哈,好,来人,传令下去,今日犒劳三军!”
看着传令兵兴匆匆的远去,邓飞转身笑道:“大人总算开口了,老黑都快忘记酒是啥味了?!”
“李兄今日就不要走了,留下来一起饮酒如何?”曹同收了义子,自己高兴也想让大家都高兴。
李固笑道:“自打探亲带虎子北上,李某到现在还没回过卢府,如今都已安妥,李某也该回去了。以后相聚的时日多,也不差这一回。”
曹同,邓飞听了李固的话,倒是有些惊讶。按理说,投军也不必这么急,连回卢府的时间都没有?曹同问道:“听你话里的意思,似乎另有隐情?”
李固看了看曹安,叹口气,便把曹安惹上官司的事情一一述说。说完,李固跪拜在地道:“我如此做也是没有办法,希望曹大人见谅,恕小人欺瞒之罪。”
邓飞笑道:“我说呢,长的这么斯文,不去考状元偏来投军,原来有这一遭啊。”
曹同扶起李固道:“虎子见义勇为,除恶扶善,做得好。若没有这一遭官司,他也不会来投军,又何来我们父子的缘分?你放心,他在我这里,安全的很,那些官宦子弟还管不到我的头上。”
李固起身谢过后,又道:“这大名府里已经贴了告示,悬赏三千金。也不知道虎子惹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曹同毅然道:“无妨,既然是假名?没有确凿的证据,谁敢在我云骑军抓人?明天我就带虎子进城看看,看谁敢来抓?”
虎子真是好运,有了云骑军做靠山,以后怕是没有灾难了。李固现在很庆幸带着虎子来投军了。心事了结,李固叮嘱了曹安几句,便与曹同、邓飞拱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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