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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黯然离去

“这三人是铁拳帮的三兄弟,去城东的是飞鹰教的人。昨夜我……我从你们手中逃脱,连夜赶来这,只为见妻儿一眼。我贿赂看守城门的兵卒,深夜出得城来,我想那里面应该有赵匡义的人,他们把我的行踪告诉了他。等我赶到这,飞鹰教的人也来了。他们拿我的妻儿要挟我,让我说出你们的下落。我便告诉了他们,然后他们就走了。他们觉得我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便想杀我灭口。”赵旺细细的说道。

李煜好奇道:“他们到底还有多少江湖中人?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赵旺说道:“本来他们想借军中征‘强人’的机会拉拢更多的江湖人士,但很多人到了开封,听到关于宝藏的消息,于是没能被他们收买,都去寻宝了。现在赵匡义除了控制着大半的侍卫军外,还有大概不到百人的队伍,全是江湖上的帮派人士。其实,在赵匡义暗中要害老爷的同时,老爷也在每时每刻的派人盯着他。我随身跟着老爷,又贿赂了赵礼,所以对于他们两家的事知道的比任何人都多。”赵旺现在别无所求,只希望李煜能帮他报仇,所以把他知道的事情统统说了出来。

李煜转身对西门胜说道:“现在赵匡义已经盯上了我,明面上他或许不会怎样,但暗地里,他肯定会派这些江湖上的打手来杀我们,告诉兄弟们要多加小……”心字还没有说出口,李煜听到背后异样的声音,急忙转身。

只见赵旺手握李煜的那把匕首,直刺向自己的胸膛,嘴角流出鲜血,说道:“娘子、吉儿、庆儿,我下来陪你们了!老爷,我对你不起。今日死在你的匕首下,也算是我罪有应得,但愿来生赵旺再给你做牛做马!”说完慢慢合上了眼睛。

李煜看着眼前死去的四人,叹了口气道:“世人只知道争名夺利,却连这些最底层的老百姓都成了他们的牺牲品。”李煜取出匕首,将四人厚葬在一起,又在旁边挖了个坑将铁拳三兄弟埋葬。完事后已到中午,两人骑马往开封城赶回。

“五弟,你的事都办完了?好快啊!”李煜在马上向旁边的西门胜问道。

西门胜嘿嘿笑了两声,说道:“那不小事一桩嘛!”这是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卖乖啊!

原来西门胜昨日便探听好了蜀国来人褒王孟玄珏的住处,昨晚又苦思冥想,终于让他想出一条妙计,既不用冒险,又可以完成任务。原来,他把一份地图系在自己的翎羽箭上,悄悄走到孟玄珏所住的客栈外,将箭射了进去。之后便躲在四周偷听,没想到他们真的相信了那是藏宝图的一部分,虽然不知道是何方高人相助,但他们很是高兴,只道是天助后蜀一统天下。西门胜见他们没有起疑就回到了小酒馆。

李煜听完西门胜的讲述,心道:“这他妈也可以啊!看来是自己高估了寻宝的这一伙人。”

两人进城,李煜让西门胜先回酒馆,自己则往赵府赶去。他一步一回头,时不时地警觉着,现在可非比寻常了,自己可以说是已经和赵匡义对着干上了,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人家的道。

李煜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那窈窕的身姿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原来那人正是曾经和李煜撞到一起的赵府丫鬟阿花。李煜本想不加理会,但忽然看见这丫头也是时不时的往后看,像是在堤防有人跟踪。李煜好奇,跟了上去,他心道:“一个小丫头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做得跟防贼一样。”

只见阿花来到一家胭脂店,走了进去。李煜抬头一看只见店门之上的牌匾上写道“如意坊”,李煜在店外不远处盯了许久都不见阿花出来,便没了兴趣,心道:“这丫头就是再抹什么胭脂水粉,恐怕也只能和无盐为伍了!”李煜很失望,转身回了赵府。

刚一进赵府,冯楚就拉过李煜往他们的卧房走去,脸上满是紧张之情。走进屋来,冯楚道:“不好了,大哥。我们现在很危险了!”李煜知道自己很危险,但也没冯楚这么夸张吧,于是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事情说清楚!”

冯楚说道:“今日我在前院安排下人干活,无意间听到赵匡胤和他弟弟赵匡义的谈话。赵匡义居然说我们两人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会对赵府不利。最可气的是原来赵匡胤早就对我们有所怀疑,现在一听他弟弟这么说,更是对我们列到敌人一边。他已经让赵匡义全权处理我们两人的事,说要查清楚我们到底是哪国派来的。我想,已经有人盯上我们了!”

李煜没想到赵匡义会先下手为强,他现在已经可以公然对自己下手了,那还用查他们是哪国的奸细,只要随便找个时机,就可以将他们干掉,然后再跟赵匡胤胡乱说是哪国哪国派来的。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毕竟是亲兄弟,虽然暗地里提防着对方,但最起码表面上还是信任彼此的。自己只不过是个有嫌疑的外人,即便去告诉赵匡胤,说他弟弟要置他于死地,那赵匡胤恐怕宁愿相信自己的亲弟弟,而不相信他。

李煜没有想到这一天来的会这么快,心道:“看来我的‘宝藏计划’就要泡汤了!”他对冯楚说道:“收拾东西,今晚我们就离开赵府。对了,易容用的东西还有吗?”

冯楚道:“上次已经用完了,要做那东西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还要上等的材料才可以的,现在我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李煜说道:“也罢!就让我们赌一把吧!但愿我们能安全逃离开封,回到金陵。”

晚上,李煜他们正在收拾东西,赵婷突然闯了进来。李煜自从被铁拳老三重打了几拳后,虽然不再感觉到有什么疼痛,但听觉和视觉好像降低了不少,要不然岂会连小丫头靠近都没有听见。

赵婷见他们在收拾包袱,走过去道:“你们这是要去哪?是爹爹让你们出差吗?”李煜赶忙走过去,将门关上,说道:“二小姐,你怎么来了?”赵婷见他二人有些慌张,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于是说道:“冯楚,你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李煜听到赵婷说出“冯楚”二字,更是大为紧张,走到冯楚身边道:“你都跟他说了?”冯楚不好意思道:“没有,我只是告诉她我的真名,还有我……我易容了。不过,大哥,你的事我可是一点都没说。”

李煜道:“要老命啊!”他又看了看两人,笑说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李煜两只手靠在一起,两个大拇指做两人拜堂的样子。他不相信冯楚会出卖他自己,除非是为了“美色”,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李煜见两人脸颊微红,低着头不好意思,心道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原来,自从上次差点遭遇绑架,赵婷就对冯楚奋不顾身去救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之后便日思夜想,不能忘怀。冯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也是充满了说不出的喜爱。正可谓是情投意合。没过多久,两人私底下走在了一起,冯楚还把自己的真名和自己的来历都告诉了赵婷。

冯楚见李煜很是无奈的样子,说道:“大哥,你放心好了,婷儿她不会把我们逃走的事说出去的。”李煜也只好点点头,他突然想起赵梦,感觉自己连冯楚都不如,最起码冯楚敢把自己的事全都告诉对方,但自己却一直在隐瞒。他想到这,从怀中拿出一封信。

这封信正是周蔷托贾铭捎给他的,可是信中只有一张白纸,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李煜知道老婆在想什么:作为妻子,周蔷肯定希望李煜能早点回家陪她和未出世的孩子;但她又知道自己不可以因为一己之私耽误李煜做事,让他分心。权衡再三,她始终没有写下一字。但在李煜看来,这封“无字信”,比任何东西都弥足珍贵。

李煜再次掏出里面的信纸,拿起笔在上面写下几行字。

冯楚走到赵婷身边说道:“婷儿,我和大哥要走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是我冯家祖传的玉戒,留给你吧!”说着从脖颈上摘下一条细红绳,原来他一直把戒指挂在胸前,而非戴在手上。

赵婷接过戒指,对他说道:“你就要走了,能让我再看看你真正的样子吗?”其实,两人最早相见也是在“诗词大赛”上,此刻他们更想真正的看清彼此,将对方的样子永远记在心中。

冯楚慢慢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将本来面目展露出来。李煜将写好的信折好,交给赵婷,说道:“这是我写给你姐姐的信,劳烦你明天交给你她!记住一定要等到明天再给她。”赵婷答应一声,将信揣进袖口中。

待到子时,李煜和冯楚悄悄来到赵府后门,顺利的逃了出来。两人走出去老远,停下脚步,又回头看了看赵府。虽然知道赵匡胤日后会与自己为敌,但这赵府却留下了自己美好的记忆,因为这里都有他们深爱的人。

冯楚说道:“大哥,你说我们还会回来吗?”

李煜想了想,说道:“天知道!或许是一年,也可能是十年,没准明天我们就被抓回来了呢?但我肯定我一定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打进赵府,攻占开封城!”说完,扭头离去。

他没成想,自己的一句戏言,几年后居然变成了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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