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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救人

要说危机关头人的脑瓜就特别灵光。我忽然想到,既然这个星球无论从村落到形态还是饮食习惯都跟地球上的封建时代极其相似,那么难保这里人的生理结构也未必跟他们不同,这是否是说范德星人的病症也能用对待联盟人的方法来治疗呢。我背包里可是有止咳平喘的药呢!死马当活马医赌一把吧,再等会那老头就只喘不过来气也得嗝屁朝梁了。

我一把把那小孩扯过来,跟他比划了一下取水的手势,让他去倒一碗开水。为了让他看得懂,我还特意重复倒水饮水的动作。小孩脸上兀自挂着泪痕,但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迷惘,他将我手势看到分明,跳下床跑中屋去了!

我则回到外间,借着腕表发出的光,从背包里翻出几粒平喘的药丸。当我再到里间的时候,灯已点亮,小孩已经在那里了。我接过瓷碗,将药丸投到开水里,眼见着药丸像白糖一样迅速融化。这药本是含在嘴里的,靠唾液融化药力方达喉咙,吞服反而发挥不出多少效果。但老者喘气甚急,我怕他再把药丸直接吸溜进去,还是让他喝药水比较保险!

我让小孩上床扶住老者肩膀,自己右手箍住他的额头后仰,使其嘴巴不由自主的张开,左手则端起瓷碗小心的给他喂药水。他身子不出的起伏,小孩子力气小又扶不住他,我还怕他动作大了再打翻我的碗,心里是相当的紧张。可越紧张越耽误事,挺大一会功夫才喂了小半碗进去!

就在我维持这个姿势弄的手臂酸软,额头见汗快要绝望的时候,老者眼见得放松了身子,呼吸平顺下来,两眼也开始放出光芒。我心说可他妈赌对了,救人一命啊,当下趁热打铁,继续给老者喂药水。老者也似乎明白我的心意,对我的动作很是配合

一碗药水灌完,老者算是恢复过来了,身子松软软的,我赶紧扶着让他躺下休息,刚才那一阵急喘好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满头都是汗珠。我找了条毛巾浸湿了给老者敷在头上,让小孩再倒碗水来。

老者躺了一会,恢复了体力,就支起身跟我道谢。我跟他说人谁没有个三灾六病呢,遇到了帮个忙是应该的,您不都帮我了么!我还跟他说我刚才是误打误撞的,既然现在好点了就应该请个专业的大夫过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当然这一切都是用手势来表达的!

老者推脱了几次拗不过我,只好跟我说了医生的住处,就离他们家不远。天是可他妈黑呀,我一出门就体会到了,上无繁星万点,下面五指不见,幸亏没让那小孩子来,就算让他来了也白搭,像我这个大人都觉得黑的渗人何况他一个小孩呢!

我是借着腕表发出的微光,高一脚浅一脚找到那户人家,随即将门一通猛敲,然后听见一人嘟嘟囔囔不情的出来开门。我一看那人模样特征对的上号,不跟他解释也不跟他啰嗦,伸手拖过他往肩膀上一撂,扛起来就走。不能跟他解释,他看我大半夜的这样砸门,见面时又是话也不说只是两手比划的,非得把我当成打劫的不行——不过我这样不跟他解释好像更像个打劫的!不管他!可怜见这个瘦巴巴的中年人连件外套也没来得及穿,苦苦挣扎着给我一路扛到老者的家,我把他放在地上的时候还看到他冻的得得瑟瑟的!

医生给老者号过脉——中医的标志,像联盟的封建时代吧——又问了老者几句话,大概是询问症状之类的话,最后提笔开了个药方。很可能是老者把我喂药水的事跟他说了,那医生颇为惊异的看了我两眼,不过我知道我们言语不通,只冲他一笑也不跟他说话。医生开完了药方要走,老者下床想要送送他。可是谁也没想到,他手刚一按到床沿,身子就猛的一哆嗦,面部表情随即绷紧扭曲,仿佛遭受极大痛苦。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了我们所有人,医生也不说走了,紧走几步搀住老者,连声问他怎么回事。老者已经说不出话来,身子躺倒在床上不住的抽搐滚动,双手捧心,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嘶声。

医生表情凝重,吩咐我摁住老者不让他扭动,自己重新从新掐住了老者的脉搏。他号了脉又翻开看了看老者的眼皮,直起身来默然不语。电视里面的标准镜头,一旦医生低头叹息,就表示回天乏术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指指老者的胳膊意思让我自己瞧。这一摸不要紧倒把我吓住了,脉搏时快时慢,凝涩呆滞,明显的心率不齐。我抬头看向医生,却见他用手指着心脏的部位,意思这里出了毛病。小孩大概也觉得事情不妙,拉着医生的衣服一味哭求。医生蹲下身子,沉声跟小孩解释什么。我虽然听不懂,但猜起来也知道医生没招了。问题是,你不能治我能治啊!额,我是说我带的药物能治!心脏病是有点棘手,但你得分在哪,要在封建时代那个医疗条件下,确实算得上不治之症——何况他还是个乡野郎中,要说在联盟时代它还真上不的大台面。我包里就有专门治疗心脑血管之类的药,只是不知道哪一种对症而已。

我示意医生先等我一下,自己急急忙忙跑到外间住的地方找药品。跟刚才平喘不同,那会症状多明确,我知道怎么选药。而且平喘的药丸就是用中药制成,没什么副作用,平时没事的时候都可以含着清嗓润喉咙,我给他喂上10颗8颗的,就算没有效果也不用担心吃死人。可是心脏这玩意儿就不一样了,它重要性在那放着呢,疾病种类又多,万一选错了药就不仅仅是有没有效果的问题了。根据我从他脉搏和面部特征,结合生活条件分析,他应该是平时就有哮喘,这是老年人易犯的常见病,又多发于凌晨和夜间,长期患有哮喘,心肺部功能一定不好,哮喘发病期间,病人胸闷气短,呼吸困难,极易造成缺氧。人的心脏耗氧占整个人体的五分之一,肺部缺氧,心脏就首当其中,他刚才都喘成那样了,缺氧严重,早就埋下并发症状的诱因,这时又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讲客套送人,一不小心用力过猛还岂能有不引发心脏病之理!

按着自己的推测,我取出了一个救心保命盒。说它是保命盒,是因为它跟常见药物不同,不是药片或者药剂,而是一个小小的金属盒子,外观跟打火机似的,治病时拿到病人鼻子底下将按钮一掀,就会喷出一股药物气体,药物通过呼吸进入肺部,经透析作用进入血液,10秒钟就可抵达心房,快速治疗心脏病!我们是执行外太空任务的,得抵御各种紧急情况,效率慢了可不行,就连用药也是一样!

我怎么也没料到这干不拉吉的小老头会有那么大气力,医生跟小孩怎么按也按不住,看来那句话说的没错: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不到一定场合激发不出来。但让我郁闷的是,人为什么在生病的时候才容易激发潜力呢,精神病患者都比正常人想象力丰富!不过我们累的满头大汗的总算没白忙,老头安静下来了,还活着,只是这次显得萎靡不堪,从鬼门关里逛了一圈再回来,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很难承受这样的刺激吧。老者想要跟我们客气被我们阻止了,于是看向那小孩,眼神里满是怜爱和忧虑。他大概想,如果了他去了,就只剩下小孩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吧,他还多小啊!!

过了好一阵子,老者才昏沉沉睡去,医生也要走了,他临走说如果有情况可随时叫他,并另开了方子让明天白天抓药——善后的事还是他比较在行。那医生还是只穿着内衣,脸上冻得青紫,手脚强忍着哆嗦也不敢表现出来,我心里偷笑,当下很不好意思的跟他致歉,不过他很理解的表示没有在意。

我让小孩也去睡去,大半夜的这么折腾也够难为他的了,他毕竟是个孩子,正处在人生中最该无忧无虑的年龄,不该承受这样的苦难。

小孩明显给吓的怕了,紧紧拉着我的手说什么也不敢独自跟老者同屋呆着,我从他眼睛里读出恐惧和依赖,于是不再说话,抱起他走向外间。

当夜没再发生什么事。

心里惦记着老者,我没敢睡的太死,大清早的早早起来看看老者情况怎么样,再说我本来是借宿的,按道理过来宿头也该走了。我这一起身不要紧,把身边小孩也惊醒了,看来晚上不止是我一个人没谁好啊。小孩双眼紧张的盯着我,生怕我就此消失了似的,我摸摸他的头,示意他安心。老者已经醒来,不过情况很坏,已经下不了床!我在心里告诉自己说,我恐怕是走不了的了!

但我只是个借宿的,有些话该说还是得说!我很委婉的表示了这个意思,老者没有挽留,但他眼睛里明显流露出了不舍和失落。看来他家里也确实没什么人了,也不会有没什么帮得上忙的亲戚朋友。但那个时代的人实在是太淳朴太不愿给人添麻烦了,他只是没有挽留!我有时候想,人为了成全别人,自己到底能承受多大的委屈呢?想到这一家人即将面临的窘境,我也是心中不忍,再说也没地方可去,不如留下趁此机会留下了解熟悉这个星球也好,于是跟老者说不妨多住几天照顾照顾他,等他身体好了再走不迟,老者于是不再客气!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时的我和老者都没有料到这个决定是如此的重要,以至几个月后我离开村子的时候我不但成为这个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员,而且在村子里拥有了举足轻重的影响力。老者上了年纪,气血已衰,身体恢复的本来就慢,加上病情反复几次,更加不能下床做活,只得依赖于我。我也因此得以长期留下而有足够的时间了解范德星的概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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