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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呕心沥血

铁丹是个战士,但是他对于修行上的等级也是有所了解的。看到小魂连装备都可以一同凭空消失的本领,马上讶然:“空身境界?”

“空身境界倒是没有,只是到了灵身境界而已。”小魂的声音从这洞天之门外面传进来,等话音落地,早已经不知道到了哪里去了。

铁丹独自站在那里,震惊于小魂的修为,竟然有如此的高深。这不过是四岁孩童啊!如果再给他十年,到了十四岁,那他修为的精进该是何等的吓人?想到这,铁丹实在不敢再往下想,只是给自己坚定了一个念头:跟着小魂,管他十年二十年还是一百年,肯定不会错。

大约过了一刻钟,小魂回来了,是突然出现在铁丹身边的那种。

“没有。”他一回来,就沮丧地丢下两个字。

“没有?如此贵重的宝物她居然么有随身携带?”铁丹有点意外,“小魂你查看过她的如意空间了?”

“查看过了,里面宝物倒是不少,但就是么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刚刚不是说,每一个如意空间都要配合咒语使用的吗?你没有鬼裁缝的咒语,如何查看她的如意空间?”铁丹还是有点疑问。

这时,小魂突地坏笑道:“这个,大哥听了不要见笑才好。我从小就喜欢和师父捉迷藏,他藏的东西我都要想方设法去找出来,所以养成了一种喜欢偷他宝贝的习惯。嘻嘻,这鬼裁缝的咒语虽然是她独有,但是要破解还是可以的。”

铁丹和他会心一笑,没有取笑他,而是赞赏地道:“想不到小魂还有这个本事。其实偷盗这本事,用在不同的亡灵身上,性质就不同了。小魂心底淳厚,有这般本事,自然不是坏事。”

“大哥太体贴了!”小魂心里暖暖的,就算是预言客,如果知道他喜欢小偷小摸,恐怕都要说上几句,但是铁丹不但不说他,反而还赞赏他。

“既然鬼裁缝没有随时携带着那宝贝,那我们再找找?”

“找也是白搭。刚刚我发觉她没有带在如意空间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存放这东西的地方,大哥再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小魂说走就走,当真是雷厉风行,丝毫不拖泥带水。

不一会儿,小魂果然就回来了,这次他的脸上带着非常得意的笑意。

“到手了?”铁丹忙问。他倒不是想着这和他的衣甲关心密切,而是很关心小魂此行的成败。如果成功了,他自然会和小魂一起高兴。

“到手了!”小魂在手背上一摸,一尊人头般大小的骨灰坛就出现在他手上。这骨灰坛通体凹凸不平,上面刻满了浮雕,都是一些骷髅的图形,看起来有种暗黑风格之美,手工非凡,居然还不是凡品。这整个骨灰坛密封成一个核桃般的糙面球体,也不知道哪里是开口的地方。

“小魂,这骨灰坛色泽晶黑,煞是珍贵,依我看恐怕是一整的宝石镂刻而成的。只是,这骨灰坛好像没有开口,这却如何弄到里面的东西?”铁丹仔细看了一遍之后,不解地问道。

“大哥你看。”小魂把骨灰坛放在第七个瓦缸里,直接浸泡在里面的浑浊液体里面,几乎是在一瞬间,那原本浑浊的看不见底的液体,马上变得清澈透明,看不到一丝杂质。

铁丹看得讶然不已:“这骨灰坛是活的?”

“我也不清楚,不过,它妙用多多,我们只管试试就是,管他是死的活的。”说罢,扯下几根他自己的头发,丢进最后一个瓦缸里去。

“这又是为何?”铁丹不解地问道。

“一件高级衣甲,除了要材料上乘以外,辅助材料如这骨灰坛也是必须是极品才行。但是,这样做出来的装备却还不是最好的。”

“那要怎么样的才算是最好的?”

“就好像锻造一把绝世宝剑,有好铁是远远不够的,如果有一个拥有绝世修为的铸剑师来锻造这把剑,那这把剑才能被赋予上好的属性,这好铁才会发挥它最大的优点。”

“小魂说得有理。这就好比良马遇伯乐,才是绝配。”

“但是,这却也还不是最好的。”

“还不够?”铁丹大觉意外。

“一般的铸剑师,最多就把他的修为倾注到这把剑里,这样铸造出来的剑,自然是上品。但是,真正的神品,却是倾注了铸剑师的血液,或者他身体的一部分的,用身体的一部分来感应这把剑的锻造过程,才能把火候掌握得更加精准,这样锻造出来的宝剑,才能真正称得上是呕心沥血之作,其附带的隐藏属性才会更上乘而难得。”其实,这是鬼铁匠对他说过的一段话,他给裁缝来做比喻,倒也是恰当得很。

铁丹听了,忽地明白,不禁失声道:“小魂你是想用……”

“只是几根发丝而已,大哥不必担心。那些铸剑师之所以会用血液倾注在宝剑里,那是因为他们的修为还不够,只能用心血来辅助。但是我修为已经绰绰有余,所以,只要是身体的一部分就行。”

铁丹听了,这才放下心来。如果为了给他制作一件衣甲,还要动用他的血液,那可叫他如何安得下心?

“好了。现在万事俱备,只差我这个裁缝了。”小魂扫视了一眼这八口瓦缸,一种豪情闪现,道,“大哥,你稍等一会,马上就好。”

说完,暗暗念动化身咒,学着鬼裁缝化出了九个假身,其中七个独自负责一口瓦缸,剩下的两个化身则在这七个假身之间走动,传递东西。而小魂,则在第八口瓦缸旁边站着,等着假身把前面的工序都做完,才会亲自动手。

只见第一个和第二个假身同时把布料和皮料从瓦缸里提取出来,往空中一抖,衣料在下,皮料在上,就在这时,第三个假身也已经萃取出了瓦缸里面的衣骨,恰到好处地撒进布料和皮料之间的间隙里,几乎是同时,第四个瓦缸里的铁丹的发丝也已经被铺在了衣骨之间,上下两层衣料趁势夹合,在衣骨还没来得及散乱之时,已经被衣料夹住,稳妥地安置在里层,前四个假身完成了这一阶段的配合,那三个自由的假身马上接过半成品的衣甲,传递到另一边。

衣甲刚到,那些不起眼的矿石熔成的滚烫的浆料被一个假身用一个灰黑的勺子舀起,灌注在衣甲三层衣料的夹缝里。等浆料灌完,一边早已经准备好的柳条一样柔软的材料已经被一个假身揉成细线,穿在一根不知道是什么骨头制作而成的骨针上,他手法娴熟,游走在整块半成的衣甲之中,瞬间就把衣料的三层边界缝合在一起。他缝到哪里,那些滚烫的浆料就跟着流向哪里,把针眼和剩余的缝隙融合得密不透风。

工序进入这个阶段,基本上算是完成了基本步骤了。接下来,那三个自由的假身继续把缝好的衣甲带到第七个瓦缸,丢了进去。

这第七个瓦缸的体积比之其他七个,都要大上一两倍,整块衣料放进去,差不多可以平铺在那清澈见底的液面上。这衣料一触及那液体,原本已经清澈得很的液体,马上又浑浊不堪,瞬间就把整块衣料都遮盖住了。

铁丹一直聚精会神地观察着小魂的假身的动作,脸上表情一直都是惊叹居多,但看到这时,他脸上不禁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衣料不见了。刚刚明明会使浑浊的液体变清澈的骨灰坛,现在怎么把清澈的液体又变成了浑浊了?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那么久,就在他还满脸问号的时候,小魂忽地收回假身,汇聚回去,和他真身重合在一起。紧接着,他念动铁丹所听不懂的咒语,把双手插进第八个瓦缸里去,只听“嗞”地一声,瓦缸里赫然冒出了一股青烟,然后他迅速把手提出来,再插进此刻正放着衣甲和骨灰坛的瓦缸里。

“小魂……”铁丹惊呼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哥不必担心,我只是在感受衣甲的缝制过程而已,并无大碍。”小魂嘴上说着,脸上却隐隐有痛苦之色,只是他咬牙忍住,才没有流露得太明显,加上八个瓦缸里有各种光线射出,使得铁丹看得没那么真切,倒是没被发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魂脸上的痛苦之色一件难以掩饰。铁丹这时已经看得很真切,但是,他更明白,这时绝对不能打扰他,免得使他分心,那样对他的伤害也许更大。看到他这样忍受着痛苦为自己制作衣甲,铁丹忽然明白他刚刚所说的他修为已经绰绰有余的话根本就是假的,只是为了不让铁丹担心而已。

毕竟,虽说一个灵身级的亡灵的修为已经不低,但是要制作一件上好的特殊衣甲,却是要消耗极大的灵力的,而且要忍受巨大的痛苦,因为在感受衣甲的缝制过程的同时,其实就是裁缝自己变成了是衣甲的一部分,和衣甲一样在忍受着药水浸泡之苦、滚烫的浆料炙肤之痛、针线穿身的种种痛苦。

铁丹虽然无法亲身体会到这些痛苦,但是仅仅看到一向乐观开朗的小魂此刻却咬着牙根,脸露痛苦之色,就足以猜测到这其中的折磨是多么的难以忍受了。对于铁丹来说,看着小魂如此难受,他心里也不会有一点好受。

“大哥,好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铁丹的神经都快绷断了的时候,小魂兴奋的声音总算带来了喜讯。铁丹看向他的脸,虽然痛苦之色还没有消褪,但是语声已经只有兴奋和开心。

这时,铁丹总算大呼了一口气。他没马上兴高采烈地过去看制作好的衣甲,而是过去一把抱住小魂,就好像前不久蓝精灵抱住他一样,抱得那么的紧。只是,他这一抱,和蓝精灵那一抱的性质却完全不同。这是兄弟间的真情在流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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