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处小小的天井,中间生着一颗歪歪扭扭的老松,松树脚下摆了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非人!”
胡辽一拳击出,正中那块怪石。可怜这石头来到这里,只为凑成一处小景,却被胡辽一拳打的裂成两半。
“果然能开碑裂石……只是不知道不戴拳套行不行。”
胡辽取下拳套,将石头捡回来想按原样放好,却不料裂开的位置不对,无法稳固。他干脆把那石头靠到松树身上,再用另一半牢牢抵住,又弄些灰土在裂缝上,粗看起来就不能发现这石头是被打成两半的了。
这倒不是胡辽害怕被发现,要让他赔偿这块石头。实在是因为住在这驿栈中,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好做了。
当日胡辽跟盛王一行,带着司马詹的灵柩回到西关后,就被有意无意地隔离了起来。不过这一次的待遇要好多了,胡辽住进了官方的驿栈,有一队士兵负责他的安全——实际就是监视。那位带领着士兵的什长委婉地向胡辽表示,希望他能在驿栈里等待接受郡主跟官员们的询问。
趁此时机,胡辽正好有时间研习自己的“天龙技”。
天龙技是《天魔集》中记载的一个战技,在成为武师之后可以学习。胡辽在被集英会关押时刚成为武师,就被龙七七劫走,事起仓促,胡辽还没来的学习新的战技。
武师是成熟的战士,每一个武师,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强者。当然,武师也有高下之分,按照一般的习惯,武师分为三个阶层:初级武师,中级武师和高级武师。
以胡辽修炼的《烈炎诀》来说,由于这是焠锻师专用的战诀,因此判断武师等级也有它自己的方式。刚刚从战士练到武师,到战意扩展到一百二十点,就是初级武师;当战意练到一百四十点,就是中级武师;等达到了一百六十点战意,就是高级武师了。
武师再之上的等级,叫做战狂。胡辽不知道风耀阳是不是战狂,即使不是,那他也至少是高级武师,
天龙技八式中,初级武师能练习的只有两式:非人;善舞。
胡辽不知道是谁创造的“天龙技”,这些名字跟以前那些战技的名字大相径庭。象以前的“劈空技”或者“破拳”“破箭”等,从名字就大体可以看出这些战技的功用,但是“非人”跟“善舞”这种名字,就有些模糊了。
《天魔集》对天龙八式的说明中,提到“非人”练成可以开碑裂石;“善舞”练成可以以一当十。那么“非人”应该就是对身体的再一次强化,而“善舞”就是用于群战。具体是不是这样,只能等练出一些成效才知道了。
战意的修炼是一个长期持久的过程,战技就要简单的多了。不几天,胡辽就初步掌握了“非人”跟“善舞”这两式,这两式的效果果然跟说明相差不大。
“胡先生,盛王有令,召你立刻前往盛王府。”
终于有人来传令了。
胡辽虽然有些奇怪来人口称的是“盛王”而不是郡主,但是想到郡主就是盛王的亲姐姐,不管在家里怎么样,到了外面,还是盛王的名义要名正言顺一些。
在那一小队士兵的护送下,胡辽跟来人一路进了盛王府。那人将胡辽单独引进了一间宽大的书房,里面只有盛王一人。
“你先退下吧。”盛王对引着胡辽前来的人道。等那人出去后,盛王又道,“胡辽,你先坐吧,我姐姐马上就来。”
“谢殿下赐座。”胡辽在这里呆了这么久,一些简单的礼仪还是知道的。当然,谢过之后,胡辽就老实不客气地在凳子上落座了。
盛王身前的桌上,放着一卷打开的书籍,招呼胡辽的同时,他便将那书合了起来,推到了一边。
胡辽一眼扫过,见到那本书封面上的名字是《太祖经略》。再看一看盛王,虽然还是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但跟以前见到的,却有明显的不同。这种不同,完全是一种感觉,若是一个阴郁的人,突然变得开朗起来,虽然没有什么表现,但那种神情气质,是完全能让人体会到的。
“胡辽,我听说你跟制造‘喜乐丹’的人很熟?”盛王似乎是无意地问起。
胡辽原本以为今天是郡主召见自己,询问天机寨大祭坛的事情,却不料先见到了盛王,他又突然问起这么一个问题。
“确实很熟,不过我之前并不知道他在造什么‘喜乐丹’。”
为了这件事,胡辽曾被集英会关押审讯过。这时候盛王又再问起,胡辽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不过看他随意的态度,屋子里也没外人,看来不是打算追究的样子。
“不为,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要服用那东西?”郡主从门外走了进来。她刚到门口,就听到盛王在问胡辽“喜乐丹”。“不为”,是盛王的字,盛王名为历已,字不为。
“不是……姐姐你怎么不相信我?”
胡辽站起来见礼道:“见过郡主殿下。”
“免礼。”郡主在盛王身边坐下道,“胡辽,你是江湖中人,不需讲究这些礼仪,你坐下吧。”
之前见过几次郡主,胡辽对她的印象是声音非常好听。现在仔细看看,郡主其实算是个美人,身材阿娜有致,长得也非常有女人味。往屋里一坐,除了飘来阵阵幽香之外,好像整间屋子都亮了许多。
只不过以前胡辽见到她,她都是以非常强势的姿态出现的,所以让胡辽没有太过注意她属于女人的这些特点。
“姐姐,我问他喜乐丹,不过是觉得,那件事,他立了很大的功劳。”盛王对郡主道。
郡主有些意外地看了看盛王,不知不觉,这个弟弟似乎已经长大了,开始有了自己的想法了。想到这里,郡主又感到有些安慰,她带着考验的意味问道:“哦?你觉得功劳何在?”
“若是没有胡辽,你要动喜乐丹,就免不了跟龙门会翻脸,现在可不是好时机。”
“是吗?如果胡辽也是出于这个原因,那么就算是功劳了。只是胡辽,你可是因为这个,才让钱佑宜走脱了的?”郡主意味深长地看着胡辽道。
胡辽暗自苦笑,看来自己的事,这些人都是知道的。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之前就没有刻意隐瞒过,之后别人一调查,很容易就能知道他跟钱佑宜的关系了。只是本来以为今天召自己来,是为了天机寨的事,却不料竟然说起了喜乐丹。这件事,胡辽本以为早该被悄悄地遗忘了。
“我并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钱佑宜对我,也算是不薄,我得知他在制造喜乐丹之后,就劝阻了他一下,本意是希望他就此收手,以免害人害己。至于龙门会跟这件事又有什么纠葛,我开始是不知道的。”
这件事,非要说自己是为了郡主不跟龙门会翻脸去做的,也没人会相信,胡辽便说了实话。
盛王却鼓掌道:“果然是好汉子,有情有义。不错,不错!”
又转头对郡主道:“不管是有心无心,这个结果可是明摆着的。有功就要奖,有过便要罚,赏罚分明,才能让人甘心效力。”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郡主一眼扫到了桌上的《太祖经略》,不由笑道,“不为,你还真是热炒热卖,刚从书中看到吧?”
“姐姐,你就不要管我是不是刚看到。你就说我说的可对?”
“为什么突然要提到这事?”郡主问道。
这话其实也是胡辽想问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盛王一心要给自己争个功劳。
“也不为什么,只是我突然间听说,有人以此事为借口,将胡辽关押审讯,甚至还想牵连别人。我觉得,这样做却是大大的不好。”
郡主道:“这件事,我开始也不知道。不为,我会处理这事的。”
“那就好。我也没别的事了,你叫胡辽来,要问什么,还是问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