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收拾妥当,按照既定计划出发了。方朔一马当先,接着是11人的护卫队,只见他们扛着长枪,列为三队紧跟而上,经过昨天下午的努力训练,这些队员们精神面貌有了很大改善,多少有点士兵的样子了。再后面是女人和一帮老少,最后压队的是14名青壮,他们也是每人扛一竹枪,不过他们的枪上还挂着一个个的布包,那是全队人马的给养。
赶路是非常枯燥劳累的,因为要照顾老人和小孩,队伍走的不是很快,中午停下来吃饭的时候,才走了20多里。根据前面得到的情报,大约再走20里路,就能到达江油县。方朔准备在那里休整一天,顺便了解一下当地的情况,看能不能物色到几个人才或者什么好东西,全当碰碰运气。
果然,在天色将黑的时候,方朔的人马到达了江油县城。方朔并没有进城,而是把大家安顿在了城外一处破落的院子里,继续指导护卫队练习枪法,并单独指点了牛三的刀法。“大家先停一下,我说两句,不管你使用什么武器,你的目的都是为了杀伤敌人,所以说,不要追求花哨的样式,怎么达到目的就怎么做,越简单直接的招式越好,记住,对阵的时候,只有你手中的武器比对方快,你才能活下来,其他一切都是浮云!好了,继续练吧。”
接下来,方朔跟王有才父子对今天的行程进行了讨论总结,有哪些地方考虑的不周,哪些地方需要做得更好,一一列出并准备在下一次修正。另外,方朔想借明天进城的机会购置一些急需的物品,比如帐蓬、食盐之类,如果方便,他还想买几头牛,能买到牛车更好,有些事情需要提前打算了。王有才补充了一些急需的物资清单。
第二天一大早,方朔留下王有才坐镇,安排护卫队断续训练,并派出村里几个能说会道的四处招揽流民,自己则带着牛栋(牛三)、王继业和陆飞进城。鉴于牛三这个名字过于简陋,方朔在征求其本人意见后给他改成牛栋,希望他以后能多多学习,虽不能达到汗牛充栋的地步,最起码也能具备读写的能力,方朔可不想手下尽带一帮子文盲。
由于北临魏地,西靠党项,江油县城的城防工作非常到位,四面高高的城墙,每面长约500米,高六七米,顶宽约三米,为砖石结构。斑驳的城墙显示着它的悠久,四个城门都有士兵把守,不过在方朔看来,守门兵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四个士兵有气无力地倚在城墙边,偶尔看一眼进出城的行人,不时地交流一下男人的话题,还有一个好像伍长的家伙竟老神在在地坐在一个小型的胡床上!
以后世的眼光,这所谓的颇具规模的县城也就比村略大,里面住着大约不到千户人家,两条稍显规整的大道,把小城分为四个部分:西南区面向涪江,水陆交通便利,是商业区,店铺林立,靠近城墙部分有片大的空地,估计是集市所在;东北区是县衙和驻军所在,据方朔打探,江油城大约进驻了1000左右的军队,相当于一个军的兵力。足见梁朝对江油县的重视。
南北朝时期最大的军事单位就是军,一般1000-2000人的规模,最高军事长官称军主,军副辅之,还有从事、令吏若干;军下面是幢,一幢约500人,主官是幢主和幢副;幢下设队,每队约100人,主官是队主、队副;队下设什,什下设伍。
方朔一行人很快就逛完了县城,物资不是很丰富,他们买了十几顶帐篷,一些食盐。方朔本来想给护卫队购置一些铁制武器,可惜要价太狠,打消了他的念头。
另外在跟商贩讨价还价的过程中,方朔大概了解了周边的一些情况,其中一个问题让方朔大叹失策。由于他长期生活在北方,习惯了赶路就是策马狂奔,完全忽略了南北的差异:原来他们可以走水路啊,即节省时间,又省力气,虽说有点花费,但那也在承受范围之内。所以,方朔放弃了现在买牛买车的打算,转而盯上了水上交通工具---船。
如果能坐船直达目的地,自己多花点钱,买上几艘也是值得的,这东西以后肯定能用得着,于是方朔陪着笑脸,给了对方几十文好处费,那也是个能侃的主,把自己知道的听来的都一股脑的说给了方朔听。从他滔滔不绝的描述中,方朔知道自己的愿望落空了。
坐船沿涪江往下游去,只能到达涪县,据说那是巴西梓潼郡治所,太守的驻地,比江油繁华地多。然后只能下船徒步往南走了,估计再走几百里,才能到CD。至于邛崃县和蒲江县在哪,那个商贩不太清楚,只隐约记得在CD西南好像有个临邛县。方朔也没有太过失望,毕竟对方一个商贩的活动范围有限,不知道邛崃蒲江也正常。
中午时分,散出去的众人都回来了,让方朔高兴的是,基地又收拢了三十七个流民,方朔上前安慰了众人,鼓励大家下午继续努力,争取招揽更多的流民,并保证来多少接纳多少,每人都有饭吃,一视同仁。
下午的时候,方朔到江边预定了几艘大船,准备明日一早赶往涪县。
第二天众人出发的时候,队伍已经扩大到124人,这次加入的主要是青壮男女,大多属于生活困苦,却能生存下去的那一类。方朔对他们进行了简单的分工,等以后有机会再重新分配。
水路确实方便快捷,不到半日功夫,一行人就到达了涪县,码头上到处到是人,搬运东西的、叫卖的、维持治安的,形形色色的人物,让方朔一时适应不了。高大雄伟的涪城更不是小小江油城可比的,涪城至少有两个江油大,城墙更高,显得更加结实,而且,城墙上出现了角楼、箭塔等辅助设施,不愧是一郡的中心。
方朔一行并没有停留多久,只是购置了足够的粮食、食盐和帐蓬,为了照顾队伍中的老少病号,方朔花重金购置了三套牛车。另外在人口市场买了10名比较机灵的少年奴隶和20名魁梧的壮汉奴隶,本来方朔还想忽悠几个技工人才,可惜都不愿离开当地,方朔只好作罢。
方朔按照先前的计划带着队伍出发了,由于人数不断的增加,队伍显得越发庞大,每个青壮都扛着一根竹枪,场面很是壮观。也幸亏外人都认为是竹竿,而方朔也对外宣称是跑运输的商队,如果换成长枪,估计当地驻军早就把他灭了。
行行复行行,队伍一路走过苌阳、雒县、新都、CD、广都、新津等地,最后终于到达了临邛城,也就是后世的邛崃。这一走,就是半个多月,每到一个地方,方朔就设棚施粥,招揽流民,同时极力地拉拢各类工匠,不管你是铁匠、泥瓦匠、制陶匠、木匠、纸匠等等,只要有一技之长,都在方朔的寻求名单中。到最后队伍规模实在太大,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方朔只得将队伍划整为零,分成若干不等的小队,依次前进。另外,方朔撒下大量金钱,总共购买了60头牛。
令方朔失望的是,临邛城虽然是个边城,政府的统治力量还是比较强的,城里也有一个军的驻军,另外,城中的居民主要是谢、袁、萧三姓大户,散户也多依附于他们,城外有他们大片的土地,方朔很难在这里发展下去。
不过所幸这里的人只在县城周边发展,据常年行商的人说再往南的几座县城早年毁在战火中,一直没能重建,并且那边有一股山贼,到处劫掠,没有人愿意生活在那里。这也正是方朔所希望的,对抗山贼总比过早地对抗朝廷强,只是这股山贼别太强壮。
那么,所有人,目标蒲江,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