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身前生后名。”
“好!”“很好!”“非常好!”……
赵刚在为一点过失而胆战心惊,忙的要死的时候,曹安正在云骑军的主帐内饮酒高歌。酒宴齐备后,曹安的义父曹同曹都指挥使便召集各个指挥营的正副头领一起聚在主帐内,为自己新收的义子庆贺。各个营的正副头领加起来有二十多个,把主帐内塞的满满当当。
这些大小将领虽不是文盲,但也只是识文断字的程度,面对曹安的风骚之举,除了傻呵呵的笑,也只能把“好”“很好”之类的词翻来覆去的说。如此一番恭维后,便又甩开膀子大吃大喝,娱乐嘛,除了划拳还是划拳。看着埋头吃喝的众位将领,曹安不由得摇了摇头,对牛弹琴,莫过于此。
“少将军文采出众,来,王某敬你一杯!”坐在下属第一位的头领,举着酒杯站了起来。这头领很年轻,三十出头,肤色白皙,长身玉立,英气逼人,在一群大老粗里面,犹如鹤立鸡群。
这位头领名叫夜听潮,是云骑军第一指挥营的指挥使。他的气质和少见的姓氏,让曹安在听义父介绍的时候,一下子就留上了心。见他敬酒,曹安起身笑道:“夜大人客气了,我新来乍到,该是我敬你才对。”说完一饮而尽。
“好!”
这位曹大人新收的义子,看着斯文,却也是个爽快人。夜听潮一饮而尽,举着空杯笑道:“少将军才华出众,为何不去考科举,却来营中受苦?”
夜听潮的问话也是坐在下面的各位头领所想,众人闻言都望着曹安。一旁的邓老黑仰首笑道:“大伙儿千万不要被少将军的几句酸文给骗了,哈哈哈,否则你们可是要吃大亏的。”见众人茫然,邓老黑又笑道:“少将军能开五石弓,箭无虚发,你们有几个行的?”
刚才大伙儿上前敬酒,只不过是冲着曹同曹都指挥使的面子,对于曹安的本事倒真不知晓,闻言十分惊异,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吧,能开五石弓?
这邓老黑可不是个爱吹牛的人,夜听潮看着上面微笑不语的曹同,吃惊的道:“少将军真有如此本事?”
曹同笑道:“尔等若是不信,只管去马场比划,本都不加阻拦。”
“这……”
一干头领沉默了。比赢了,伤了上司的脸,比输了,伤了自己的脸,这个买卖划不来。正在众人为难的时候,一个传令兵进来了。
“禀告大人,赵刚赵军使回来了。”
赵刚是邓老黑的属下,邓老黑闻言没好气的道:“回来就回来了,报告个屁,是不是想让我们去迎接他啊?都什么玩意嘛这是?”
那传令兵又道:“他还带带回件东西,说是少将军要的。”
到大名府的这一路,风餐露宿的没吃过一顿安生饭,正在消灭一只羊腿的曹安,闻言奇怪道:“我要的?我没要东西啊?”
见曹安如此说,邓老黑怒了。“奶奶的,这小子…….啊……”突然想起赵刚临走时,自己交代的任务,邓老黑嘀咕道:“不会是买叉回来了吧,你买就买,张扬个什么劲儿?这狗日的,怎么这么不省心?”
见到邓老黑的表情,曹同就知道这事儿跟他有关,“邓老黑,你嘀咕啥呢?”
“没啥,没啥!”邓老黑嘿嘿一笑,对着传令兵摆手道:“让他自个儿回营。买个东西还得瑟上了,又不是什么金兰宝贝。”
曹同站起身笑道:“且慢!邓老黑,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藏着掖着可不是你的个性!”
邓老黑见磨不开,便嘿嘿的笑着把买叉的事情说了出来。众头领闻言都大笑起来,夜听潮道:“邓指挥,你倒是动作不慢,不声不响的便给少将军送见面礼来了。怎么,还怕我们瞧见么?”说着对传令兵道:“去,把邓指挥买的叉带上来,让我们也开开眼。”
邓老黑现在可把赵刚给恨死了,不就一把叉子吗?你得瑟的好,让老子被人笑。邓老黑正要推脱,却听那传令兵道:
“跟随赵军使来的,还有府城内‘百炼号’的掌柜,他说想要见识一下少将军的风采,也好物有所值,送得其所。”
嗯?赠送的?本来是想打趣一下邓老黑的众位头领都升起了好奇心。莫非真是什么金兰宝贝不成?曹同笑道:“人呢?”
传令兵躬身道:“正在辕门等候!”
“走,去瞧瞧邓老黑弄回来什么宝贝了?”
曹同领着众人朝着辕门行去,远远的便看见一行人围着一辆驴车。邓老黑走的最快,到了跟前正想责骂赵刚,却见驴车上躺着一把老长的大家伙。这是什么?看样子分量不轻啊,邓老黑挽了挽袖子,伸手就去拿,拿是拿动了,但是邓老黑没想到那么沉,差点脱手。
“好家伙,够劲。”邓老黑随意舞动了几下,已是额头见汗,停下来对赵刚道:“哪来的?”
赵刚正要回答邓老黑的话,一旁的铁匠铺掌柜抢先一步道:“在下是‘百炼号’的掌柜王州,此物便是本店打造。”说完看了看赵刚,又对邓老黑笑道:“不知赵军使口中的少将军是谁?还请军爷引见一下。”
赵刚这小子办事真是利索,可会不会太重了些?邓飞看着那掌柜笑道:“瞧见没,走过来最年轻的就是我们少将军。”
这巨型叉原本锈迹斑斑的躯体,已经在来的路上被赵刚擦拭一新,叉头与叉身浑然一体,露出了藏青色的真面目,“山”字形的端头,也显出了锋芒。巨型叉被邓老黑竖在地上,叉头仰首向天,露出一股不凡的气势。这是?赶过来的众位头领都很惊奇。
看着邓老黑手中的巨型叉,曹安不知何故突然联想起了吕布的方天画戟,一样的巨无霸,一样的傲气,一样的……沉默。自小打猎的曹安对着叉子有种特殊的爱好,虽然他以前用的是普通的两股叉。还没入手,曹安就已经喜欢上了这件兵器。如此巨大的叉,也不知道邓老黑从哪里找来的。
曹安走上前笑道:“让邓指挥费心了。”
邓飞搔了搔头,嘿嘿一笑。
“意外,意外!当时我听见你说你是用叉的,就让进城看病的赵刚顺便买一把回来,没想到带回来这么大个家伙。赵刚这小子还有点本事!”
赵刚正琢磨着怎么上前打招呼呢,听见邓指挥这么一说,忙上前道:“为少将军办事,小人不敢马虎!”
唉,先前为了进军营还要给小费呢,没想到身份一变,屁大的事都给你整出个大家伙回来。曹安拍了拍赵刚的肩膀,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件东西我喜欢!”听见曹安的话语,赵刚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你们别光是看啊,来,都试试,都试试!”
刚才想看我出丑,我也让你出出丑。邓飞暗暗使足力气,故作轻松的单手横握着巨型叉直接走到了夜听潮的跟前。还没等夜听潮拿稳,邓老黑就松了手。
邓飞是单手递,夜听潮下意识的就单手去接,这一下就着了道,咣当一下,巨型叉就掉在了地上。
“你——”夜听潮既为巨型叉的沉重感到心惊,也为着了道而感到愤怒。
邓老黑奸计得逞,嘿嘿笑道:“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这玩意儿有两百多斤了!”
两百多斤?众位头领纷纷上前掂量,果真如此。曹同臂力也不小,拿着巨型叉对曹安笑道:“你且使来与我看看!”
接过巨型叉,曹安试了试手,便舞动了起来。两百多斤的东西,带起来的破空声可真不小,观看的众头领感其劲气,纷纷退后。曹安使叉的方法,还是得自他父亲曹有才的传授,有拦、横、捂、拍、掏、挑、刺等讲究,主要是用来对付野兽,但其动作招式却也多取自野兽,有着相生相克的精髓。
前世的曹安背着八十斤的东西上五楼,已经累的汗流浃背,如今舞着两百多斤的东西犹如玩具。爽,力气大就是好啊,感受着体内渐渐升腾的热气,曹安舞的越发快了,腾如怪蟒翻身,跃如蛟龙汲水,行如骏马奔腾,立如展翅白鹤,拿着两百多斤的巨型叉,仿如无物,腾跃跳转,挑刺劈拍,极尽舒畅。
看到曹安的相貌原本有些失望的铁匠掌柜,见到眼下的场景,忍不住擦了擦眼睛,那还是需要三个伙计抬动的那把叉么?
“好!”
众位头领看到精彩处齐声喝彩。那些原本站立一旁的铁匠铺伙计也都忘我的围在了各位大人、头领的身前,举手高呼。
把记得的所有招式演练一遍后,曹安一摆巨型叉,戛然而止。
“哈哈哈,痛快!你们谁还不服?”邓老黑仰天狂笑,仿佛舞叉的人是自己一般。
曹家又出虎将矣!各位头领纷纷对曹同恭贺起来。感受到众位头领真心实意的恭贺,曹同抚须大笑道:“曹同有子如此,今生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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