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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当差长春宫

洛曦见小顺子,哦,不,是郭顺公公把自己拉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才张口开始询问,当下心里也放松了许多,倘若他真是想把自己送于宗人府,也不至于费这番周折。心里盘算着,郭公公是恭妃的人,自己又与恭妃相识,恭妃的儿子朱常洛又是未来的皇帝,自己若是站在这一边也算是站对队伍了。于是,便打定了主意把戏演到底。

听到郭公公急切的询问,也用不着打草稿了,洛曦照旧把刚才在恭妃面前编的那套瞎话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欲做垂泪装,看的人那个心疼呀。

洛曦瞎话编的好,演技却也不差,这一边说一遍表演的,把郭公公看的是,心里颇为感触。虽然这种妹妹找姐姐的事情,宫里以前也发生过不少,但亲眼见到总是觉得是那么的贴切、那么的感人、那么的不容人拒绝;用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里面仿佛真的存在那么一滴泪花,便更觉心里感慨无限。郭公公虽然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但也算的上是个重感情的人,对着依然一脸伤悲的洛曦劝解道:“洛曦姑娘,照咱家看,你也先别着急找姐姐,这宫里呀大着呢,找个人就如大海捞针,恐怕着一天两天也难出个结果。你又不是冲着什么富贵荣华来的,这选秀也就别参加了,早些找到姐姐早些打发你回家就好。咱家这就偷偷把你送到皇后那里。皇后可是个好主子,你在那里只要不犯什么大错,也不大会有人为难你,这样咱家也放心了。”

“恩,谢谢。。。谢谢郭公公。您的恩情,小女没齿难忘。”洛曦奴了奴身子答谢道,虽然心里有些想笑,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郭公公扬了扬嘴,露出微微笑容,对着洛曦招招手,说道:“那还不快跟我走,免得耽误了时辰,再惹出什么麻烦。”

洛曦想想也对,这是宫里又不是学校,哪能任由你玩你闹你观赏,便小碎步赶了上去。待走到郭公公身旁,看到他一直在朝着自己使眼色,仿佛在提醒什么事儿。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着前面有人喊倒:“郭公公本宫交代你的事儿做了吗?三皇子可一直在等着呢?”声音不大,却显得有些刁钻,洛曦微皱眉头禁不住抬起头看去。

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洛曦见到一个贵妇人模样的人,她身材高挑、衣着华贵、举止投足却又有些跋扈的味道,脸上永远带着一丝桀骜不驯。洛曦并不知道她是谁,只见得郭公公神情有些紧张,忙着上前道了个万福便恭敬的说道:“奴才小顺子拜见皇贵妃娘娘。”

“皇贵妃~!”洛曦心中一惊,细细观察了一番,方才确定道:“据史料记载万历年间只有一个皇贵妃,难道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郑贵妃。”于是,也赶忙跪了下来说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娘娘吉祥!”

郑贵妃没见过洛曦,抬头看了两眼,便走到她身前说道:“瞧瞧,这是谁家的姑娘,长的这般秀气可人。”

洛曦刚想回答些什么,却听到一旁的郭公公抢先道:“回娘娘的话,洛曦是奴才的本家亲戚,刚刚入宫不久还不大晓得宫里的规矩,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还望娘娘海涵。”

“噢,洛曦,郭洛曦,多好听的名字呀!”郑贵妃走近用手抬了抬洛曦的下巴,细细端详片刻,砸吧砸吧两下嘴,说道:“这么标致的美人,看着就招人喜欢,洛曦姑娘是吧?!你可愿意留在本宫身边,陪伴本宫左右?”

一时间洛曦还没明白怎么个回事,哪里顾及到郑贵妃在说些啥,只是自顾自的寻思道:郭?什么时候我改姓郭了,这么难听的姓也让我姓。可又回头来寻思,小顺子姓郭,自己又是她的本家亲戚可不姓郭咋滴!

洛曦想的直入神,也没顾忌到郑贵妃要留自己在身边究竟是什么个意思,里面究竟有什么用心。直到郭公公轻轻推了把洛曦,这下方才清醒过来赶紧低头说道:“奴婢,谢娘娘隆恩。”

“恩,倒是个激灵的小家伙!起来吧!随本宫回去,三皇子还等着呢!郭公公你说是不是呀?”这话明显是冲着郭顺来的。洛曦想到可能是因为自己,耽误了郭公公的事,听说郑贵妃刁钻很,难伺候的很,这下可闯下大麻烦了。

郭公公回了句认错的话,到也罢了。不过这事,在洛曦心里却总像结了个结,且不说没按照原来的打算去皇后里当差。就眼下的形式,也感觉像是个没有头的线团儿,乱的很。

洛曦心里盘算着,恭妃是皇长子的生母,而皇长子朱常洛又过继在皇后名下,郭顺要自己去皇后哪里他才放心,这样推算起来不难发现,郭顺和恭妃、皇后以及朱常洛是一队的。可另一队又是谁呢?这莫大的皇宫又究竟有几股势力,在明着暗着纠缠较劲儿呢?郭顺明明是恭妃的人,为何又在恭妃的死对头郑贵妃哪里做大太监呢?

一团团的难题理不清个头绪,刚穿越一天就遇到这么麻烦,搞洛曦的脑袋都大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再理这些,只求个说法便劝解自己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也便将自己打发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跟着队伍走着,像其他宫女一样,洛曦紧张的迈着小碎步,虽然不难却单调的很。可算走到地方,抬头一看,上面用繁体写着‘长春宫’三个字。虽然不大识得繁体字,但这三字对于洛曦来说却是简单的很,在21世纪上小学的时候,洛曦就把这三字识得很多遍了,因为她念的小学就叫:长春小学。

看到这三个字,洛曦想想凭借自己爱好学的那些历史知识,便又在心里嘀咕道:怪不得那些个历史学家都说万历皇帝喜欢郑贵妃呢!不仅年纪轻轻就被封为皇贵妃,竟然还住在长春宫。据说这长春宫属西宫,而西宫里面呢,住的又大多是皇帝喜爱的,或者是长的妖艳的妃子。这个郑贵妃虽然长的不是很妖艳,但受宠却是真真的。

洛曦只顾着想,没怎么注意周边的变化,等她再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却发现郭公公以及其他那些个宫女太监都跪在了地上,嘴里齐声声的说道:“奴才(奴婢)见过三皇子,三皇子吉祥!”落曦跪的晚了,正好引起了三皇子的注意,他的目光就像一道雷电,硬生生的朝着落曦射来。洛曦这是穿越的第一天,哪里晓得那么多的规矩,虽然跪着却也不回避,直直的向着三皇子看去,一对目光相接,洛曦看到了疑惑,三皇子看到了惊奇。

洛曦看到三皇子如玉般洁白的脸,一道剑眉尽显英气勃发,突然想起才刚见到的万历皇帝,两人竟有这么多想象的地方。想来,万历皇帝偏爱三皇子,与他的母亲是郑贵妃有些原因,但与三皇子的长相也有些关系吧。

洛曦没料到在古代竟然也有这么多美男子,看来这次她是没白来,最起码见过皇帝见过皇子,而且一个个长的都还很英气,想到这里不仅嘴角荡开了一道弧线。三皇子将其尽收眼底,刚才那一丝疑惑的神情消失的荡然无存,却出奇的对着落曦也笑了笑,随即收起了自己的目光。

“母妃,今儿御膳房送来的汤不错,您要不要尝尝!”三皇子虽然贵为皇子,但按照规矩皇子见到自己的生母却也是要行礼的。但他不但没有行礼,却还是神大大的坐在哪里,抬头朝站在他一旁的郑贵妃问道,但语气倒也是谦和。看来这郑贵妃对这个皇子,倒是宠爱的紧。

洛曦他们一帮人早就已经起身,一个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只听郭公公在一旁恭敬的回答说道:“三皇子要奴才找的书,奴才已经找到,就是这本。”说完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三皇子拿过来翻了两下子,便转过头对着郭公公说道:“郭顺啊!这次你办事可有些慢,以前那些个痛快劲儿都跑那去了。”

“老奴这次到御书房找了半天才找到,那儿的太监说前两天清理旧书就顺手将有些书换了位置,这才耽误了。”郭公公上前两步,面色如常回答道。

三皇子微微皱眉,嘴角却又泛着一丝冷笑,道:“父皇一会儿就要考这些个东西,你可是差点耽误了我的大事啊”说完便又拿起书翻读起来,却再也不看郭顺一眼。一杆**女太监在这儿杵着感觉怪难受的,但主子都没发话,谁也不敢动,都在正经八百的站着呢。还好洛曦上大学军训时练过军姿,站着到也不觉得累,但就是无聊的很。再瞅瞅三皇子,只见他正在一门心思背书呢,想必这书上写的可就是一会儿皇上过来考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在那儿看的是什么书?竟然这般的入神。”洛曦神游道。

正想着却听到外面有人传报说:启禀贵妃娘娘、三皇子,二皇子已到。传禀太监话还没说完,便见一身型瘦削、面色白皙的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此,三皇子皱了皱眉头,显得略微有些不悦,站起身来说道:“二哥怎么这么快就来了,看来是对今天的考试是胸有成竹呀。”但他说话时,却早已换做了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庞。

“哪里,哪里,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心里有些焦急,又不知该如何应对父皇的考试,所以提前来贵妃娘娘这里看看,也顺便讨个心安。”二皇子说着话,又朝郑贵妃请了安,这才作罢。

三皇子看看二皇子,又看看这屋子的奴才,面色如常,但却厉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和二哥还有话要说。”说完,便邀二皇子就座。洛曦如蒙大赦刚想着要松口气,却见三皇子一道剑眉射向自己,直勾勾瞅着问道:“你是新来的吧,怎么看着有些面生?”

“是,奴婢是刚刚调到长春宫伺候贵妃娘娘的。”洛曦奴了奴身子回到道。

“恩。”三皇子一转身坐下,却并不结束话题,又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曦。”这两个字回答的干净有力。三皇子听后面色温和,随即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洛曦悻悻的走了下去,由另一个宫女领回了住处。刚走出两步,洛曦便听身后的三皇子说道:“二哥不必担心,臣弟也是刚刚开始看,想必对这些西洋玩意大家都不会很了解吧。”

领路的这个宫女叫凝香,是前些日子刚来的,对着宫里规矩倒是懂不少,但却还是不太适应,有时候难免出错受罚,但却不像那些在宫里呆久了的人那般心计厚重,这性子和洛曦倒有几分相似,两人又同住一室也算合得来。洛曦在屋里待弄了大半天,把东西也都收拾停当了,却听小太监传话,让她到庭外奉茶。说白了,就是站的离皇帝远远的,待到皇上、贵妃、皇子什么的有需要再招呼她过去。洛曦倒也喜欢这份工作,起码她懂得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

远远的洛曦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身穿黄袍的人团坐在一起。中间那穿黄袍之人面色白皙,神情自若,似笑非笑,但眼中却含几分严厉,在他前面跪拜一人身体微微颤抖,嘴里兀自说些什么却听的不太清楚。

洛曦心想,不知道又是哪位皇子惹怒了这位皇帝,却又不敢想的太多太出神儿,随即又把视线转了过去。只听‘啪’的一声,瓷杯摔在地上的声音,接着又是几句训斥,现在跪着的那人颤巍的站了起来,满脸颓废朝长春宫外走去。而坐在皇帝身旁的三皇子,望着这一切神情却颇显得意。

“瞧!长皇子又被骂了,这位落难皇子也真够可怜的。哎!也不知道这生在帝王之家是幸还是不幸!”凝香在洛曦耳边叨咕了几声,见长皇子朝这边走来,便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洛曦才不管这些呢,她只对如何找到那间屋子怎么回去感兴趣,至于帝王之争,随他们便吧,历史早有定论。

但长皇子走到洛曦跟前时却停下了脚步,看了两眼洛曦,紧锁的眉头却微微舒张,急急说了句:“你。。你。。。”但又警醒,立刻闭上了嘴巴。

洛曦略微有些惊讶,微微的抬头,只看了一眼,瞧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看呢,便立马认出此人是谁?心里有些愤恨,想要上前质问,但碍于身边还有众多双眼睛,只能一忍了之。于是她只是淡定的奴了奴身子,给长皇子行了个礼,便装作无视他。长皇子嘴角微动,却也是什么都没说,甩了甩袖子走出了长春宫。

“你认识长皇子?!”身边站着的凝香不可置疑的问了一句。

“他。。。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吧,却也不大记得了。”洛曦胡乱的解释了一句,心里却烦烦的,没料到今日被非礼的流氓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老实人——万历皇帝的长皇子朱常洛。‘看来这史书上所写的却也不能都信。’洛曦心道。

接下来,洛曦倒是有一眼没一眼的注视着那边的动静,她本来也没想在这里留多久,对这些事情倒也不太留心。只是隐隐看到一袭紫衣、袅袅动人的寿宁公主朱轩媁,款款走到万历面前,说了些什么话,把万历逗得‘哈哈’直乐。三皇子朱常洵又说些什么,万历也是微微点头做认可装。五皇子朱常浩、六皇子朱常润和七皇子朱常瀛也纷纷上前说些令人可心的话,博得万历一笑。而坐在外围的二皇子朱常溆自始自终除了万历询问两句外,也再无其他言语。

因为万历晚上在长春宫用膳,他们又忙活了一阵子才作罢。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时,洛曦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和凝香一起躺下却也无话。只是静静的望着窗外难得一见的透亮夜景,心里盘算着,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

二皇子朱常溆其实早已夭折,这里因为情节需要便又将他‘复活’,还望各路神仙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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