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她们的话吗?”李薇薇的眉头渗出细汗,这个时候实在对眼前的景色没什么好感,便趁着大家都故作沉醉的时候问了一句,“而且还有个莫乔西夹在中间。”
气氛瞬间又冷凝到一起。
方小柔想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却忍不住想知道叶馨的反应,表面淡然不动地目视前方,耳朵已经紧紧竖向叶馨了。
叶馨知道薇薇是真的为她担忧,以前她对莫嚣的感情是有十成把握的,但是自从妈妈走了之后,身边人的改变让她震惊,更别提远在他方的莫嚣。
每个人在面对社会这个大炼炉时,都是身不由己往下掉的,明知获得想要的东西时会受伤,还是不顾一切要在能够涉足的范围内挣扎。一向固执冷漠的莫嚣会例外吗?答案是肯定的,他不是圣人,有七情六欲的需要,也有握在他手中的王牌,他另寻她人,只能说明他发现一直等待的倔强叶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唯一。
感情来的时候,汹涌如潮水,感情走到时候,更像退潮的海水,留,是留不住的。她不需要耿耿于怀为往事困扰,现在的她只有好好地在叶家站稳脚跟,把她失去的夺回来,把她讨厌的人永远踢开才是正道。
想到这里,叶馨才回头正视一直打量她的李薇薇,脸上重新绽放出清亮诱人的眼神,“莫嚣能喜欢上别人,那是好事。”
“哦?”方小柔不可置信地张大嘴。
“我现在还不想过问他的事,他不是谁的谁,他是莫嚣。”
“是,你能想清楚就好,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莫嚣对你那是有目共睹经过时间考验的,而那个女人,充其量只能算毛没长全的小三。”听叶馨这么说,她卸下一半的负罪感。
“恩,对啊,虽然我没有见过你们说的莫嚣,但是爱一个人就要百分百地相信他,如果连起码的信任也没有,不但是对对方的不尊重,而且也会伤害到自己。”
经过刚才的观察方小柔发现叶馨和薇薇说这件事的时候根本没有避着她,心里也有几分思量,也许事实并不像她看到那样。
“拜托,你们不要一副比我还紧张的样子,这样让我很累。呵呵,我有预感,他不会在韩国呆太久。”
“你是说,莫嚣他,快要回来了?”方小柔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馨,你收到莫嚣的信还是他给你打电话了,你快说,别吊我的胃口,再吊我就要被你急死了。”
李薇薇知道叶馨这么说就是有几分把握的,说不定他们私下早通过电话了,又不是没有手机,或许他们早就不知道视频多少次,还一直蒙她在鼓里。恋人如她和青藤,再累,再忙,他都要跟自己汇报这一天的行程,更何况那个无所不能的黑面莫嚣。
意识里希望是她被他们两个人给涮了,但是她依然期待从叶馨的嘴里得到证实。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叶馨这丫头那么倔,莫嚣对她那么好,还是对人家一拖再拖的,谁能担保有过这次受辱经验的她不会发起飙来再拖个十年八年的。
“这个要看我的心情了。”他说过要等她一个交代的,除非,他对那个女人是真心的,否则,他一定会回来,“对了你们家的青藤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说过要给我赔罪的,可不能食言?”
“恩,他说还要一个星期才回来。”充满探究欲望的神色忽然暗淡下去,提起青藤李薇薇突然静下来,完全一副小情人抱怨对方没有时间陪她的恨,“不过我给他下了死命令,让他不管怎样都去见见莫嚣,有些话,站在男人的立场说比我们更好沟通。”
“他去韩国是办公事还是私事,你也太苛刻吧,老是这样少不得让青藤说我的魔爪又伸向你。”
“唉,他这次去韩国要选景,取材,找演员,谈细节,说好听点现在任个总裁副助理,可干的却是采买一类的杂活,真不知他爸爸是怎么想的。”
“凡事都要从头做起的,他爸给他这个机会,他当然要用力打拼,你当青藤家族的接班人是那么好做的吗?”看李薇薇若有所思的转移视线,叶馨见话题已经转移,也不再多说,任由他们几个的身影在骄阳的映照下晃动,伸缩。
下学回家的时候,薛飞几次想开口问文艺社的事,看到叶馨蓬松的短头和勉强的笑脸,又咽回了话,一肚子的心事,终究是无疾而终。
叶馨也少了许多话头,和方小柔在车厢后面闷不作声,从学校出来再到家,都只有方小柔和方百雄在有一搭没一搭说着家里琐事。什么妈妈最近给她买的衣裳昂贵却不合心意了,星期天会抽时间去蛋糕店把工资结算清,晚上不回家又省家里一餐开销的话题,一时间压抑的车厢内便被他们温馨的氛围感染。
这样一来,场面又有不小的变化。先是叶馨和薛飞两个各怀心事,听着他们的谈话根本不想插嘴,也插不上嘴。后来听他们越说越起劲,才开始注意他们的后音其实都是给他们听的。叶馨也扭回偏的发酸的脖子,闭着眼睛听他们的好意。
不过也不枉这一番唇舌之戏,叶馨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爸爸和女儿之间原来还可以说这么些个家常话,说到不高兴的时候还可以撒着娇生气。她的生活场景里从来都是爸爸对女儿需求的满足和严厉的苛责,还有父亲对母亲长期的相敬如宾和突然的倒戈相向。
听着听着她的心情渐渐舒展不少。
有时候会因为方小柔波澜不惊的话而轻笑出声,见薛飞回过头看着她模样窘迫地跟着笑,她故意又板起脸。而笑了半截的薛飞怕叶馨生气又急忙闭嘴不发出声。脸想笑又不想出声惹人白眼,直逼的肤若凝玉的薛飞涨红脸,在前座长咳不止。
方百雄看着薛飞受憋的样子,忙把身边预备的水递过去,薛飞拧开盖子,一口气喝了半瓶。
“谢谢方伯,这水这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