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岸边吹了半天口哨,英国水手们发泄完了自己的精力,便垂头丧气的返回船舱之中。毕竟此时码头上已经没多少人可看了,而且灯光黯淡,也看不清。
回到船舱的英国水手却没有注意到,一支一根指头长的黑色香,正在角落里散发着淡淡的烟雾。
“唔,老吴,那东西真的管用?”丁居中不时的将他那干瘦的额头露到舱门外,盯着走廊甬道尽头的那柱香,然后回过头来,满是怀疑的看着吴归尘
吴归尘一手拿着长剑,坐在狭窄的船舱中,淡淡的说道:“相信我!”
“哇,好有高手风度啊!”杨清看着吴归尘摆的姿势,听着他的话语,不由心头叫道。
丁铁嘴和赵胖子两人虽然对吴归尘这柱香的效果表示怀疑,但是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也就只有等待。
杨清在吴归尘等人的船舱呆了一会儿之后,便要返回自己的船舱。然而一推开舱门,便听见鼾声此起彼伏,响彻船舱。那几个大鼻子水手都已经睡得跟猪一样了。
见到这样的情况,杨清干脆不回船舱,而是在每一间船舱外侧耳倾听片刻,听到里面传出阵阵鼾声之后,这才返回到吴归尘他们所在的船舱。一进船舱,便向吴归尘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由于提前在鼻翼上涂上了一种闻起来臭臭的据说是解药的东西,所以,杨清他们并没有受到这香的影响。
“此种香乃是当年老夫追杀一名淫贼所得,点燃之后,香烟袅袅,人若吸之,则昏昏欲睡今日这些英国人吸了香,睡得香甜,就算是打雷也不会醒了!”吴归尘脸上带着丝丝得意之色,向众人解释道。
不过众人显然对吴归尘的解释没有什么兴趣,一个个收拾起随身物品,准备往外走去。
吴归尘见状,不由颇是寂寥的轻叹一声,抢先走在前面。
一行八人,吴归尘走在最前面,杨清和白婷居中,刘立信和刘立智居末。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水手,直接上了甲板。
此时的甲板上还有四名水手在无精打采的巡逻,一名水手趴在瞭望塔上,望着文莱港。
吴归尘小心的探出脑袋,看了一下甲板上水手的分布,过了半晌,猛的冲出去。站在吴归尘身后的刘立仁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在晃眼一看,吴归尘已经不见了踪影。
如同幽灵一样,吴归尘带着一阵清风出现在一名水手身后,手刀斩在水手的脖子后面,对方立刻悄无声息的倒下。而这水手倒下的位置正好在桅杆下方,是那瞭望塔上水手视线的死角。不过那水手此时正望着文莱港,憧憬着明日进港后找上几个屁股肥大的女人,喝上几口烈酒,也没有注意到甲板上水手少了一个。
吴归尘动作如同闪电一般,解决完一个之后,又立刻扑向下一个。那动作,真是如草原猎豹一样,迅捷而又有力。
当甲板上四名水手全堆在桅杆正下方的时候,桅杆瞭望塔上的那名水手仍还在望着文莱港。吴归尘冷冷一笑,手脚并用,爬上桅杆,将瞭望塔里面那个正陷入憧憬状态的水手搞定。
于是,甲板之上,再无他人。
当杨清上了甲板时,看见那被击晕的四名水手身边的燧发枪,不由眼睛一亮,跑过去拿起一杆火枪,在一名水手身上套了半天,终于将通条和弹药袋取了下来。刘家三兄弟见到杨清的动作,也赶紧上前,各自拿起一杆火枪。
船长室位于船尾处。那些黄金如今就堆在船长室里。杨清借故找威德尔,来了数次,才发现黄金的位置。
船长室的舱门是一扇厚实的红色木门,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窗口,可以望见里面的情况。
吴归尘又拿出一炷黑色的香,点燃之后,从下面的门缝里伸进船长室。袅袅青烟在船长室内扩散。
这样在门口蹲了十多分钟,吴归尘这才起身,拿起长剑,一下子击碎那门上的玻璃,将手伸进去,拉开门闩,进入船长室。
只见那威德尔躺在一张宽敞的床上,睡得正香。那玻璃破碎的声音都没有惊醒他。
看到威德尔,吴归尘不由一怔,脸上,露出复杂之色,手中长剑不由紧握起来。片刻之后,轻叹一声,转身望向杨清。
此时若是杀了威德尔,那英国舰队定会哗然一片,到时候即使自己等人上了文莱,说不定这些愤怒的英国人也会冲上岸去将自己找出来。
杨清轻轻的点点头,指着角落处的木柜,低声道:“在后面!”
刘家三兄弟上面推开木柜,露出了木柜后面的铁箱子来。那个被炮弹击出大洞的铁箱子砌在上面,借着灯光,从那孔中可以看见里面明晃晃的黄金。
刘家兄弟齐齐吞了口口水,转过头来,望望吴归尘,再望望杨清。
杨清轻声道:“每人能拿多少是多少吧!”刘立仁大喜,当下便拿出一块黄金,急急往衣襟中放。
这些黄金大小不过半个巴掌大,手掌厚,然而却是非常的重。这样一块黄金便有四五斤的重,每人能拿上两三块便已经差不多了。
刘立仁在自己拿了两块之后,便恋恋不舍的将黄金往后递。很快,每人都拿到了多少不等的黄金。杨清将两块黄金放进随身布袋里,再吊在肩头,见众人取了黄金,便轻声道:“左侧船舷上有一艘小艇,我们坐这艘船上岸。”
众人点点头,正要出去,却见杨清拿起旁边桌上的羽毛笔,在一张洁白的纸上唰唰的书写着什么。
“嘿嘿,人家好歹招待过我们,我大明乃是堂堂礼仪之邦,若不说声告辞,岂不是失礼了?”杨清满脸淫荡的笑容,下笔如飞,在纸上写道:“尊敬的威德尔阁下,请原谅我们的不辞而别!可是我实在不愿意再呆在狭小的船舱之中了。感谢你们替我保管黄金这么久。我取走一些,剩下的黄金以后需要的时候再来向阁下索取。当然,阁下也不会是免费替我保管,我愿意奉上一个金币,以做保管费用。最后,多谢阁下对我们的照顾!你亲爱的子爵,杨!”
写完这些之后,杨清瞅见威德尔身边有一个羊皮袋子,当下毫不客气的抓过羊皮袋子。入手沉重,里面却是一枚枚金币。
拿起羽毛笔,再在信的末端写道:“最最后,借阁下金币一袋暂用,阁下可从黄金之中扣除相应数目!”搁下羽毛笔,拿出一枚金币,放在信纸之上。这便是所谓的保管费用。
来到左侧船舷,只见一艘小船悬在船舷边上,网状绳梯挂在船舷外面。解下绳索,将小船缓缓放到海面上,刘立信抢先一步下了船,来到小船之上。这种小船乃是英国海军进行登陆攻击时配备的小船,船身较长,可以乘坐十人。刘立信在下面稳住小船,其余人则是顺着绳梯缓缓的往下爬。
全部上船之后,刘立信和刘立仁两人拿着船桨,轻轻划动。小船缓缓的往岸边驶去。
由于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天空中除了一轮弯月投下淡淡的清辉之外,从船到岸边也没有其他光源了。所以,那离“剑鱼号”有近三十米远的战船没有察觉到这艘小船的行动。
到达岸边,吴归尘顿足一跃,来到岸上。而接着,刘立信也跳上岸来。
其余的人在岸上的刘立信和船上的刘立仁、刘立智的协助下,也挨着上了岸。
当刘立信牵住白婷的手时,他不由“咦”了一声,惊讶的说道:“妹子,你的手好烫啊,是不是发烧了?”
众人闻言,赶紧围过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众人之间的关系自然是亲近了不少,赵胖子和丁铁嘴都将白婷当作自己的闺女一样护着,刘家三兄弟也是当白婷如同妹妹一样。所以,当刘立信说起白婷有些发烧时,不由全都围了过来。
吴归尘将手覆在白婷的额头上,片刻之后,收回手,却是摇摇头,说道:“确实有些发热,不过我估计是染上了瘴疠!”
听到吴归尘的这话,众人皆是一愣。
八人之中,吴归尘常年练武,身强体壮,且多次跟随郑进武跑南洋,所以不会有什么水土不服。同样,刘家三兄弟数次前来南洋,对于这边的气候已经有一些抵抗力了。而赵预和丁居中二人,正值壮年,身体素质较强,也没有出现什么不良反应。
至于杨清,这厮貌似从来到明末开始,整个身体便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嘴角嫩黄的茸毛在这一个多月里边迅速转成青色,且有变硬的趋势,原本脸部有些柔和的曲线渐渐拉直,如同刀削一般,整个人也猛的拔高一截。似乎一个月之内长了两三岁一样。这让同船的人啧啧称奇。而且这家伙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强悍,在吴归尘的指点下,做一些像马步、俯卧撑之类的训练,似乎易如反掌,马步一蹲便是半个小时,俯卧撑一做便是一两百个。当然,杨清将这一切都归结于自己是穿越众的一员,带着天赋能力。所以,凭借强悍的身体素质,杨清也安然无恙。
而这白婷,本就是女流之辈,身体素质不如男子,再加上为了躲避英国人的目光,一直躲在船舱中,所以,她非常悲壮的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