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馨的房间外,捂着额头吃痛的薛飞不安地站在门口,时时向四周张望,深怕佣人经过看到他的伤口向他妈妈打报告。
而在药箱旁边蹩脚的一层一层拆纱布的叶馨,心里却在想着要如何整他。
“丫头,弄个伤口而已,你当手术做呢?”看到叶馨又是剪刀又是镊子又是血红药水的齐全设备,薛飞惶然,一不留神就是一声低呼,“哎呦,能不能轻点,这不是柳树,是活生生的肉?”
“知道了,我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实在怕痛,你自己来?”要不是怕惊动爸爸和那个女人,把她夜宿酒店的事查问出来,她才不要鸟他。
“算了,我头顶又没长眼睛。”享受片刻温馨的窃喜。
“臭小子,一个讹人的脑袋,抵抗力真是超级的差。”叶馨嘟囔。
“那还不都是因为你!自从遇到你,我就没一天不受伤的。”
“哎,你说什么呢,谁想让你遇见了?”叶馨一着急把药水倒多了,流进薛飞的眼睛里。
“咝咝......”眨着一只眼睛慎怪地说,“我只不过实话实说,你那么激愤干嘛?”
“哎,你别动,我看看,你这里还有刚定痂的干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谁有仇?”这到是个意外发现,说不定还能结成抗敌联盟。
“你真的想知道的话就告诉我,和你在一起跳舞那个男人是谁,你怎么认识那种人的?”他顺藤摸瓜。
“你头上有伤关他哪门子事,不要冤枉好人。”
“哼,怎么不关他的事,就是那个男人把我打伤的。”薛飞诧异地望着她,“莫非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你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什么意思?”远远俯身给他的额头吹阵冷风,叶馨继续拿着药棉毫不留情擦着血迹,“不要诋毁我的朋友,否则要你好看。”
“你对他有意思吗?他是真心喜欢你,还是只想和你玩玩。如果他趁你喝醉的时候占你的便宜,你还要维护那种人吗?你这么聪明的小姐难道看不出他的心思吗?”他要问个明白,就算与他无干。
叶馨惊咤。她是有直觉的,她感受的到沈墨看她的眼神与众不同,虽然没有说过几句话,可她知道那种眼神里传达着某种讯号。可是为什么还要去他那里弄头发,她困惑了?为什么会去,她怎么会去呢?
“说到心思,哪样的人没有心思,他们接近我的目的无非就是财和色。你觉得你薛飞能例外吗?”
药水滴上去,薛飞又叫了两声。
“我只是就事论事,请你不要把对你爸和我妈的恨强加到我身上,好吗?”薛飞近乎乞求的语气,“额头上的伤是昨晚我把你从那小子的魔爪下救下来之后他用啤酒瓶砸的,当时我并不认识你,我只是在杂志封面上见过你,而且对你的印象特别深。”
“哦,是他对我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了吗?”挑眉。
“那到没有,可是我怕他会对你不敬。”他笑的牵强。
“你怕,你凭什么怕,喝酒跳舞本来就是年轻人在一起常做的事,为什么你会说他对我有坏心思。而你,一个在杂志上见过我一面的人会很好心地把我从色狼嘴里救出来难道一点杂念都没有吗?”
他怕她受到伤害?!这绝对是她有史以来听到最可笑的理由。
“我......那种场景闭着眼睛你也应该猜的出来吧,我只是怕你会出意外,所以顾不上许多就上去把你抢过来了。我承认,我对你的魅力无法抵制,而且那天夜里你的样子实在太让人按难不住了,所以第二天看到你忍不住就吻了你......”比花还灿烂的微笑。
那种美好的感觉想起来真是意犹未尽。
湿滑的,温润的,还有少女的体香......沉浸......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恩?还有,你居然敢跟我提那天的事,我看你真是活的不耐烦了。”照着额头又是咔嚓一剪子。
流海掉了一撮。
“哎,丫头,你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当时我没那个意思,是你,你......”
他噤口,怕她杀了他。
“我怎样,你说,看你说不出来了吧。你别以为你和你妈大大方方地住进来,你们的奸计就能够得逞,有我在,休想!”叶馨愠怒地盯着薛飞吃惊的脸庞,手里的剪刀利落地豁开胶带,挑起眉向他做出要你好看的动作,“你给我滚,滚,哪远滚哪!”
“哎,你不要太感情用事了,现在这个世界结婚离婚很平常的,上一代的事我们根本没有办法介入,他们跟我们同样拥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在叶馨一步紧似一步的剪刀威逼下,托盘摔地,薛飞倒退,他用手背擦着滴下来的药水,狼狈极了还想劝阻。
“你是说我傻,是吗?”
“不是,我觉得你为了你妈去剪短头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快乐去伪装强势,不值得!”
“哼哼,是,我们女孩很傻,不知道你们男人的心机,你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任何时候想泡女孩一挥手就有一大群人围着狂叫,想结婚一个9克拉的钻石加一大束玫瑰花就可以搞定女人的芳心,想离婚单飞的时候就可以像赶一直流浪狗似的把曾经相濡以沫的女人轰出家门连一滴泪都不带掉的。”
叶馨握着剪刀的手在轻轻的颤抖,曾经,她拥有过一个和睦安乐的家,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什么都变了。
“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弃一个。或许你们觉得女人只要有了钱财生活就会光彩。根本不是,女人这一生最看重的是爱情,是爱情你懂吗?”
“可是那个男人给你的是爱情吗?”薛飞不知道自己那根筋搭错,就是看那个黄毛小子不顺眼。
“我爱喜欢谁就喜欢谁,爱怎么堕落就怎么堕落,你管不着。你如果想在这个家待下去就给我闭紧嘴巴少拿我的感情说事。”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丫头,你误会了,我......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还解释什么,拿着你的绷带抱着药箱赶紧滚,哪远滚哪!”
转过身关上门的一瞬,叶馨的身体从冰凉的门板上滑落到地上。她把手指插进散落的头发里,忍不住又想起来了莫嚣。那只手曾经被莫嚣戴上无形的戒指的白皙绵软的手刚刚被另一只温热的手紧紧地握住过,而且不经过她同意就沾上他的气息。
可恶的他,凭什么!
莫嚣,只有莫嚣才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男生:莫嚣不会耍心机骗她,莫嚣不会趁她酒醉时候占她的便宜,莫嚣会给她有力的肩膀让她依靠,让她发泄,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