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战技之中找信心
段家宽阔的训练场上，嗨嗨的吆喝声戛然而止，所有的弟子无不停止了训练，都屏息凝神静静地注视着场地前面的灰袍老者，以及身穿白色长衫的少年——段家大少爷。
在这片突然沉寂下来的静谧当中，少年缓缓抬起头来，清秀而有些稚嫩的脸上，诧异之色骤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略带谦卑的询问神色：“老前辈，这……这灵者二星，是……是什么意思？”
一语出口，却如惊雷横扫全场，原本精神抖擞的段家弟子们，即时全部木然傻掉。
“咱们的大少爷，怎么突然间，会问如此白、白痴的一个问题了？”
“对呀，纵然大少爷以前不怎么关心自己的实力，也不可能会连灵者二星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啊？”
“大少爷他……他不会是摔傻了吧？”
片刻的沉寂之后，是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声音虽小，虽轻，可是钻入段言的耳朵里，却让他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颗心脏，更是因为自己这一傻冒之问，惴惴不安，甚至是懊悔……
一改往日“三叔”的称谓，换成的竟然是略带距离感的“老前辈”？乍听之下，为之愕然的灰袍老者，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起，段言后面的问话，却像重镑炸药狠狠地轰傻了他。
“少爷你——？”片刻的回神，抱着最坏的猜疑，灰袍老者的脸上继而露出关切神情。他也以为少爷摔傻了。
在一片或惊讶、或不解、或嘲笑的灼灼目光注视之下，心中惴惴的段言眼神一滞，已然有了一个坚定的想法，轻咳一声，道：“我没事，我很好。我只是在担心十天后的擂台赛，我能不能将崔小姐打趴下，为昨天的事情出一口恶气，而忧心忡忡，精神恍惚——对了，崔小姐是什么实力，你们知道吗？”
“回少爷，昨天在擂台上，不见崔家小姐出手，我们也不知道她的实力怎样。”灰袍老者见段言神智清醒，不像是摔傻的样子，当下放心了，接着道，“不过，听小道消息说，崔家小姐是一名四星灵者，实力跟少爷差不到哪去。少爷，这几天你跟我在这里好好修练，九日后那场对决，一定能打败崔家小姐，为我们段家挣回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这X星灵者，是什么意思，可是听说崔小姐比自己多出了两个星的差距，段言顿时心中一凛：不妙，明显崔小姐比我强太多，跟她对决我必输无疑。要打败她，不可能正面跟她比划。于是应道：“好，我这几天跟你好好修练——可是这么短时间，难道我能一下子变成四星或者五星灵者么？”
这话，巧妙地又扯回了“X星灵者是什么意思”的问题中，即使这位老前辈不会明确答复，也总可以在旁敲侧击中，弄清楚这个问题。
听灰袍老者道：“少爷，短短几天之内，当然不可能助你提升到四星或者五星灵者的晋阶。我修练了大半辈子，也才是九星灵者的实力呢！要打败崔家小姐，不是看你灵气达到几星，关键是学会一门高阶位的战技，纵然你的灵气没崔家小姐强，但只要你施展的战技强过于她，就有打败她的可能。”
点点头，茫然的表情稍微舒缓了开来，隐隐约约中，段言似乎明白了这X星灵者，是跟这灵气有关。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目光落在眼前这块“灵气测试石”上，段言顿时恍然：灵气越强，星级越高？
“好，那就请老前辈现在传授我一门高阶位的战技。”
听段言又是以“老前辈”称呼他，灰袍老者不由得好生纳闷，但见这位大少爷，难得表现出如此好学的上进心，灰袍老者还是微微一笑，道：“好，今天我教少爷一套威猛无俦的‘碎石拳’，主要一点，它很适合二星灵者学习——拿砖头来！”
灰袍老者的陡然大喝，让段言有些毫无防备，心中颤抖了一下：“听这拳法，好强横！碎石，真能打碎石头？”
一名跟段言年纪相仿的少年，从训练场边搬来一块三指厚的青砖，放在灰袍老者脚边，然后冲段言深深鞠了一躬，退回队列中。
脸上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炫笑，灰袍老者蓦地双手紧握，五指捏成钟钵大拳头，嗨嗨两啸，拳影东扑西飞，一团劲气顿时弥漫而开，鼓荡着段言的白衫猎猎作响。段言心中暗暗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前辈是个武道高手，拳风如此厉害。训练场上的弟子们，全神贯注，个个瞧得如痴如醉，尤其是男弟子，更是眼露精光。
啪！
灰袍老者蓦地一脚点在青砖上，那块青砖直跃而起，活了一般。这脚一点的巧劲，顿时博得全场弟子满场喝彩。眼见青砖高高跃起，力道之末要落将落之际，灰袍老者突然一声朗啸，右拳直贯，砰一声，一道金光骤然亮起，青砖一分为二，在空中碎裂了开去。
“好，三长老的金系‘碎石拳’，果然威猛！”一些年长的弟子，拍手叫了起来。
“少爷学了这套金系‘碎石拳’，足可以将崔小姐的长剑击断，再一拳把她的牙齿打飞。”不少弟子兴奋地笑了起来。
目光从断裂的两截青砖上扫过，三指厚的青砖，竟被一只肉拳所断？如此能耐，岂不连骨头都能打断？打碎？刹时，一种难言的激动在心头荡漾而开，段言舔了舔嘴唇，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老前辈，快教我这套拳法吧，我要抓紧时间练成，九日之后在我要在擂台上，把崔小姐一拳打碎，为咱们段家争一口气。”
“嗯！”段言这句话，让灰袍老者大喜过望，轻咳一声，抑制住心中激动，说道，“这‘碎石拳’的诀窍，在于将丹田中的灵气，逼聚在拳头上。不管你是一星灵者，还是二星灵者，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能让一双拳头变成铁梆梆的拳头。”
“逼聚灵气？”段言心中微愕，一脸的茫然，他还是在刚才，才知道这灵气的名字，灵气怎么来都不晓得，又怎么晓得运行之法，将之逼聚在拳头上？
“是的，逼聚灵气的方法有五种，金系、木系、水系、火系、土系，不同的逼聚方法产生的效果也是各不相同——拿五块砖头来。”又是陡然一声大喝，震得段言耳朵嗡嗡作响。难得少爷今日如此好学，灰袍老者可得趁住这机会，大大吊起少爷修练的胃口，不然，等少爷摔的那个痛消了，恐怕他就觉得修练是多余了，奉上黄金百两求他学，他也未必肯学呢：“今天就托了少爷的眼福，我施展五大系的逼聚灵气的方法，分别击碎五块砖头，让你们大开眼界，看一看五种效果。”
没想到三长老会如此大方，同时展露五手，那些早有觑视之心的弟子们，顿时闻言精神一振，个个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刚才那个搬青砖的青衫少年，将叠在一起的五块砖头搬到了灰袍老者的面前，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火红之气，神情潇洒自若，五块砖头仿佛纸盒糊裱一般，毫不费力。放下砖头后，青衫少年又向段言鞠了一躬，转身退回队列当中。
“刚才你们已经看过金系的‘碎石拳’了，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刚柔并济的木系‘寸拳’。”灰袍老者须发蓬张，一声厉喝，一双拳头幻化成影，较之先前刚猛一路的“碎石拳”有些不同之处，就在于刚猛中掺夹了阴柔动作，一刚一柔也是舞得密不透风。啪一声轻响，第二块青砖鱼跃空中，“寸拳”一击而中，如击竹筒，青砖之内烤制凝结出来的硬度，顷刻间被瓦解崩溃掉，整块砖头摧枯拉朽一般就成了一撮粉沫，一下子蓬散而开。
这记“寸拳”，效果更为惊悚骇人，在场众人顿时看得呼吸都停止了。
“了不得，这‘寸拳’明显比‘碎石拳’厉害，老前辈不肯教我，必是我灵气星级不够。”段言暗暗点头，似乎瞧出一点门道。
“接下来，是阴柔的水系掌法——‘波纹掌’。”灰袍老者精神抖擞，越战越勇，浑没倦意，一双拳头展开成掌，立时掌影重重，没一会，第三块青砖被点了起来，波地一掌，击在了青砖之上。一道白光如同火花一般骤然闪起，周围刹时寂静，所有的目光都忘了霎动，一个呼吸，两个呼吸，第三个呼吸间，青砖乒乒乒地裂成三块，一块接着一块掉落了下来。
“噫！”齐刹刹的一个惊叹的声音，这下连一些女弟子都有些心驰神往了。
“果然是阴柔之极，这‘波纹掌’的伤害力，由内而外扩散而开，厉害！”在青砖断碎的一刹那，段言的眼力比谁都精细，看得明白无比，心中不免恻然，“练至大成，是否杀人于内，外表不露半点痕迹呢？”
一连施展三套战技，灰袍老者神采弈弈，越发生气勃勃，第四块青砖跟着窜起，一记“火掌”击中砖心部分，咔咔咔，一串犹如骨头碎裂的声音骤然响起，整块青砖呈现出蝌蚪形状的裂纹，由外而内一圈一圈地裂向了砖心部分，速度之快，犹如炮竹点燃，最后砰地一声，青砖碎成无数小块，像肉丸弹地一样跳落了下来。
这番匪夷所思的结果，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悚失噤，寒毛竖起。
咬了咬嘴唇，一条寒流延上了脊背，轻轻地吐了一口气，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气，段言震惊当场，脑中更是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在响着：“厉害，厉害，太厉害了。”
看见少爷红润的嘴唇一阵抖动，两只漆黑的眸子闪烁发光，脸上神情在惊讶之余，竟然露出了少见的恣羡之意，灰袍老者心中甚喜，知道这个大少爷终于蠢蠢心动了，一副恨不得马上学会的表情，当下呵呵一笑，道：“看好了，更厉害的还是这一套土系的‘离崩术’，嗨——”
一声大啸，声胜钟鼓，这次灰袍老者是手脚俱动，掌影飘忽，腿法连连。啪的一响，第五块青砖蛇窜而起，灰袍老者一腿挑起，脚掌自上而下掠过了青砖，一阵诡谲的卟卟声像炒豆一样响起，众人还没听清楚、看明白，一团土黄色的光芒一下子笼罩在空中的青砖上，灰袍老者已然收掌挺立，蓦地喝声：“破——！”
砰！
那团土黄色光芒骤然消失，青砖一分为二，上半块以横纹形状裂开三片，下半块以竖纹形状碎分三条。一块硬梆梆的青砖，犹如竹片一样，被撕裂成一条条，一片片。
“这五套战技，竟然一套比一套厉害，坚硬的青砖在这五套战技之下，简直是一块泡沫。”想想要是施展这五套战技，攻击在那个可恶的崔碧云身上，岂不将她那副娇人的玉躯给撕成碎片？
想到这里，心中一股酣畅淋漓，如电流一般蔓遍全身，段言登时气血翻涌，对九日后的那场擂台赛，充满了无比的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