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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父亲

“父亲,你要丢下妈妈吗?”可怜的小贝贝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贝贝……让你父亲去!咳……”躺好床上病危的母亲阻止着幼小的贝贝。

这次的任务太重要,关乎牵尘国未来的命运,格兰必需在今晚之前刺杀一位牵尘国大权在握的元老,无奈自己的妻子突然旧病复发,并且情况十分严重,格兰意识到,倘若不处理,那么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妻子了。

是留下来使用法术治疗妻子,还是前去执行任务?格兰痛苦地选择了后者,他不顾小女儿的劝阻,在妻子的理解与鼓励下,依依不舍地离开她们,当他的头转过去的时候,一滴眼泪潸然而下。

任务顺利完成,格兰的妻子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他们的女儿无法原谅自己的父亲。贝贝从此与自己的父亲格兰分道扬镳。

……

两人跃上空中搏斗,速度迅猛。“喝!”亚里一记空掌打过来,格兰伤口疼痛无比,终于招架不住!从空中掉下,他并不慌张,在半空打个筋斗,虽说安全着地,但伤口的痛楚依然让他脸泛青筋,气喘吁吁。

故默扎克等此刻已经重新站起,在施法为自己稍微疗伤后,正尝试着运气,无奈受伤过重,气仍然使上不来。

天上一片金黄色的光芒散开,凯西和希拉从屋顶飞出,落入众人之中,继续打斗。

格兰看准时机,介入凯西和希拉的战斗中,只见他忽然施法把凯西往钦余等人的方向弹开,此刻只有他在前方,面对着“噩梦”赏金团三人和流廉士。他双手握紧匕首,气息从他身上弥漫而出,强烈而浓密,他承受着伤痛的折磨,强行运气,把力量集中起来……

不仅是凯西,就连在远处与普鲁斯、乌迩冬纠缠的钦余都意识到格兰的用意……

人的一生有时候总免不了经历痛苦而无奈的事情,不愿想起的回忆总会跟着它的主人一辈子。格兰心力交瘁,他回想自己的一生,没有怨恨与懊悔,只有不舍与悲伤,他是一名刺客,只能在黑暗中前行,在任务与亲人中,他永远只能把前者放在首位。他才能卓越,法术精深,作为一名刺客,他十分出色。

但是,他既不是一位合格的丈夫,也不是一位称职的父亲。

他作为一名刺客,既不能得到大众的肯定,也不能成为英雄。

格兰大喊一声,喉咙一甜,吐出一口鲜血!他把匕首挥下,无数个黑影从天而降!包围了“噩梦”赏金团与流廉士四人,让他们接连招架,无法脱身。

故默扎克等众人明白格兰的用意,他是想留下困住敌人,让钦余他们逃跑!

贝贝自然也会意,她不顾一切边哭泣边跑向自己的父亲!

在她前方的故默扎克连忙抱紧她,贝贝哭丧着脸拼命挣扎,故默扎克始终不肯松手。

“父亲!”贝贝的声音哀怨而悲恸,久传而不绝,像是有生命一般,走进大家的心里作祟,让人不住悲悯!她继续以哭丧道,“你丢下母亲还不够,还要丢下你的女儿吗?”

简单的一个问题,让格兰心如刀割!自他丢下自己的妻子前去执行任务而让妻子远离人世后,他的女儿贝贝便没再叫过他一声“父亲”,想不到事隔多年,竟是在今日如此的场合上再次听见,世事难料,人生无奈。

两行热泪从格兰污秽的脸上滑落,大男儿就应忍住热泪吗?他,真的忍不住自己的眼泪,他留恋着尘世,放不下自己的女儿!但是,终得忍痛放下……此刻,他背对着众人,背对着自己的女儿,他咬紧牙关,悲伤地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回应道:“对不起!贝贝!”

天气似乎不符情景,日光灿烂,照耀大地,朝气蓬勃,生机盎然。格兰的背影在众人的眼前,他破烂肮脏的衣服上沾满鲜血,颤抖的身体让他看起来是多么的脆弱!

“快带我的女儿离开这里!你们快逃……”格兰的呐喊声一阵阵传来。

贝贝仍然不放弃地挣扎着,故默扎克依旧没有松手,紧紧地抱着这个可怜的女孩。

普鲁斯和乌迩冬无心为难钦余,因而钦余能够轻易退却。

故默扎克抱紧贝贝,众人互相对望,齐步起跳,离开了战场……

格兰的孤单背影烙在他们的心底,让他们永远无法忘怀,格兰最后的呐喊声是多么响亮,埋他们脑海深处,抹不掉,挥不去。

那天,嘴角的鲜血不断往下流、满身伤痕、垢面蓬头、衣着破烂的格兰被送上牵尘国多士卡城市帕脉广场的断头台上,无情地利刀夺去了他的生命。

或许,没有格兰的牺牲,钦余一行人无法逃脱。

众人回到塞卡的住处暂时安顿下来,贝贝在哭泣中度过了几天,这几天里,大家不少安慰贝贝,伤势未愈的故默扎克更是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后来,格兰的故事为大家所知,无论是他的献身,还是他的无畏精神,都感动着大家,只是贝贝,实在可怜。

从失去母亲的那一刻起,年纪小小就背负着矛盾心理的折磨,一方面不能原谅父亲,另一方面又挂念着这位亲人。贝贝既然选择离开父亲,便不再与他联系,如此一来过了接近二十年。

二十年来,父亲的名声一天比一天响亮,她独自生活,没有断绝对父亲的关注,默默地在暗处看着父亲。直到父亲刺杀威廉·凡·米尔奥失败,被米尔奥家族旗下骑士团团长莫肯尼生擒时,她不再沉默,不顾一切地挺身而出,希望救出自己的父亲。

她渴望双亲的疼爱,既然母爱已然消逝,那么至少,她盼望再次得到父爱……

可惜,可叹,她最终孤独一人,她恐惧,她害怕以后的道路上,只能踽踽独行。

……

故默扎克善良的笑容忽然浮现在眼前,贝贝稍微感到一丝温暖,很感谢他这几天的陪伴……

几天来,大家的心情都不能平复,格兰最后的背影不断浮现在他们的脑海里。

故雨责怪自己太弱,负伤的他在花园里挥剑练功,但无论他怎么强行专注,仍然不能集中精神,但是他没有放弃,他需要变强,需要参透剑术,需要提高速度和力量,需要学习更强的法术。

双子星在外处理事务,也算是善后,毕竟他们是劫犯失败,任务失败,而且此次事件重大,不乏政治色彩,因此要动用关系好好应对。

伤势没有那么严重的时弧则是陪着小芸外出购买食材,然后回来亲手烹饪,比起在窝在别墅里,这样做点事更能他们安心。

两个月后,包括贝贝在内,众人的心情已经收拾回来。

幸好的是,由于证据不足,以及双子星动用关系干预,没有条件构成通缉贝贝的局面,其他的人蒙着脸,就算“噩梦”、“三剑客”赏金团知道对方的身份,也是没有办法让众人成为通缉犯的,除非当初他们能把钦余一行人活捉起来,那么就能将众人定罪。

格兰行刑当天在“噩梦”、“三剑客”两大赏金团的押送下,被几个不明身份的蒙面人和一位少女劫犯,并且最终劫犯者顺利逃脱的消息闹得沸腾,但是两个月下来,风声渐已淡弱,大家已经可以自由地走在多士卡的街道上。

第二天便是牵尘国的“自由节”,这个节日是很特殊的没社会阶级性公共活动,一般牵尘国全国的人们都会在白天准备当天晚上狂欢的道具、装饰、节目、食物、酒水等等,待夜幕降临,人们都会走出自己的家门,来到小街道大广场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节目,在这天,没有人会注意对方的身份尊卑,没有人会处处留神,担心得罪贵人,没有会穿着华贵,大家把自己打扮得普普通通或者化些夸张的妆,让自己看去十分夺目。

当天,小芸和贝贝兴高采烈地跑到街上游玩,故默扎克、时弧、故雨跟在她们身后,不时地注意到,真是每家每户,每个店铺,甚至广场、戏剧场等娱乐场所都挂满了彩条,人们脸上洋溢着会心的笑容流着大汗七手八脚地忙这忙那。

钦余和凯西留在塞卡的住处,没有跟着出来。

故默扎克看到贝贝难得地露出真心笑容,他的嘴角也不由得现出一丝弧形。

“哟,你看你这熊样,望着人家在阴笑啊?”故雨调侃故默扎克道。

故默扎克急急忙忙地收起笑脸,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哪……我……哪有啊?我只是……我只是看到大家都在忙着为今晚的狂欢做准备而欣慰欣慰而已嘛。”

说话时,故默扎克眼珠望向别处,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让一旁的时弧也不禁笑了出来。

故雨用肘子轻轻撞撞故默扎克低声说道:“你什么心思我们还看不出来吗?这两个多月你可是一直陪着人家呢。”

故默扎克似乎做了亏心事一般,不敢正视故雨,他特意把头扭过去,边说道:“说……说什么呢,真是的。我……我哪有喜欢她嘛。”

“哦!”故雨和时弧齐声起哄,“我们可没说你喜欢她啊,你怎么就自己承认了呢?”

故默扎克愕然,连忙摆手,叽咕道:“快跟上,快跟上,少废话!”

前面的小芸和贝贝手拉着手蹦蹦跳跳的边前行边环顾,两位漂亮的小姐吸引了许多眼球,她们露出青春灿烂的欢笑,秀美的脸庞更添色彩,可爱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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