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钟涛的病房,这场手术立竿见影,他这时已经醒了,能进食和说话,虽然虚弱,但明显好得多了,他父母都十分欣喜,向靳铁生和华谊生连连感谢救命之恩。
“钟先生,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希望你如实回答,不要错漏,这关系你到的病情。”
“当然。”钟涛毫不迟疑地点头。
“你从什么时候出现这种症状?”
“大概两个多月前。”
“什么原因导致的?”
钟涛回忆了一会:“我们家是果农,家后面是片果园,那天我记得我像往常一样在园里干活,突然看到有棵苹果树皮破裂,上面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我好奇就用手摸了摸,突然那树皮就炸开了,一些液体溅到我眼睛里,我急忙揉眼睛,过了一会觉得眼睛没事了,再看果树,上面的黑色液体也不见了。我当时没在意,没想到过了几天,我就开始头疼,开始只是偶尔疼一下,可后来越来越疼,接着脑袋开始变大,成怪物一样。”
“那棵苹果树有什么特别吗?”
“没什么特别啊?哦,我想起来了,去年那棵树结过几百个苹果,可今年它一个也不结,我给它用过农药和化肥,可是都不管用,我只好由着它啦。”
“你开始头疼以后,是不是出现饭量大增,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全身无力,经常眼花,眼前出现幻像的情况?”
“有有有,饭量大得不得了。”钟涛没说话,他父亲抢着说:“以前他一顿也就两碗左右,可得病后吃得快从喉咙里冒出来他还在叫饿。”
钟涛点点头,“是的,怎么吃也吃不饱,可就是没点力气,经常看人时眼花花的,有好多次我把人看成树了,不过后来就没有过了。”
靳铁生点点头:“明白了,没事了,钟先生你好好休息,你很快会康复的。”
“谢谢医生。”
靳铁生和华谊生离开病房,华谊生忙问:“怎么样,确认了吗?”
“就是寄生兽,当它在某样东西上成为宿主,就会吸收宿主的营养,所以那棵树结不出苹果,钟涛也饭量大增,当寄生兽寄生在宿主身上时,会自动模仿宿主的形态,刚进入钟涛体内时,它还保留着树的特质,这对钟涛的脑神经有一定影响,所以他会把人看成树。”
“可透视射线无法透视是怎么回事?”
“它吸收营养并不是补充自己的肉体机能,而是灵力。”
“灵力?”
“是的,一种魔幻般的能量,这是它的生命之源,你应该听说过有些修道之人不吃不喝也能过日子,他们称为辟谷术,其实就是灵力在起作用。灵力还有很多作用,在修真界,它是修真者强度的标尺,灵力越大,法力越高强,它还可以化为一种无形气罩,保护修真者。您应该知道,放射线对人体是有伤害的,所以刺激了寄生兽产生灵力,把射线挡在外面,所以才无法透视。”
华谊生问:“靳医生难道你也懂修真?”
“略懂一二。”
“这种生物是从哪来的?”
“它从上古时代起就存在,最早在欧洲被发现,您应该听说过吧,十三世纪时,人类发动了对超自然生物的‘异端审判’。”
“是的,十字军东征以前的事了。”
“那时寄生兽基本灭绝了,后来有文献记载它们在印度出现过,可也只是昙花一现,但在我们亚洲中原地区,这是首次见到。”
“这东西出现意味着什么?”
“这是种十分危险的生物,有很强的繁殖能力,寿命极长可达千年,只要有足够的灵力就能分裂生殖,被它们寄生的宿主一般会死亡,它的灵力还有一个特征,可以与同类进行远距离沟通,中世纪有些欧洲巫师用寄生兽来获取情报,进行暗杀等活动。所以,如果这只寄生兽是当年异端审判的幸存者那好办,我就怕……”
华谊生瞳孔收缩:“你担心有人在培植它们?”
“希望我是瞎猜。”
“铁生,如果这东西这么危险,我建议还是交给国家安全部门处理。”
“我会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想再研究研究。”这时靳铁生看看时间,不知不觉已经上午十点了,他记起还要去参加张琪爷爷的生日宴会,道:“华教授,东西我先存放在你这,记住,不要让它与任何生命体接触,我今天还有点事,晚上我再回来同你一起研究。另外,这事请你还有你那两位同事暂时对外保密。”
“我会的。”
靳铁生离开医院给张琪打了个电话,张琪告诉他寿宴在南天大酒店举行,她也邀请了欧阳靖和浩子,一会欧阳靖会去接他前往酒店。
十分钟后,欧阳靖赶到医院门口接走了靳铁生,浩子也在车上。两人都兴高采烈,欧阳靖告诉他,开办神圣会武馆的事情出乎地顺利,他们找到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段办理场馆,而且在王尚千的帮助下,各方面手续都已齐备,而且开销比预算要少花了一半左右。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招聘教练和老师。
欧阳靖又谈了一下困难:“上午我去见了金师父,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希望武馆办成文武双全的全职学校,可是现在招人比较困难,有经验的文化课老师和武术教练就更少了。我们同市内几个武术学校的教练谈过,虽然目前有三名自然门弟子答应来作教练,但还是不够,文化方面的老师更是欠缺,铁生,这事你也得拿个主意。”
“我会想办法的。先把眼下的事办好。”
“嗯,不着急,现在设备和教学设施都还没齐,慢慢来。”
几人谈了一下工作情况后,浩子问:“铁生哥,我今天在欧阳老师家后山看到一个坟堆,前面插着一根树枝,写着:恩师崔不治之灵位。你看到过吗?”
“哦?”靳铁生皱眉,欧阳靖随口道:“大概是谁在那立的衣冠冢,也许是哪个流落他乡无家可归者的碑位吧。浩子,眼下我们去作大寿,你提这莫明其妙的坟堆干什么?真不吉利。”
浩子道:“我只是觉得奇怪,一根树枝当碑位的坟,傻瓜都看得出这是个孤坟,怎么还有人会去盗掘呢?”
“你说什么?”靳铁生惊道。
浩子被他面色吓了一跳:“我是看到那坟被人挖开了,还挖了一个好深的洞,我就想哪个盗墓贼连这孤坟也感兴趣?”
“该死!”靳铁生勃然大怒,对欧阳靖叫道:“马上回去。”
“铁生,怎么啦?”欧阳靖见他脸都气红了。
“那是我过世恩师的灵位!哪个混蛋干的?”靳铁生怒不可遏。欧阳靖被他样子吓坏了,急打方向盘赶回家里。
靳铁生跑到后山一看,果然,原本立坟的地方挖了一个一丈多深的大洞,牌位也倒在一边,他又悲又怒:“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欧阳靖劝道:“铁生,你先别生气,我们慢慢查,一定能找到这家伙。”
“让我抓到他我要活埋了他!”他怒吼,震得浩子和欧阳靖两耳轰鸣,两人自认识他以来,还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
火气过后,靳铁生悲从中来,他弯下腰,一把一把又将泥土推回去,重新推好坟堆,再将树枝插好,在坟前拜了几拜。
欧阳靖和浩子都感觉他的悲伤,欧阳靖低声道:“铁生,不然我安排一下,我们再找个好的风水宝地,将你的师父风光大葬,你看怎么样?”
“不必了。”靳铁生知道幽冥十二煞还在凡间搜索崔不治的元神,如果搞得太张扬被他们发现了,自己难逃杀身之祸,即使这样搞一下已经很冒险了,不能再铺张了。
浩子道:“铁生哥放心,我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这家伙找出来,让他不得好死。他妈的,师公爷的位子也敢动,他是活腻了。”
靳铁生没说话,他在想,哪个盗墓贼会对这样的坟也去盗掘呢?这不合常理,如果不是盗墓贼,那又是谁?
他忽然打个冷战,想到一个极为恐怖的可能,难道十二煞已经找到这儿来了吗?
欧阳靖见他突然面色惨白,问:“铁生,你没事吧?”
靳铁生又觉得不像,以幽冥十二煞的能力,发现了这座坟,要找到自己是很容易,就算找不到,以他们宁杀错不放过的作风,这方圆百里之内只怕已经杀得无一活口,可他们却没动手,难道另有其人?
他想了半天想不出结果,只好先放下,“没事,走吧,去赴宴。”
靳铁生他们离开后不久,在坟堆不远处的一棵树上,一根树枝忽然动了一下,咔嚓一声,树皮破口,流出一些黑色的液体,那液体慢慢凝聚起来,像水银一样变形,成为一只巴掌大的眼睛,眼珠滚动,对着靳铁生离开的方向,发出响尾蛇一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