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的夜空尽头,一道红光如流星赶月般转瞬即至,红光悬停在先前两人消失的上空,露出一个身材高大的虬须大汉。
此人停下遁光,冷冷的喝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在此?还不给秦某滚出来,莫非以为区区的掩形之法,就能逃过秦某的法眼不成?”
此人话音一落,手中多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金色小砖,金色小砖在此人的手中瞬间暴涨数倍,幻化成了一块足有丈许的金色巨砖。
不等此虬须大汉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原先消失的符姓男子和凶厉大汉凭空出现,只是两人的脸上已是惨白之极。
“前辈息怒,晚辈和连师弟是此处坊市的轮值护卫,先前晚辈两人不过是在此闲话家常,晚辈先前稍微感应到前辈的遁光,不想惊扰前辈也就事先闪避了下,不想引起前辈的误会了。”符姓男子一露出身形马上毕恭毕敬的开口解释道。先前他已经用神识略微感应了下,头顶的虬须大汉确定是筑基期修士无疑,而且要比他在门内见到的筑基初期修士修为还要精深的样子,就算不是筑基中期以上的修士,筑基初期顶峰已是铁板钉钉之事,他的两个先决条件之一已经被打破无疑。
“坊市轮值护卫?”虬须大汉沉吟了一阵,略带惊疑的问道。
“晚辈岂敢欺瞒前辈,这是晚辈的令牌,前辈只需查看一下就能确定晚辈两人的身份。”看着对方没有狠下辣手,符姓男子暗松了口气,丝毫不敢怠慢掏出一个青黑色的令牌,旁边的凶厉男子自然同样照办。
虬须大汉抬手一招,两人手中的令牌就缓缓地向着此人飞去,看来也是谨慎之人,到了近前虬须大汉略一查看就知道令牌不假,面前两人的确是此处回春谷所设坊市的轮值护卫。
“算了,还真是秦某有些多心了,秦某要进入坊市,两位道友请自便吧。”虬须大汉思量了一小会后,收起手中的金色巨砖如此说道。
看着那丈许的金色巨砖缩小直至消失不见,符姓男子知道自己的小命保住了,此人并非自己先前追逐对象的师门长辈或根本就是先前那人。说来符姓男子发现虬须大汉的遁光,没有遁回坊市,而是想靠门中长辈赐予的一件掩形有特殊功效的青纱避开对方,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此地尽管距离坊市不过七、八里地,可问题是坊市的周围布有禁空禁制,莫说他不过练气期十层的修为,就算来个练气期十二层顶峰的一样只有低头用腿赶路的份。而筑基期修为的就不一样了,此地的禁空禁制乃是最普通的那种,就算是普通的筑基初期修士只要多消耗些法力就可以强行凌空飞行,当然速度会稍慢上一些,这七、八里地说来不长,可足够对方追上两人并灭掉无数次了。
至于知道驻守此坊市那两名筑基修士底细的符姓男子,自然更不指望此两人为自己出头了,莫说那两人只是初入筑基初期,功法也是回春谷垫底之人,而看眼前之人的架势,十有八九是中期修为,反被对方灭掉也是大有可能之事。再说,那也是自己陨落以后的事,甚至于能否发觉都是两说之事,毕竟筑基初期修士神识所能感应的范围最多只有五里的样子,更何况修士也不可能时时刻刻的开着神识感应。
“晚辈两人正好也要回去坊市,就让晚辈为前辈引路好了。”符姓男子赶忙出口相询道,先前此举已经引起对方的猜疑,对方的自便之语自然不能全信,此时若是有丝毫的不当举动,那后果可是大大的不妙。
“那就多谢二位道友了。”虬须大汉略一沉吟就轻笑了一声回道。
符姓男子两人赶忙各自恭维了几句,就为对方引路前行,虬须大汉也降下遁光跟在两人的身后进入坊市。尽管此处禁制并不能完全限制到他这筑基修士,可坊市附近步行乃是修真界的共识,强行凌空飞行一则得罪此坊市的主人,二则大耗法力,再者此举可是极为惹人注意之事,所以除非必要,没有人会无故忽视此项规定。
看着三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叶轩长出了一口气,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当日若不是在此留有后手,此时的自己断无幸理可言,不禁暗自感叹修真界的凶险。
一小会工夫后,叶轩面上坚毅之色闪过,随即立起身来,收起四周的阵旗,再次投入漆黑的夜色中。
正午时分,耀眼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此时的叶轩正低头奋战,用手中的那把砍柴刀劈开眼前挡路的荆棘藤蔓,本来叶轩是打算沿着来时的路线返回,就算绕的远些也认了。可真正如此做的时候才发现当初的想法实在有些幼稚,这茫茫大山中就算青天白日也能把人给转晕掉,更不要说叶轩是夜间行进,到了此刻也只能按着大概的方向慢慢摸索了,只要方向没错,离开此茫茫大山只是迟早的事。
叶轩咀嚼着手中一块新鲜的烤肉,此烤肉的主人此时正躺在不远的地上——一只身长足有五尺的花豹,只是此时已是气息全无,说来也是这豹子自寻死路,竟然打起叶轩的主意。虽然叶轩不过是练气期二层,连法器也御使不了,可对付这寻常野兽那绝对是绰绰有余,两个土系法术“土刺术”就结果了这只畜生,在用火弹术把切下的几块肉片烤熟了。说来叶轩在崖城的那段时日,倒是在五行法术上花了不少心思,叶轩自己也甚是奇怪,金木水火土五系灵根俱全的他修为提升那实在是慢的可怜,可学习法术却犹如神助一般,短短时日就颇为精通的样子,看来这也算是对他灵根资质的一种弥补,当真是无奈之极。
活动了几下筋骨,叶轩收起阵旗,歪着头想了想,把那已经死透透的豹子也收进储物袋中,抓紧手中的那把砍柴刀,辨识了下方向再次开拔上路了。
然而叶轩不知道的是,数里之外的高空之中一道红色的遁光正急速的飞遁着,遁光中分明是那名有筑基修为的虬须大汉,此人此刻手中正拿着一块红色的晶石喃喃自语道。
“如此完好的血晶,倒不亏让秦某等了如此多天,有此血晶秦某冲击筑基后期的希望又大了一些。”
“恩”,虬须大汉突然眉头一皱,轻咦了一声,随即笑道“练气期二层,还真是有趣。”
红色遁光在空中划了一道美丽的弧线,换了一个方向激射而去,而此方向恰恰就是叶轩所在的方向。
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影相距丈许而立,高大的人影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半大小子,而那矮小之人胸前正横着一把砍柴刀做出自卫的动作,只是从那隐隐颤动的小手看的出此人那不平静的心。
这一高一矮的两人一人是那虬须大汉,另一人自然是叶轩无疑了。说来也有点搞笑,叶轩正埋头前行之际,突然略有所觉,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多了这名大汉,大骇之下就下意识的做出了自卫的举动。眼前的虬须大汉绝对是筑基修士无疑,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侧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慌乱之下叶轩也忘了什么礼数之类,只是死死地盯着对方,心中早已经乱了分寸。
看着有些怪异的场面,虬须大汉轻咳了几声笑道。“小友莫要惊慌,秦某并无恶意,只是偶然发现小友的行踪,略一查探之下居然发现小友不过区区练气期二层的修为,好奇之下才会出现在此地的。”
叶轩此时也已神魂归位,见到自己立马横刀的摸样,也甚感好笑,凭虬须大汉的修为一个指头就能让自己灰飞烟灭,自己的这番举动完全是多余之举。
转念至此,叶轩也只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把手中的砍柴刀收回储物袋,对着虬须大汉恭敬地说道。
“不瞒前辈,晚辈乃是从此地回春谷的坊市回返至此的,家师乃是一名散修,可惜已经仙逝,晚辈由于灵根资质的问题亦不过刚刚步入练气期二层而已,筑基肯定已是无望,实在是让前辈见笑了。”
叶轩此语可以可以说是将老底都和盘托出,可这也是无奈之事,眼前此人绝非能轻易瞒骗之人,尽管现在没有对其不利的迹象,可难保不会听到叶轩的哄骗之言而直接狠下辣手,既然生死已不再自己的手中,也就只能赌对方不是嗜杀之辈。毕竟,叶轩不过区区练气期二层,灵根资质更是惨不忍睹,以常理论之,其师傅也肯定不是什么能人之辈,否则断无可能会收下叶轩这五灵根之人,自然就不会有什么身家了。
再者叶轩刚刚手中的那把砍柴刀也是加分不少,说来叶轩储物袋除了一件中阶的飞行法器之外,别的法器一件也是没有的。要不然叶轩也不会动用那砍柴刀了,就算最低阶的飞剑类法器也比砍柴刀强上无数倍。叶老遗留的储物袋叶轩并没有带在身上,而是被叶轩埋在了叶老身侧不远的的地方,至于高翔的储物袋则和人一样被那道威力巨大的光柱给击成了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