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别人总是比自己看得清楚一些,而自己,总是容易沉浸在一个自己造出来的假象里,不肯出来。
花容说的是对的,既然决定好好相处,谁先去就谁有什么要紧?我不过是习惯了恃宠而骄。
但是我踌躇了一整个下午,依然没有走出我这一亩三分地儿。
也许互相牵挂的两个人之间真的存在某种奇特的感应,我第十次提着食盒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独孤绝正站在那里,定定地盯着我看。
“何欢,你狠!整整十天,你连来看我一眼都不肯。我没你狠,所以我来了!”
这句话,独孤绝说得风轻云淡,我的心底却波涛汹涌。我翘起嘴角,却尝到了泪水的味道。
“我去给你送吃的。”
独孤绝的脸上一闪而过的不敢置信和受宠若惊,让我突然觉得很酸楚。我从没想过,呼风唤雨的他,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可是这样的神情,只一刹那,就深深刻入了我心底,疼痛并甜蜜着。
伸手一寸寸抚过他的脸,我泣不成声:“这么瘦骨嶙峋,胡子拉碴的,好难看!”
我被一把搂进怀里,听到独孤绝哽咽的声音:“我盼着这一天,盼得寸寸成灰!何欢,你好狠的心!”
这一顿饭,气氛无比温馨。我们不停地为对方夹菜盛汤,看着对方一口口吃下去,就觉得是无上的幸福。由始至终,我们都没有放开对方的手。
晚饭过后,独孤绝牵着我的手站起来,柔声道:“何欢,今天夜色很好,陪我走走吧。”
我反握住他的手,笑着说好。
我们沿着荷花池慢慢地走,独孤绝一直把我拥在怀里,左手和我十指相扣。
晚风吹来,荷叶沙沙作响,一只水鸟被惊起,我往独孤绝怀里缩了缩。
“何欢!何欢!”独孤绝停下脚步,整个把我搂进怀里,不停地在我耳边唤我的名字。
我环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胸口,听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轻声应着他。
“何欢,叫我绝,嗯?”
我抬头看他,他的脸在夜色中看不真切,但是一双眼睛却晶亮无比。我脸上有点发烧,柔柔地唤了声“绝!”
独孤绝的吻铺天盖地而来,带着他独有的气息,在我口中与我相戏甚欢。我回吻他,换来他更激烈地拥吻。这一刻,我觉得人生如此美好,我想与他这样吻下去,直到地老天荒。
独孤绝终于放开了我,抵着我的额头,情深似海,“何欢,我爱你。”
我不能欺骗自己的感觉,一直望着他,然后说:“我也是。”
“我想要你,现在。”独孤绝在我耳边嘶哑着嗓子,滚烫的气息惹得我浑身发软,差点站不住,那些绮丽的夜晚突然闯入脑海。
我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感觉他滚烫的大手抚过我的每一寸肌肤,最后探进前襟,惹得我一个哆嗦。
“绝,不要在这里。”我勉强抽出手拦住他,却没想到几乎泣不成声。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你。”独孤绝拿开我的手放在他身后,用嘴咬着我的衣襟,一寸寸剥开,手已不知道探到了何处。
这一夜,我们辗转缠绵,片刻不离,连天上的星星都躲进了云层。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被抱进了卧房,枕着独孤绝的手臂和他相拥而眠。
黑暗中,独孤的声音异常温柔,他说:“何欢,我再不会放开你的手。”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起床时独孤绝已经不在身边,心底竟泛起一阵失落。
花容推门进来,笑道:“我听到王妃起了。王妃可要先沐浴?”说着竟羞红了脸。
我立刻明白她在说什么,面上发烫,慌乱地点了点头。都是独孤绝的错,他怎能如此大胆!现在好了,所有人都知道我们昨夜……,我没脸见人了!
可是不过这么一会儿,我就无可抑制地想念他,恨不得立刻见到他。
“王妃可是在想王爷?”花容在一旁揶揄地笑道。
“胡说什么!”我不敢看她,怕我的眼神和表情出卖了我,匆匆起身往别处坐去。
晌午时候,独孤绝还没有回来。花容问我道:“王妃,要不您先用吧?王爷怕是还要等些时候才能回来。”
我摇头拒绝了,没有他在身边,我连吃饭的兴致都没有。
第一次,我知道了思念的味道,如此迷乱,又如此幸福。
好在独孤绝很快就回来了,几乎是奔跑着来到我身边,一把抱起我转了好多个圈,一直到我头晕得都受不了了才把我放下来。“有没有想我?”
我含羞点头,又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直到确定他没有取笑我,才拉着他的手道:“等你吃饭呢,菜都快凉了,今天很忙吗?”
独孤绝笑着看着我,看了好久好久,才笑道:“我的何欢终于知道想着我了。不过以后饿了就不必等我,饿坏了我的何欢,我会心疼。来,我们吃饭!”
花容带着圆月冬莲早就摆好了碗筷,待我们坐下后掩上门出去了。
独孤绝为我盛了一碗汤放在我面前,正好碰着我给他夹鸡块的手,一不小心竟然洒了几滴出来,溅到他的手上。我啊呀一声,忙拿了手帕去擦,连声问道:“疼不疼?”
独孤绝一直看着我给他细细擦拭,嘴角的笑都快溢出来。他拿过我的手帕,把我的手握进他的掌心,柔声道:“何欢,你对我真好!怎么办,我一时半刻都不想离开你了!”
我瞥了他一眼,把手抽出来,撇撇嘴道:“真是肉麻得恶心,赶紧吃饭吧!”
独孤绝竟然把我抱到了他的腿上,一只手已经不知道摸到到哪了。我赶紧捉住他的手,又羞又怒,压低声音娇叱道:“青天白日的,独孤绝你疯啦!”
“对,我就是疯了,为你疯了!”独孤绝翘着嘴角笑道,左手拿住了我双手,右手又伸进了我的衣襟。
外面那么多人,我又不敢喊叫,只得下口往他右手咬去。
“哇,你想谋杀亲夫啊!”独孤绝使劲地甩着右手痛呼道。
我一惊,难道真的咬重了?忙拉过他的手来查看。他却笑着捏了捏我的脸,道:“逗你的,来,吃饭吧!”
一顿饭我们打打闹闹竟吃了将近一个时辰。到最后,独孤绝不无遗憾地说:“前段时间堆积太多公务了,不能时时陪在我的何欢身边,真是让人扼腕!你要是无趣得慌,就去知味楼找十五妹吧,她前两天吵着要来看你,被我赶回去了。”说着又把花容唤进来,嘱咐道:“记得给王妃带上面纱,人多的地方千万不要出马车。有什么事情立刻呼救,胡天胡地会保护你们。”
我听了,不由得扶额道:“你真罗嗦!”换来花容好一阵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