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这才发现旁边还有个人,仔细一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女子可不就是那个报纸上和林少谷靠得很近的妖娆女人吗?又听她讥讽自己的身材,忍不住就想还击,再一看白翳的身材,不觉有些气馁。立马就跳起来,把气撒到了林少谷头上:“好哇,枉费我找你半天,你却躲在这里和这个女人聊天!”她说到气头上,抬脚就朝林少谷小腿踢去。
林少谷本想闪避,可一看到楼月那生气的表情,知道若是躲开了只怕她更加不高兴,于是刚侧了一半的身子,却又回了过来。那一脚正踢在他的迎面骨上。楼月穿的小高跟鞋鞋头十分尖细,这一脚踢个正着,痛得林少谷直龇牙。
林少谷正想解释呢,忽听旁边一个男人的声音道:“月小姐,你找的同伴就是这个家伙吗?”
林少谷不觉有些哭笑不得:“今天怎么一个个都抢在我前面说话?还让不让我开口了?”他转头一看,却是个长得高耸挺拔的年轻男子。这男子大概比林少谷高了半个头,样子还挺英俊,只是长着个大大的鹰钩鼻子,显得有些阴鸷。
楼月翻了个白眼,冲着这男子道:“不要你管。”
林少谷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别乱发脾气,让人看了笑话。有什么我们回去慢慢说。”
楼月见他刚才被自己踢了个正着,似乎痛得厉害,已有些心软,又见他这么轻声地跟自己说话,显得很是亲密,不觉心中一阵柔意,她原本就是气来得快也去的快的人,这一下,便再也生不出气来。只是看到身边的白翳还是不太高兴,鼻子里哼了一声,朝白翳狠狠地横了一眼。
白翳却不生气,笑嘻嘻地往后退了半步,只当没有看见。
林少谷却嘴角一扬,朝旁边的男子道:“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啊?”
那男子把头略抬高了一点,用下巴朝着林少谷道:“我是市政副秘书高启,财政大人高刚就是我的父亲。”他说这话时声音极大,好像希望所有人都能听到似的。
林少谷心想:“原来是楼伯父的下属。只怕还是个依靠他父亲才爬上去的角色吧。”嘴上随便地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他,反朝着楼月道:“有没有吃点东西?我刚才尝了点核桃酥,味道不错的。”说着顺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用手帕包好的核桃酥来,递给楼月。
楼月喜道:“我最喜欢吃这个了。”立刻便接了过来。她见林少谷想着自己,连心中仅剩的一丁点不高兴也早已烟消云散。
高启见林少谷表情淡漠心中已经很不高兴了,又见楼月跟林少谷关系似乎极是密切,不知如何,心中立时燃起一股无名怒火。他心想:“我老爸是堂堂的财政大人,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眼里好像没有我一样!”他自小被人捧惯了,一向习惯于别人的谄媚与奉承。虽然林少谷什么都没说,但那冷淡的态度就已经让他很不爽。再看林少谷,在这样盛大隆重的场合,穿着一件毫不起眼的黑色风衣,看样子也不像什么有身价的人家出身,也不知怎么会混进这种高等场所来的。他越看越觉得林少谷不顺眼,真恨不得上前去给他两个巴掌,心里才觉得解气。只是碍着楼月的面子,又自恃自己的身份,却不好真的动手。他心下转念:“我一定要想个法子,折折你这小子的面子,让你出个丑才好。”他游目四顾,不觉灵光一闪:“有了!”
高启当下轻咳一声,道:“我们光站着也挺无聊,林先生,不如我们玩玩游戏好不好?”
林少谷愕然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高启只觉心火噌地一下就冲了上来,暗想:“你小子还装蒜,这里难道还有第二个姓林的家伙不成?”脸上却装得轻松自在:“是啊,你觉得怎么样啊?”
楼月听说要玩游戏,第一个就鼓起掌来:“好啊,好啊,玩什么?我最喜欢玩游戏了。”
林少谷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说好,那就好吧。”
高启指了指挂在墙上的镖靶道:“不如我们玩飞镖怎么样?”
楼月一听却立刻摇头:“不好玩,我不会哩。”
高启立刻道:“没关系,很容易的,我教你啊,包你一教就会。”
楼月侧头道:“是吗?那我试试看吧。”
这飞镖看似简单,说起来却大有名堂。墙上挂着的圆盘被均匀分作二十个扇形,分别写着一到二十的数字。每个扇形又用铁丝框出几个区域来。分别有单倍区、双倍区和三倍区之分。飞镖掷中哪个区域,就按数字乘以倍数计分。而玩法规则也有许多种,比如三零一、五零一、高得分、追杀等等。而标靶的高度,离标靶的距离也都有严格的规定。
高启既然选择了这个,自然是玩飞镖的好手,对规则方法了如指掌。不过他也懒得说那么多,只道:“就是把飞镖投到那些区域中,每人三镖,然后看谁得分高谁就算赢。”说着他随手拈起一支飞镖,瞄了一瞄,一抖手,啪地一声,飞镖正中二十分区中的三倍区。他颇有些得意道:“哪,如果是这样的话,就算是六十分了。三镖最高可以得一百八十分。”说着两眼看着林少谷。
林少谷依旧是一副懒懒的样子,毫不在乎。
楼月见高启丢得轻松,也拿了飞镖在那里投了几下。这飞镖的妙处就在于你水平再不济,往往也会不小心投到一个高分,何况楼月站得离标靶极近,几乎伸手就能碰到标靶了,投起来格外容易,所以楼月玩得一阵兴致颇高。林少谷也跟着在旁边随口问了两句,高启一听心中就是一阵高兴:“果然是从来都没有玩过,一定要让你出个大丑才好。”
于是高启走到林少谷身边道:“林先生,有没有兴趣比一场?”
林少谷摇头道:“没兴趣。”
高启不觉被他哽了一下,脸色涨红道:“喂,你是不是没胆子跟我比试?”
林少谷有些好笑道:“这有什么有胆没胆的?没兴趣就是没兴趣。”
高启想了想道:“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嫌没有彩头?没有关系。”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钱来,往桌上一放:“我们押个彩注,你看好不好?”
林少谷还想摇头,先前一直在旁没吭声的白翳却凑了过来:“哎呀,我最喜欢看人赌钱了,林小哥,你就跟他玩一把吧。”她身边此时正站着那个秃顶的公安大人。白翳便挽着公安大人的胳膊,身子半靠着公安大人道:“公安大人,你看好不好?”
公安大人呵呵笑道:“好啊,你们两个年轻人一起玩一下,我来做公证人。”
林少谷倒不好再推辞,于是点了点头道:“好吧,既然公安大人都那么有兴趣,我就陪这位高公子玩玩。”心想,“要送钱给我吗?不拿好像不太好意思吧。”
公安大人一手搂着白翳的纤腰上下滑动了两下,一面道:“你放心,我这个公证一定会很公平的。”
林少谷道:“高公子,怎么个比法,你说吧。”
高启道:“我们每人投三镖,看谁得分高就算谁赢怎么样?”
林少谷一口应承道:“没有问题。不过具体有什么规则,高公子你先说明白了。不要到时候输了耍赖。”
高启不觉气得鼻子都歪了,他气极反笑:“我会输?你开什么玩笑?”他忽然大声叫道:“各位,我要和这位林先生玩一次飞镖,要是谁输了……”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叠钱,“谁就要赔那么多钱。”他心中觉得这些个钱似乎还不够什么分量,随手从正好经过的招待托盘里拿过满满的一瓶酒来,续道:“还要把这瓶酒一口气喝下去!”
他这么一喊,周围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看到有热闹可看,不管是什么身份的人都会觉得很高兴。一个个纷纷过来看热闹
高启就是要这个效果,觉得人越多林少谷丢的丑就会越大。
楼月听说两人要比赛,也不阻拦。她隐隐地觉得这两人就是在为自己而决斗。有男人为自己争风拼斗,作为女人来说,心里总是有说不出的快意的。
高启指着地上的标线,朝着林少谷道:“我们在这条线后投镖,一人三镖。谁得分高就算谁赢。还有,镖要留在靶子上,不能掉落。”说完后他又故作大方地说道:“你要不要先试两镖?”他心中倒还存着小心,怕林少谷虽没玩过,却有天分。
林少谷点头道:“也好。”说着拿起一支镖来,朝着靶上一扔,啪地一下掷了个五分。这个靶子的五分和一分正好在二十分的左右两边,不会玩的人往往想要投个最高分反而中了个低分。高启一旁看了,心中更多了几分把握,暗想:“看来你活该倒霉,又没学过,还没天分,更加没有运气。”
高启道:“要不我们就开始吧?”
林少谷点头同意,却道:“我还不太会呢,高公子你先投吧。”
高启正中下怀,身子站到标线后,仔细瞄准,发镖,他果然是个中好手,三镖中倒有两镖打在了二十分的三倍区,只有一镖略有偏差,在单倍区中。这样一来就是一百四十分。到是博得围观众人一阵掌声。高启略感有些缺憾,但是也很满意了,心想:“这样也算不错了,料想这菜鸟也不会超过我。”他却又存了个心眼,并不把镖拔下来,反而另外递过三支镖给林少谷道:“林先生,轮到你了。”他那三支镖全挤在二十分的三倍区那里,要想再插一支进去,只怕都有些困难。他分明是要让林少谷根本没有一点可以胜出的机会。
林少谷也不推辞,接过镖来,又问了句:“只要分数超过你就行了?哦,对了,还有镖不能从靶上掉落。是不是?”
高启这回倒并不生气,心中只觉稳操胜券,于是很有风度地说了声:“是!”还举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林少谷走到标线前,毫不犹豫地连投两镖,只是这两镖准头甚差,一个投在了一分区,一个直接投到了靶子上的圆形区域外面,一分未得。
周围众人哄地一声响,全是议论纷纷,觉得这位林医生医术虽然高明,玩起飞镖来确实不行。
楼月也急了起来,叫道:“喂,林少谷你行不行?那酒好大一瓶呢。不如我们改成三局两胜好不好?”后半句却是对高启说的。
高启耸耸肩道:“月小姐开口的话自然没问题。”
只有白翳一旁将嘴附到公安大人的耳边道:“大人,我们也打个小赌,怎么样?”
公安大人只觉得耳朵一阵痒,心里更是一阵痒:“好啊,你赌什么?”
白翳道:“我赌这场比赛林医生会赢,你输了就随便送样东西我。”
公安大人奇道:“这样还能赢?好啊,那要是你输了呢?”
白翳轻笑道:“我要输了,还不任凭大人处置?”
公安大人嘿嘿笑道:“好啊,我就跟你赌一下。”
在所有人看来,林少谷即便最后一镖投了六十分也不可能胜出了。但是林少谷却毫不在乎地道:“还有一镖呢,总得投完再说吧。”说罢呼地一下投出了第三镖。
这一镖还是打在了区域外,依旧一分不得。然就看见那靶被这一镖打得微微在墙上跳了一下。这一跳之下,原先高启的那三支镖不知如何竟再也插不牢靶子,晃得几晃,一并掉落在地。
林少谷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咦,这个,这个,我好像赢了啊。”
高启哈哈大笑道:“你是不是头昏了?我得了一百四十分,你才一分,你怎么会赢呢?”
林少谷指着靶子道:“你的一百四十分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高启一愣:“刚才不是大家都看见我投中的吗?现在被你那几下乱七八糟的震下来了。”
林少谷摇头道:“这个就是高公子你的不对了。你明明说好了镖要留在靶上才算分数的。大家看看,靶上是谁的镖,得了几分?”
高启看着那靶上稀稀拉拉插着的三支镖,怒道:“你,你耍赖!”
林少谷双手一摊道:“规则是你定的,怎么说我耍赖?还好,我们还有公安大人做公证呢。公安大人,你来评判吧。”
公安大人越众而出,哈哈笑道:“林医生说得有道理,我觉得这一局,应该是高大侄子输了。”他与高启的父亲是老同僚了,所以老实不客气地叫他一声“侄子”。他说着把手腕上的金表拿了下来,递给白翳道:“呵呵,你也赢了。”
白翳笑嘻嘻地接过金表:“多谢公安大人。”
楼月见林少谷不可思议的反败为胜,拍手笑道:“好啊,高公子是不是要喝了那一大瓶酒?”
高启脸色涨得通红,心中愈发恚怒,心想:“好哇,他要输你就要求三战两胜,我输了要喝酒你就那么高兴?”他略自镇静了一下,道:“好吧,这局算我输了,不过刚才我应承了月小姐三局两胜的,我们这就开始第二局如何?”
林少谷看了看高启,心想:“这家伙倒还真够无耻的,这样的话也能说的冠冕堂皇。”不过嘴上也不说什么,只道:“随便啊,既然高公子有兴致,我奉陪就是了。”
高启又补充道:“我刚才忘记了,一个人投完后就要计分,然后把镖拔下来,再另一个人投。”
林少谷哦了声道:“那高公子想想清楚,不要还有什么忘记的了。”
高启道:“这回没有了。”
说着高启拿过镖就想要投。却被林少谷拦住。林少谷道:“这回应该轮到我先投了吧?”
高启倒没有理由拒绝,只得让他。
林少谷却并不先投,又问道:“要是我们两个分数一样怎么算呢?”
高启大方道:“算我输好了。”他心想,“刚才是你侥幸震落了我的镖。依你的水平怎么可能赢我?”
林少谷道声:“好!”并不走到标线前,反往后退了几步。那标线离靶子约有三米,他这几步一退,离开靶子大概就有六、七米远了。只见他一手捏定三镖,手一扬,三镖同时发出。只听得“夺”的一声响,三支飞镖早已齐攒攒地插在二十分的三倍区内。这一手玩得干净利落。不过一眨眼间,便已完成。他平日里银针取穴,飞针伤敌都是何等样的准头与手劲?玩这飞镖自然是轻松之极。这一番却是那高启自寻难堪了。
周遭众人不觉欢声雷动,一齐鼓掌。
楼月尤其高兴,叫道:“哇,林少谷,你好厉害,刚才是不是假装的啊。害我还担心了半天呢。”
高启脸色发白,指着林少谷道:“你、你、你原来是耍我来着。”
林少谷嘴角一扬,微笑道:“我本来就跟你说不要比的。你偏要,现在倒来怪我。”他说着一指桌上的酒瓶,道:“高公子请。”
高启看了看酒瓶,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心中一阵犹豫。
一旁白翳忽然说道:“哎呀,愿赌可要服输啊。”
公安大人为了讨白翳喜欢也跟着道:“高大侄子,三局两胜你也是输了,我可是公证哦。”
林少谷却道:“高公子实在不肯喝酒不喝也没有关系,那钱不舍得出也是可以收回去的。”
高启脸上忽红忽白,额头青筋扑扑乱跳,愣得一阵忽然大叫道:“好,我喝!”一把拿过酒瓶,拔开瓶盖,一口气咕嘟咕嘟的将一瓶子酒尽数灌下肚去。
林少谷一旁鼓掌道:“好好,高公子海量啊。”他看着高启是跟着楼月过来的,又不时的向楼月示好,心中就觉不乐意,再加上高启先前咄咄逼人的模样,更觉不喜,所以现下也不肯饶人。
高启一口气喝完酒,将酒瓶一扔。只觉得腹内酒气上涌,肚子里漾得发慌,好像嘴一张酒就要从口里涌出来一样。又狠狠地咽了两口唾沫总算把酒压了下去。只是这脸,已经红得跟大红缎子似的了。
他借着酒意,抓起桌子上的钱朝林少谷脸上尽力扔去,嘴里叫道:“钱,给你!”
林少谷还没等那一把钱散开,就一把全数抄在手里,顺手往口袋里一塞,笑道:“不客气。”
高启酒劲涌上,只觉得头脑里嗡嗡直响,看着眼前林少谷那张笑嘻嘻的脸就觉得分外讨厌,更不管什么风度颜面,挥起拳头就朝那张讨厌的脸上砸去。
林少谷身子微矮,自高启挥舞的胳膊下一钻而过,左手食中两指迅速地在他的腹部戳了一下。林少谷这一下出手如风,又被高启的身子挡着,旁人根本没有看见。
高启吃他这一指,哪里还受得了,肚子里的酒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嘴一张,哇地一声吐了一地。
众人连忙闪避掩鼻,纷纷露出嫌恶的表情。
公安大人也微微摇头,心想:“高刚的儿子还真没什么出息。”
高启把一肚子的酒吐得一干二净,这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却又朝林少谷扑了过去,嘴里喝道:“我打死你!”
便在此时,旁边忽然窜过一个人来,冲着高启就是啪啪两个巴掌,直把高启打得晕头转向。
高启怒道:“我爸是财政大人高刚,谁敢打我?”再仔细一看那个打他的人立刻矮了半截,酒也醒了七分,低头嗫嚅道:“爸,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高启挂在嘴上的财政大人高刚。这高刚样貌与高启有七八分相似,也是高高的身材,相貌英伟,只是脸中间长着个硕大的鹰钩鼻子。
高刚喝道:“不要脸的畜生!你知道这位是谁吗?”他一指林少谷,“他就是一晚救了二十多个房州城官员的大国手林少谷林医生。你爸也是他救的,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竟然敢对他动手?”他说话时双目怒睁,显得十分恼怒。
高刚说到火头上,一抬手,又给了高启一巴掌。高启吓得动都不敢动。被这三个巴掌一打,半边脸都高高的肿了起来。高刚继续怒喝道:“还不快给林医生道歉?”
林少谷倒不好意思起来:“我们闹着玩呢,财政大人你不要生气。”
公安大人也上前打圆场:“就是啊,老高,你发什么脾气呢,今天可是新年庆典,大家热热闹闹的还不图个开心。”
高刚气哼哼地道:“要不是新年庆典我就揍死这畜生了。”说着朝高启一抬手道,“还不快滚?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的吗?”
高启捂着脸屁滚尿流地转身就跑。
高刚叹了口气道:“唉,算我倒霉,生了个这么没出息的儿子。”却又朝林少谷道,“林医生,真是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当面谢过你呢,我儿子却闹出这个事来。”
林少谷笑道:“没事没事,财政大人不用放心上。”
正说话间,忽然整个大厅灯光一暗,大厅中央的高台上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