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叶馨正烦闷的不知该往何处去,急腾腾地走了一段路程,看不到任何可疑的迹象,索性来到喷水池边,看起了水柱喷水。
密密麻麻的石洞对应着一条条水柱,水柱喷射过来,像长虹一样斜拱而下,刚好落到直径五厘米的小洞里,那细碎的水珠迎风而起,在明灿的阳光下晶莹亮透,倒是给她装事的心洗去了不少烦扰。
清水妙戏圆石洞。
她想用那种惬意的文辞来描绘水的清灵,却只嫌词穷意不深,想着看着,放空的眼睛又想起了这次的骚扰电话。还是猜不出来这谁打来的,就算能猜出来也不一定全对。
难道是打错了不成?如果确是打错电话,她翻回去的时候也该回话才是,为何她接通,那头就嘟嘟的挂掉;而她打过去,那人接了一次马上关机。后来手机里响着通话提示,号码的主人那头还是不在服务区。她实在气不过被人连着耍好几回,便蹲在水池边的地转石上跟那个骚扰号码发了个短信:这样玩有意思吗?有种出来相见,我不喜欢玩捉迷藏的游戏,因为躲藏在暗处的人都怕死。
愤愤地合上手机,等前院里的童鞋们三三两两地靠在草坪上聊天,懒懒地垫着报纸在树下小憩,没有人注意她的时候,叶馨起身离开了喷水池。
校园角落里的花还没有大开,只有偶尔的几只小灌木展开水粉色的花。花香淡淡的,迎着风扑鼻而来,让人倍感轻松。她深深地吸了几口花香,走了很长时间的路,才来到建筑校区教学楼的拐角。
对面教学楼的最偏僻位置就是储物室。她有些兴奋,又带着些许忐忑的心态来到这里,自是难压心头之惑。
可偏偏走上前一看,大门是紧锁着的。叶馨叹了口气,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或许是她想太多,神经真有些调试不过来了。她暗笑自己的草木皆兵,在储物院外徘徊许久,便沿着门从东墙向右走去。这个储物室除了砖是七十年代的老青砖外,连房顶和门楣都是用的古典宫殿似的建筑风格,跟圣瑛学院那些宏伟高大的新兴建筑物有着天壤的差别。
叶馨边走,边想着,这里不但与世无争,连不起眼的外墙都散发着几分难得的清净与沉敛。这让她多少有些忌惮,昏昏然不在刚来是的状态,于是正觉得累了想找近路回教室休息一会时,抬头却看到这堵墙和建筑学院相交的地方是一个死角。唉,看来想抄近路回去是不可能的了,还要再从原地转回去。真是扫兴!就像人们常遇到的状况一样,她越想快些离开这里,越是觉得路难以走下去。
坚强的她突然有些失望,难以明说的失望,很是沉重地压在心头。难道是没有见到她想见的人,很空虚的过?
但愿不是吧,也许,她来这里只是凑巧想来,不是为某种原因而来。如此一安慰自己,打起精神走几分钟的样子,也很快又回到了储物门前。她舒了口气,下意识地又去瞟一眼红门就要准备离开。却是上晃下直地动了动上身,再也提不动她的脚。
Magay,天煞的储物室,原本锁得结实的铜锁已被人给打开,呈手机屏幕上的解锁状毫不低调挂在一旁的门褡上。醒目的红木门又是当初她进储物室的虚掩状。
她腿顿时硬在原地,该进去还是要回去?矛盾的想法一直不能跟大脑统一,一时间她内心充满强烈的挫败感。到底是不是她想象的那个样子,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又有点想做逃兵临阵退缩了。
她不否认她是有点怕了,怕的要死,怕的无神。可是她的好奇心更大,她想那个男孩又要鬼马亮相了,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一个解开谜团的机会,她不想错过,即使冒着风险也要试一试。
她拍拍胸口定定神,淡然地走上前去。
院子好像被人打扫过,连角落的被树叶掩盖的墙边都露出了古朴的青砖,所以整体看来比那天干净许多,给人的主观印象反而是更加幽深旷远,像深山里的雅居之所。院子里的树木看起来也似乎精神十倍,一些在阳光下斑驳起舞的绿叶很是养眼。
此时的叶馨一心想早点见到来这里的人,所以她好像已经忘记了什么是害怕。把目光从小院的风景中抽回来,顺着平整的小石子路面轻轻地走上去,每一个脚印她都尽量不让发出声音来。这样走了几十步,堂屋的门已在跟前了。
她停下来,听着里边细细碎碎的声响突然感到很不舒服。调整好呼吸,她为自己打完气,用力推开了并掩关着的木门。
“学生,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都是一些不用的东西,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一个十分沧桑的声音在叶馨看到主人那张满是沟壑的皱纹脸之后发出来。
叶馨打量着在屋里打扫卫生的老奶奶,差点当场晕倒在门口,幸亏她反应快,才没有做出更夸张的动作来:“奶奶,你一直都在这里打扫吗?”
“是啊,从这所学校开始招收学生起,我就是这里的清洁工了,有什么问题吗?”老人停下手中的扫把,满是不悦地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女孩,“学生,没事就快点走,这里是不允许学生进来的,你不知道吗?”
“奶奶,你见过一个高个子男孩来过这里吗?”叶馨比划着他的高度,又着实形容不出男孩的样貌来,所以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老奶奶,我就是来找那个男孩子的。”
“要找男朋友去你们校区找,这里只有废弃的东西,没有你要找的人,你快走吧!”老人说完,拿起扫帚转过身重新打扫起灰尘来。叶馨被里边的烟尘呛得直咳嗽,所以只得捂着鼻子说了一句,‘奶奶再见’便匆匆离开。
叶馨走后,老人迅速支起身体看着扬长而去的女孩背影,嘿嘿地干笑几声,又埋头打理起那些陈旧的桌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