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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李愬平定淮西藩镇

经过多年的征战,唐代藩镇叛乱的局面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不提作战的将军

在唐代的各个藩镇中,淮西是个顽固的割据势力。公元814年,淮西节度使吴少阳死去,他的儿子吴元济自立。唐宪宗发兵征讨淮西,但是他派去的统帅,不是腐朽的官僚,就是自己另有企图。结果,花了整整三年工夫,耗费了大量财力,都失败了。朝廷官员都认为不能再打下去,大臣裴度却认为淮西好比身上长的毒疮,不可不除。唐宪宗拜裴度做宰相,决心继续征讨淮西。

公元817年,朝廷派李愬担任唐州(今河南唐河)等三州节度使,要他进剿吴元济的老巢蔡州(今河南汝南)。唐州的将士打了几年仗,都不愿再打,听到李愬要来,有点担心。李愬到了唐州,就向官员宣布说:“我是个懦弱无能的人,朝廷派我来,是为了安顿地方秩序。至于打吴元济,不干我的事。”

吴元济一开始打了几场胜仗,本来就有点骄傲,听到李愬不懂得打仗,更不把他放在心上了。

以后,李愬一点不提打淮西的事情,唐州城里很多受伤的士兵,他都一一去拜访,一点架子也没有。有一次,兵士巡逻的时候,发现了敌兵,双方打了一阵,把敌人打跑了,还活捉了淮西军的一个小军官丁士良。丁士良是吴元济手下的一名勇将,经常带人侵犯唐州一带,唐军中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非常恨他。这一回活捉了他,大伙都请求李愬把他杀了,给死亡的唐军兵士报仇。

李愬不仅没有杀了丁士良,反而收降了他。李愬靠丁士良的帮助,打下了淮西的据点——文城栅和兴桥栅,先后收服了两个降将,一个叫李祐,一个叫李忠义。李愬知道这两人都是有勇有谋的人,非常信任他们,跟两人秘密讨论攻蔡州的计划,有时讨论到深更半夜。李愬手下的将领为了这件事都很不高兴,军营里沸沸扬扬,都说李祐是敌人派来做内应的。有的还有凭有据地说,捉到的敌人探子,也供认李祐是间谍。

保护自己的将领

李愬怕这些闲话传到朝廷,唐宪宗听信了这些话,自己要保李祐也保不住了,就向大家宣布说:“既然大家认为祐不可靠,我就把他送到长安去,请皇上去发落吧。”他吩咐兵士把李祐套上镣铐,押送到长安,一面秘密派人送了一道奏章给朝廷,说他已经跟李祐一起定好攻取蔡州的计划,如果杀了李祐,攻蔡州的计划也就吹了。唐宪宗得到李愬的密奏,就下令释放李祐,并且叫他仍旧回到唐州协助李愬。

李祐回到唐州,李愬见了,十分高兴,握着他的手说:“你能安全回来,真是国家有福了。”立刻派他担任军职,让他携带兵器进出大营。李祐知道李愬千方百计保护他,感动得偷偷地痛哭。

没多久,宰相裴度亲自到淮西督战。原来,各路唐军作战都有宦官督阵,将领没有指挥权。打胜仗是宦官的功劳,打败仗却轮到将领挨罚。裴度到了准西,发现这个情况,立刻奏请唐宪宗,把宦官督阵的权力撤消了。将领们听到这个决定,都很兴奋。

李祐向李愬献计说:“吴元济的精兵都驻扎在涸曲(今河南商水西南)和西面边境上,守蔡州的不过是一些老弱残兵。我们抓住他的空隙,直攻蔡州,活捉吴元济是没问题的。”李愬把这个计划秘密派入告诉裴度。裴度也支持他,说:“打仗就是要出奇制胜,你们看着办吧。”

于是李愬命令李祐、李忠义带领精兵三千充当先锋,自己亲率中军、后卫陆续出发。

出奇制胜

这个时候,天色黑洞洞的,北风越刮越紧,鹅毛般的大雪越下越密。从张柴村通往蔡州的路,是唐军从来没走过的小道。大家暗暗叫苦,但是,李愬平日治军很严,谁也不敢违抗军令。半夜里,兵士们踏着厚厚的积雪,又赶了七十里,才到了蔡州城边。正好城边有一个养鹅、鸭的池塘,鹅鸭的叫声,把人马发出的响声掩盖过去了。

李祐、李忠义吩咐兵士在城墙上挖了一个个坎儿,他们带头踏着坎儿爬上城,兵士们也跟着爬上去。守城的淮西兵正在呼呼睡大觉,唐军把他们杀了,只留着一个打更的,叫他照样敲梆子打更。接着,打开城门,让李愬大军进城。大军到了内城,也照这个办法顺利地进了城,内城里的淮西军一点也没有发觉。

鸡叫头遍的时候,天蒙蒙亮了,雪也止了。唐军已经占领了吴元济的外院,吴元济还在里屋睡大觉呢。

吴元济起了床,只听见院子里一阵阵吆喝传令声:“常侍传令……”(常侍是李愬的官衔)接着就是成千上万的兵士的应声。吴元济这才害怕起来,说:“这是什么常侍?怎么跑到这儿来传令?”说着,带了几个亲信兵士爬上院墙抵抗。李愬命令将士继续攻打院墙,砸烂了外门,占领了军械库。吴元济还想凭着院墙顽抗。第二天,李愬又放火烧了院墙的南门。蔡州的百姓们受够吴元济的苦,都扛着柴草来帮助唐军,唐军兵士射到内院里的箭,密集得像刺猬毛一样。到太阳下山的时候,内院终于被攻破,吴元济没有办法,只好哀求投降。

李愬取得了全胜,一面用囚车把吴元济押送到长安去,一面派人向宰相裴度报告战果。裴度、李愬平定淮西、活捉吴元济的消息传到河北,使河北藩镇大为震动,纷纷表示服从政府。唐代藩镇叛乱的局面总算暂时安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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