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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某一种情绪(上)

张昊是从心底里不喜欢联邦和帝国这场战争,无论是已经逝去的师傅师兄,还是硝烟过后的战场,张昊都不愿意再想起。纵使不像女儿情长,多愁善感。但有些丑陋是共性的,它会征讨每一个人的良心。不因男儿铁血而知分寸。

虽然自己将一直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目前来说这已经成为了既定的事实。而且就之前的计划来看,自己也将会申请布莱斯顿联邦的合法居留权,不出意外的话,几年之后自己很可能就会成为联邦公民。但现在张昊就是不想去关注这场战争。

这就是一种文化差异所带来的归属感缺失吧,当其他矿工们身心投入地关注联邦局势的时候,张昊心里只是若有若无地感到一阵惋惜。他并不希望战争破坏这个美丽的世界。

由于所有魔法阵已经完成,而且也没有新书看,又不用挖矿。张昊也一时实在找不到什么事情来做,加上帕尔张凯等人拉扯,没办法就唯有呆在广场上和矿工们一起看着电视。

广场上不但是矿工们,督导队和胖子的装甲营的人几乎全都在。这个时间段装甲营的人不用训练,一般就都在广场上看电视。不过之前他们那些家伙都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现在改变了许多。起码肯跟矿工们坐在一起为联邦呐喊。

3050年5月23号,中午。

“对于卡莱克帝国向布莱斯顿联邦发动野蛮残酷侵略,世界各国都给予强烈谴责。各界人士纷纷发表声明,帝国的野蛮行径不得人心,必然将自食其果。”

“联邦卫国战争统帅部各将领联合向全国民众承诺,将全力应对任何外来的侵略,军方所有将士誓死保卫联邦领土主权不受侵犯。”

“联邦盟友国表示无比痛恨卡莱克这种军国主义,毗邻联邦的加达尔联邦和蒙比利联邦国家元首日前在各自首都发表声明,将坚定地支持布莱斯顿联邦神圣的卫国战争,反击帝国主义侵略者。目前两国支援联邦的第三批军备物资已经抵达纳比克星系····”

“由于卡莱克帝国皇宫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对这次主动军事行为给出任何解释,其行径已经违反了国际法和战后条约,联合国声令其马上停止所有非法军事行为。”

······················

无论是国际新闻和国内新闻,每一条新闻都牵动着广场上矿工们的神经。当看到联邦的势好消息时,整个广场就如同节日欢庆一样沸腾;当看到势坏消息,广场上就爆发一片愤怒的咆哮声。

看着矿工们激动的情绪,张昊依然表现得让人有种无动于衷的感觉,就连帕尔都对张昊的反应有些不满了。当事人的确感到一阵隐隐约约的歉疚,毕竟自己也算是联邦的一份子。事实上张昊此时并不是完全无动于衷的,毕竟他还年轻。就算是对于战争有着更深刻的认识,又对联邦再没感情也好,在众矿工们狂热的情绪影响之下,他的情绪或多或少都会被牵动。但只是一直以来的律己意识让他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而已。

就这样,整个广场随着新闻快讯的播放而爆发出一阵阵不相同的喊声。当新闻快讯报道完毕之后,一个叫“战·火·情”的电视节目开始在联邦一号电视台播放。

这是一个新开的节目档,能将之前属于这个时间段的收视率极高的节目“军情分析室”挤掉,相信其节目质量应该值得期待。矿工们也都翘首以待,毕竟之前那个节目一直让他们非常关注的,他们都希望在那节目中听到任何关于联邦势好的消息。但既然这个节目抢占了播放时间段,那当然也希望它能带来让人兴奋的消息。

“大家中午好,我是主持人海伦。”

主持人一出场,全场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张昊,也不禁眼前一亮。清水芙蓉惹人倾慕,但那无法掩饰的忧愁和憔悴却惹人爱怜。

张昊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两下,心里对自己一阵责怪。这不但是违反了门规戒律,而且还是在战争这种特殊时期,居然还产生旖念,真是胡闹。

事实上众矿工的反应比张昊激烈多了,这些家伙,在这星球上挖矿,长时间没有接触女人已经让他们生理反应远远超越心理承受能力了。但幸好,此时他们的心思更多是维系在卫国战争之中,很快便从海伦的魅力漩涡中脱离出来。

“相信大家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关注我们的卫国战争,可是,大家对这场战争的了解有多少呢?大家又是否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吗?”

海伦那无比甜美的声音略有沙哑,加上那疲倦而忧虑的眼神,两个问题顿时让广场所有人讨论开来。当然,张昊自认为自己已经很了解战争了。

“或许很多人对战争的印象只是停留在一些字面上的新闻报道上,但是我告诉大家,战争,绝不是文字或者数字可以描述的。接下来,请观看下面几段画面。”

开始播放一些前线战区拍摄回来的影像。第一个画面出现的时候,整个广场的喧闹声几乎是嘎然而止。

硝烟,废墟,是整个画面的唯一元素!

虽然可能很多人之前都不曾见到过画面中的地方原来的面貌,但从某些建筑废墟上依然在燃烧着的大型广告海报就可以想象到那里原来的繁华景象!那巨大海报上的全家福正对着镜头这边展现着幸福的笑容,看着那笑容,人们似乎可以听到这里街区往日繁荣的喧闹声!

但是现在,衬托着那海报的,是一片浓烟滚滚的天空,和周围所有建筑物的废墟!画面一直在震动着,不知道摄影师的手为何颤动。

那海报依然在不断燃烧着,火焰正好蔓延到了家庭父亲所抱起的小女孩脸上·····火焰开始无情地将小女孩吞噬····从头发开始····到眼睛····画面抖动得越来越厉害····到鼻子····当只剩下一张仍然不知痛苦而展露着幸福笑容的嘴巴的时候,画面忽然迅速转开了。

随着画面的突然转开,广场上数百个矿工的心似乎也忽然被狠狠敲打了一下!就连张昊也一样,虽然他曾经多次亲自在战场上狂奔,鲜血与硝烟他早就亲身经历过!但从没今天看着那画面带来的感觉那么震撼!

随着镜头的慢慢移动,整个广场的空气似乎凝固住了!所有画面都很安静,全是过滤掉声音的影响。但就是这些无声的镜头,让广场笼罩在一股浓重的气息之中,矿工们感到无比的压抑!

电视切换到另一幅画面,这幅画面终于出现了人。应该是一对母女,两人背对着镜头,不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样的苦难,此时身上的衣物都已经破破烂烂了,小女孩脚上甚至没有鞋子。母亲拉着女儿的手,两人静静地站在一处仍然冒着熊熊烈火的房子前面·····这不是一副海报,而是一个真是的镜头。两母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镜头无法看到她们的神情。这是她们的家···可是这个家正在被烈火吞噬,没人来灭火,甚至她们自己也没有喊叫。只是由得烈火越来越旺盛·····

···········

广场上一片死寂!刚才那些画面如同一波波滚滚而来的滔天洪水,不断冲击着所有人的神经!每一处废墟,每一股硝烟,都如同尖针一样刺激着他们的心房!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人能在如此压抑的情况下说出一句话!

那就是战争对人类的回报!

此时张昊站在广场上,看着电视机,神情有点呆滞,目光开始游离····脑海里不断浮现以前的记忆····自己操纵着魔偶,不断将一座座本来安定繁华的城池带进漫天的战火之中,无数人的家园在魔偶的脚下被粉碎!

“狗日的帝国!我干你娘!”

广场上不知道谁先喊出了第一句,就是这一句,将全场人压制着的情绪引爆!顷刻,整个广场陷入了矿工们无比狂暴的怒吼之中!所有人都需要发泄!那些画面不断将怒火灌注在矿工身上,现在他们需要将这些怒火发泄出来!

张昊被矿工们的怒吼带回了现实之中,他首先发觉的,并不是浑身的冷汗和身体不自主的颤抖。而是周围矿工们那通红的眼睛,暴怒的青筋,紧握的拳头,还有声嘶力竭的吼叫!

按照矿区营地管理条例,是禁止任何人在营地内无故聚众大声喧哗的。但此时督导队的士兵们并没有组织,他们也不会阻止,因为他们也是怒吼的一份子。而那些一直冷漠孤傲的装甲营士兵,虽然并没有加入呐喊,但那紧握的拳头和愤怒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整个矿区只剩下两种情绪。

一种就是愤怒,还有一种,便是张昊震撼之中的震惊。

张昊完全被这种场面震撼了。他从没感受过,这种万众一心所释放出来的力量!张凯便罢了,帕尔也好,但是他们居然所有人在此时都表现出同一种情绪!要知道,这些人都不过是犯罪判刑被发配过来服役而已啊·····

那就是匹夫之志!可杀不可辱!联邦,是他们的家园!而这个家园,正在被人践踏!这就是最大的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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