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氏兄妹进来,李长生起身笑道:“回来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河北邵氏兄弟,邵江海,邵山川。”
都是跑江湖的,混口饭吃不容易。四海飘萍,陌路相聚都是缘。能够结交各路英雄,也是白氏兄妹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初衷。当下,白氏兄妹抱拳道:“白鸱(白鹞),拜见两位兄长!”
“哎呀,可不敢当!!”
邵氏兄弟连忙还礼,两眼不看白鸱,只是在白鹞身上打转。
这两人真是无礼,白鹞正要开口,却见邵氏兄弟来到身前,齐身下拜道:“拜见少夫人!”
嗯?白鹞惊讶道:“你们这是?”
李长生过来扶起邵氏兄弟笑道:“你们如此这般,还不吓着她?!快起来,先把话讲开了才是!”
看着惊讶的白鹞,邵江海起身笑道:“我们也是心急了些,少夫人莫怪!”
见他们一口一个少夫人,白鹞脸上有些泛红,皱眉道:“小妹还未婚嫁,你们且不要胡说!”
邵山川躬身道:“我家主人名叫曹安,姑娘难道不认这门亲事了吗?”
曹安?他们是曹安的人?白鹞上前一步,有些激动的道:“你们认识曹安?”
“哎呀,我那妹夫竟然派人来了,好好!真是言而有信的大丈夫,我白鸱没看错人!”白鸱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连忙拉着邵氏兄弟坐下。
邵氏兄弟对眼呵呵一笑,邵江海道:“幸苦了大半月,总算是找到你们了。主人得信定是大为欢喜啊!!”
说到这邵氏兄弟的来历,就不得不提曹安的江湖楼。邵氏兄弟是河北沧州人,只因仗义出手,惹上了官司,便四下奔逃,流落到了大名府。两人虽然落拓江湖,但也是爱热闹的汉子。月前大名府江湖楼声名鹊起,两人便闻风而去。没有钱却要看戏,硬是往里闯,结果被鲁达暴打了一顿。
俗话说,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曹安看他们二人身手不错,虽然有些蛮横却也是真性情,并不是别家请来砸场子的,便好吃好喝的善待他们。有了今日一遭,必有他日的第二遭,曹安便留他们看管江湖楼的门户。
当初开江湖楼的时候,宗旨便是想结交四海英雄。理想是美好的,可这世上但凡是能安家立业的人,谁会漂泊江湖?见到邵氏兄弟的落魄样,曹安不得不面对现实,英雄有时候并不都是鲜衣怒马、仗剑高歌之辈,芸芸众生之中,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仗义好汉倒是更多。
为此,曹安做成一副‘天地不仁兄弟在,人间有情义当先’的门匾悬挂于江湖楼外。这一对联,银钩铁划,气势奔腾,引得过路英雄无不驻足观望,进楼听书!!虽然接济过落魄好汉,耗费钱财,可是声名更加远播,客流源源不断。过往的商客,渐渐把江湖楼的名声带向了四方,就连身在洛阳的李长生等人近来也有耳闻!
邵氏兄弟的来历,李长生几人先前已经知晓。此次只不过是向白氏兄妹简要述说。听到邵氏兄弟来自江湖楼,而江湖楼竟然是曹安所开,白氏兄妹都十分惊讶!!想不到匆匆不过两月,曹安就坐下了如此大的事情。
“我们兄弟二人,身若飘萍,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恩公没有半分的嫌弃,还担着惹官司的干系留下我等,我兄弟二人无以为报,便自愿为奴。平日里没什么事,我们每天好吃好喝的却不办事,倒像个老爷般,这心里十分过意不去,就对主人说,若是不差我们办事,就要离去。如此之后,主人就向我们兄弟托付下一件要紧的事情,便是寻找夫人!!”
邵氏兄弟说完,两人起身重新拜过。
白鹞真没想到,曹安对她如此上心,心里很是感动,上前扶起二人道:“两位兄长请起,既然是自家人,以后万不可如此多礼!”说到自家人的时候,白鹞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羞涩。
一旁的白鸱笑呵呵的道:“天下这么大,你们能找到我们,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主人曾说你们兄妹的老家在洛阳,便让我等来此守候查访!没想到半月的查访,竟然真的找到了你们。”
听见邵山川的话,周胖子露出被曹安打掉门牙的大嘴,对白鸱笑道:“他们也西(是)好本西(事),竟然夫(不)声夫(不)响的摸到了这里来。先前两下还一阵好打,幸亏没有打出好歹来,哈哈哈!
“是吗!?”
众人闻言一阵好笑。笑罢,白氏兄妹就向邵氏兄弟细细打问曹安的事情。这一问不打紧,白鹞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你说曹安有上京比武的打算??此事当真?”
邵江海笑道:“我们离开江湖楼的时候,听鲁大爷这样提起过,估计现在主人正在京城呢?以主人的本事,这武状元还不是手到擒来!”
“什么?”
白氏兄妹闻言一惊,豁然起身道:“糟了!不会真是他吧?”
“怎么了,你们这是?”
话说的好好的,两人怎么大惊失色?李长生几人不由得也站起身来。
白鹞急声道:“诸位兄长,先前满街的锣声你们可是听到?”
先前几人是听到锣响,只不过先前两下里正在交手,都没怎么在意。康大叔摸着胡子笑道:“定是又出了什么皇榜吧,官家每日里都在那里诈唬,没什么大不了,怎么了?”
白鸱脸上的担心丝毫不比妹妹少,脸色沉重的道:“你们不知道,刚出的皇榜上说,皇上遭遇刺客,新科武状元为护驾身中‘牵机线’之毒,命在旦夕……”
“哪又怎么了,天高皇帝远的,跟咱们八竿子打不着啊?”
白鹞打断周胖子的话,提着嗓子道:“新科武状元叫曹安!!”
“啊?”“什么?”
众人闻言吃了一惊,想起邵氏兄弟先前说的曹安上京比武的事情,顿时觉得事情不妙,纷纷激动起来。
“走,出去看看!”
李长生一伙儿连带邵氏兄弟匆匆上了大街,朝着张贴皇榜最近的地方行去。到了皇榜前一看,果真如白氏兄妹所讲,新科武状元就叫曹安。中了牵机线,神仙难救,这可怎么了得?
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几,片刻都急啊!白鹞不死心的问道:“曹安力大,我倒是知晓,可是他年纪尚小,怎么能夺取武状元呢?会不会是同名之人?!”
邵江海看了皇榜,心里直觉凉飕飕的,喃喃道:“主人很少出手,练武也是在云骑军营,我等并未见过,但是鲁大爷本事我可是知道的,那可是万中无一啊。据人讲,鲁大爷都不是主人的敌手,这皇榜上的人八成就是主人!”
邵山川深怕众人不信,一旁道:“我兄弟二人自小习武,若真打起来,三四十个人也近不了身。鲁大爷只用三拳两脚便把我们打趴下了。”
如此说来,那就真是了,众人一片默然。
康大叔皱眉道:“若真是中了牵机线,怕是……唉!”
李长生看了看众人,淡淡道:“莫要乱了阵脚,万事都有万一,此事还不能说死,眼下我们最好连夜起身赶去京城!!既然你说的鲁大爷也在京城,我们去找他一问便知。”
“好!!”
听了李长生的话,众人一致同意!
当下几人回转富顺巷的大杂院,匆匆收拾好行李,便向京城赶去。事情紧急,几人拿出所有积蓄买了七匹马,连夜风驰电掣的赶向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