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骑士单手提缰,胯下战马原地打了个转,然后缓步迎着胡辽而去。
胡辽不闪不避,对着战马又是一跃,就进入了男骑士的攻击范围。
男骑士将大剑举起,势如闪电,对着胡辽当头劈来。这一招没有任何花巧,但是带着隐隐风雷之声,那凌厉无匹的气势,让人感到躲无可躲。
胡辽突然加速。这个动作本来是不可能完成的,因为他正在跃动之中。但是胡辽在跃起之前,就控制身体将这一跃分成了两段。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如何做到的,只知道自己现在就像当日雕琢石头一般,灵台无比空明。骑士那一剑,以及那一剑的后果,自己又该如何应对,早就映射在了脑海里。
男骑士的剑落了空,他的头盔遮挡住了整张脸,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将剑收了回去,这短短的瞬间,胡辽再次跃起,落下之时,已经跨在了女骑士的马背上。
那女骑士淬不及防,现在胡辽正坐在她的马鞍之后,马鞍边挂的长枪已经毫无用处。她来不及拔剑,扭身就是一肘对着胡辽击去。
近身搏斗,那是胡辽的强项。在敌人发出攻击之前,他就能根据细微的身体动作做出预判。他将手掌张开,那女骑士就像配合他的动作似的,手肘就落入了他的掌中。
胡辽左手拿住女骑士手肘,右手一环就将女骑士的右臂控制住,同时顺手向上一拂,女骑士的头盔一下子就被打了开来,胡辽的右手就捏住了女骑士的咽喉。
男骑士停住了动作,紧张地叫道:“殿下!”
这女骑士全身铁甲,胡辽并没有什么温香软玉的感觉,他现在也没那心思。他擒住女骑士,只是因为男骑士戒备比女骑士要严密的多,拿住女骑士相对要容易得手。胡辽并不想激化冲突,所以要速战速决。
胡辽对那男骑士道:“我们并没有恶意。你看,我的同伴们有的比我还要强一些,最差的也跟我差不多,你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通过谈判来进行贸易呢?”
那男骑士挥了挥手,他身后的轻骑兵“刷”地便一起将原本平端的长枪竖起,密密麻麻的枪尖全部指向天空,这是取消冲锋准备的姿态。男骑士道:“你会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
胡辽放开了女骑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他并不是要挟持人质,只是想让男骑士看到自己这一方的实力。女骑士冷声道:“你很强,不过并不足以对付我们。”
胡辽转头望去,女骑士的头盔被他打开了,露出了那张精致的脸蛋,还有鬓边的一缕金发。这金发跟黄金的颜色一般纯粹,不像大口胡族人的金发那样还泛着褐色,难怪大口胡叫他们“金毛胡”。
胡辽充满自信地道:“我承认,我们无法轻易地消灭你们。但是请你们仔细衡量一下,要是你们打算动手抢劫,我相信最后还有人活下来的,会是我们。”
女骑士道:“今天来的并不是我全部的军队!”
胡辽一笑,不再回答她,转身就向着自己的阵营走去。
那男骑士犹疑不定,看向女骑士,女骑士却只是盯着胡辽的背影,神色冷峻,也看不出来究竟有何打算。男骑士拔马前行,两步挡住胡辽:“我,迪派帝国骑兵队长克里斯丁,为了公主殿下的名誉,要求跟你决斗!”
他这话气势如虹,但是胡辽知道,他们已经服软了。只是胡辽有些奇怪他为何不丢下一只手套——转眼想起他们并不是自己原来世界欧洲中世纪的那些人。
他们不想付出太大的代价,要不然就会下令骑兵们冲锋,而不是上来以个人的名义要求决斗。这不过是想找回点面子罢了。
胡辽也不理睬克里斯丁,继续向回走去。克里斯丁猛地掀开全覆式头盔,从面容上看,他已经是一个中年人了。他大吼道:“你这是对一个骑士的侮辱!留下你的名字,年轻人!”
“胡辽。”
“好的,年轻人。我会记住你的。”克里斯丁说完,将头盔戴上,对着骑兵们做了个手势,于是骑兵又开始调转马头,顺着来路齐齐地狂奔而回。女骑士落在最后,她取下被打开了的头盔,深深地看了胡辽最后一眼,才纵马向着队伍追去,脑后的金色马尾随风飘扬。
钱佑宜等人见这些人又莫名其妙地走了,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到胡辽回来,钱佑宜疑惑地问道:“你在干什么?”
胡辽道:“如果我不采取行动,他们刚才就冲过来了。”
周大炮狠狠地将一锻腰刀插回刀鞘,道:“冲过来也不怕他们!”
胡辽对钱佑宜道:“我是为了避免跟他们产生更大的冲突。这些人,吃硬不吃软的。”
这两句话一说,钱佑宜自然就明白了。他有些苦恼:“这样是好。只是我看他们很生气,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他一向足智多谋,做什么都是胸有成竹。但是现在由于不懂对方的语言,所以信息不足,难以作出判断。
胡辽道:“很简单,明天备一份礼物,去给他们道个歉。他们只是需要一个台阶。”
钱佑宜道:“这样能行吗?他们又不是小孩。”
在钱佑宜的经验中,打一巴掌再给个糖,只要是成人都不会吃这一套,因此对胡辽的建议有些疑惑。
经过今晚的事,胡辽越发认为这些金毛胡的行为方式,跟自己的判断八九不离十:“能行。要是明天他们还没有连夜搬家的话。”
那些金毛胡当然不会搬家,他们很理智,知道跟对方硬拼的话,自己不一定会输,但是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为了几百匹马,这个代价就不值得了。但是他们并不是害怕,也无需害怕,因为钱佑宜等人明确地表示了贸易的愿望。
胡辽的举动,是因为并不知道那个女骑士在对方的团体里有很尊贵的身份,所以也说不上故意冒犯。
因此他们接受了钱佑宜为他们准备的礼物,那是二十斤茶叶。这二十斤茶叶,在北原足以换到十匹马,或者三十个年轻女人,或者一百五十头羊,不能算是一份薄礼。
随钱佑宜“出使”金毛胡的人,只有胡辽跟张武师两个。胡辽作为翻译,张武师是武力保障。关于胡辽为何会英语,钱佑宜试探着问了一下,胡辽以自己师父所传为理由搪塞了过去。钱佑宜并不是很相信,但他没有深究,只是表示希望胡辽能指点一下他,他也想学会金毛胡的语言。
金毛胡的大本营,就在谷地尽头的一处高地。营地背靠一座北原少见的石山,前面谷地中还有一汪碧绿的小湖,湖中游弋着一群天鹅。
站在高地的帐篷群中望去,四周美景尽收眼底,这是个好地方。
收了礼物,自然就表示对方已经不再计较,就算要计较,那也是个人的事情了。两个团体,已经可以开始交流了。
那个女骑士叫做艾德琳,据金毛胡们自称,是他们迪派帝国的公主。
钱佑宜把从大口胡得来的马匹跟奴隶都卖给了艾德琳公主,只留下了从大周带来的骡马。胡辽犹豫再三,把自己那份也交给钱佑宜卖了,他现在想不出该怎么利用这点人马。
艾德琳没有现金付账,双方约定,包括钱佑宜带来的其他物资,都折价成银子交给艾德琳,由艾德琳让治下牧民去收割灵草来抵债。所有的商品,一共折算了两万四千两银子,合计需要八百斤晒干的灵草。
灵草,在北原分布很广,就夹杂在其他野草中生长,很多游牧部落都会采集它跟商人们交易,就像羊皮、药材一样。但是灵草绝不是遍地都是,八百斤看来不多,但是光靠艾德琳的牧民跟吞并的两个部落的奴隶,也不是短时间能够集齐的。
但是钱佑宜并不着急,他带着张武师、胡辽一行住到了艾德琳的营地,耐心地等待着艾德琳收集齐这些灵草。
在此期间,钱佑宜跟着胡辽还有艾德琳的属下们学习金毛胡的语言。他很有语言天赋,加上胡辽的指导,他很快就能跟那些士兵们交流色情笑话了。
胡辽问过钱佑宜,这灵草到底有什么用?终于得知,原来灵草是巫术中很重要的一种材料。用灵草制作的草纸,是制作巫术卷轴的基础;除此之外,它还是很多巫药的配方;制作很多巫术方面的东西,也要用到它。所以,它的消耗量很大。
胡辽的战意达到了第一层,可以开始练习那本《卸锐技》了。
战意凝练到第一层之后,就等于在丹田多了一个控制中枢。原本的战意,虽说按照它自己的规律运行,对身体也具有很大的提升作用,但也仅限于此。如果要调度它,需要费很大的力气,而且反应极慢,也只适合拿来练练焠锻术,或者用劈空技玩玩隔空灭灯。
但是达到第一层之后,丹田里便留下了一部分战意。按照风耀阳战意是一百点的理论,那么战意凝练到第一层之后,丹田里就留下了十点战意。剩下的部分,仍然能维持肌体原来的力量和敏捷,甚至还在不断强化着肌体,让肌体本身的力量、敏捷都更加强大。
关键就在于这丹田里的十点战意。首先,这十点战意可以随意调度。只要意念起处,它们就能马上做出反应。如果是普通人的刀剑攻击,胡辽可以运行卸锐技,消耗五点战意,提前在身体上刀剑要砍到的位置,形成一个防御层,强度足可以抵消普通人的刀剑伤害。同时因为胡辽的反应速度超过普通人,所以可以做到提前使用卸锐技。
其次,通过丹田里的战意,调控身体里的其他九十点战意,比起以前来,也要快速准确得多。比如,胡辽现在要是还想焠锻一柄质量跟周大炮那柄一样的腰刀,就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了。施展劈空技,也可以一掌隔空将蜡烛击倒,而不只是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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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改了前面一些数据,大口胡的人口修改成了一万以上,金毛胡的军队也相应修改了。新的一周第一天,求推荐票。推荐票对新书非常重要,所以我厚着脸皮求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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