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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试探

接下来的日子里,吕小鸥与戴铎经常呆在屋子里整天整夜地忙碌着,四爷和十三爷也在另一间屋子里忙碌着。而那些个武士进进出出地,或是帮助四爷送密折,或是帮助吕小鸥给李卫母子送去下一步的指示。倒也井然有序。

虽说这古代人对于一些公益事业并不是很热衷,但对于神明的敬畏却是实实在在的,比起现代人的说服教育来得又快又积极,但对于秩序上确实又比不得现代人。吕小鸥仔细地回想着自己几次参加的义工活动中,领导们所采用的方法和会议时打出的幻灯片上的那一道道流程,她特意弄了个沙盘在上面写写画画,让戴铎另外起草写出步骤,吩咐下去,让李卫指挥着县里的公差们指挥着老百姓把这个大工程一步一步地落实,而戴铎凭着自己的经验也对她的计划进行了相关的补充,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其实,她之所以能够顺利地指挥这些人做事,首先要感谢的就是四爷,如果不是他将这些计策一一密报到康熙老爷子那里,得到皇上的认可后,一道道圣旨下来,让各省各府逐一执行,她在这个小地方的试点也不会这么顺畅。就拿民工饮食来说,就是她不能解决的,如果只凭着老百姓的那点口粮来撑过这次工程,恐怕早就半道夭折了。还是四爷跟皇上请了旨,放了银粮才确保了工程的进度。这一点吕小鸥明白,只是她不敢挑明四爷的身份。她还想装糊涂,至少也要混到离开这里,自由地在这个时代游玩过后,总是要回归现代的。她对于这点意识还是很明确的,因为自己在这个历史上并没有什么记录。所以她不敢冒险,把所有的功劳都推到四爷和康熙爷那里就好。

“四哥,八哥和太子爷的信跟着老爷子的密旨一起来了。”十三爷在察看了四周确认无人偷听之后,低声对四爷说,“我们以为从京里出来,能避过这次夺嫡,可是人家可不想放过咱们啊。”

“八弟与太子爷的争夺,我们本就不好参与,帮谁都对我们不利,还是丢在一边不管吧。哼!都是自家兄弟,皇阿玛还在呢,闹成什么样了!”四爷接过那两封信丢在桌上,翻看皇上的密旨,笑道:“皇阿玛又夸我们了,说我们这回办的好,各省府现在都开始清理河道,不少地方已经平安渡过汛期,洪水这次可没有淹掉大批良田。还有,这次挖鱼塘,修水库分流了洪水保障了夏季不会干旱,方法很好。皇阿玛还说,西北地方干旱成灾,也修了相似的井窖用于存水,今年秋天应该可以有个丰收的保障了。”

“是啊,这个吕姑娘还真不简单,拿出来的东西一条一条的,还都有些道理,以往大灾之后就是大疫,她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不仅让那些难民提前吃了预防的药,还进行大面积的灭鼠灭虫运动,又让那些孩子背着什么卫生口诀,一定要喝开水,不能喝生水什么的……还真没有什么大的疫情了。皇阿玛也高兴得不得了呢!四哥,如果皇阿玛知道这事不是我们哥俩想出来的办法,他会不会?”

四爷将手一抬阻止他继续讲下去,“怕什么,只要她进了我的府,成为我的门人,想什么都是我们的想法,做也是我们决定做,不然以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又有多大能耐?”

“嗯,也是。可是,她——好象不太愿意入府做门人,那次她说不愿为奴为婢……”十三爷皱着眉头说出心里的担忧,“如果让八哥知道这么个可人儿,能想出这么多点子,而且能为皇阿玛分忧,肯定会想办法给哄了去,那时,我们……”

“她不愿为奴为婢,那我收了她,做了我的侧福晋,还有什么好推辞的?”四爷忽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她总归是个女人,总是要嫁的,让她嫁给我,那么她那脑子里的点子不就全是我的?什么事不都得为我考虑了?”

“啊……四哥,原来你早就想好了!哈,我这就让戴先生跟她讲这事,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早点把她收了房,省得我们大家担心她有一天会走了。”十三爷在那里笑得有些龌龊,四爷却在那边哈哈大笑。

可怜的吕小鸥还在那边忙着为人民服务呢,哪晓得这边已经被人盯上了,未来一片暗淡啊!

“吕姑娘,这几日辛苦了!你歇会儿吧。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人了。”年羹尧是这帮武士的头,他这几日一直做着保护四爷十三爷的事,偶尔也会来帮着吕小鸥做些事情,他是经历过一些民间疾苦的,对于那些难民所受的苦也有着同情。他在与吕小鸥和李卫之间互通消息的过程中,对于吕小鸥越来越敬佩,甚至带着一丝丝的爱慕之情。只是他内敛惯了,一看到吕小鸥就紧张得手心出汗,虽然在脸上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内心里的悸动,让他越来越想靠近她。

“谢谢!年将军……”吕小鸥一看年羹尧就笑了起来,“李卫那边还行吧?撑得住?”

“呵呵,李卫那家伙对您可是敬佩极了,他说他从来就没这么痛快过,把县太爷指使得跟个孙子似的。哈哈……”他想着李卫那得意的样子,也笑了起来。

戴铎也在里面乐了起来,他捂着身上的伤口,因为大笑牵动了伤口有些痛,可是对于这些日子的忙碌他有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还笑,伤口痛了吧?李卫那家伙虽说是混混出身,但还是有些头脑的,反应也快!对四爷的事办得还尽心吧。”吕小鸥微笑着说,“等这事忙完了,我也算是大功告成了。啊!总算可以去扬州玩玩了。”

“姑娘去扬州寻亲,有需要的话,我想四爷他们肯定会帮你的。”年羹尧笑着说。

吕小鸥与戴铎却只是淡淡地笑了,他们都明白四爷的帮助可不是好用的。

“对了,戴先生,十三爷叫你过去,可能有事要说吧。”年羹尧对戴铎说完又扭头对吕小鸥说,“吕姑娘快休息吧!我们不打扰了。”

吕小鸥点了点头,揉了揉太阳穴,转身回房休息去了。

“十三爷找我什么事?”戴铎出门后,把房门关好,跟在年羹尧的后面,“这几天还有什么情况?难道京里有事?”

“我也不大清楚,你还是问问爷吧,我是粗人不太懂的。”年羹尧扶着他进了四爷和十三爷的小院里,就守门去了。

“属下参见四爷,十三爷。”戴先生正要向他们行礼,被四爷给拦了下来。

“你身上有伤,算了吧,出门在外的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四爷向着十三爷递了个眼色,十三爷立即会意地点了点头。

十三爷拉过戴铎坐在一边,问道:“这个吕姑娘是你从什么地方发现的?”

“回爷的话,小的自云南那边采办了爷要的东西,在路上遇到了吕姑娘,她说要去扬州寻亲,我因为听着她的山歌好听,心想她一个姑娘家出门不方便,也不容易,就私下决定送她去扬州寻亲。这事,上次我跟爷说过的。”戴铎小心地看了看四爷和十三爷的脸色,“至于她的身世,我确实不知。看她的行为举止,不似名门闺秀,却有着非凡的见识和智慧;虽然表面上看似粗放,但她有许多细节上是小家小户所做不到的。还有就是饮食方面,她似乎也不挑嘴,可是一谈到那些山珍海味她又能滔滔不绝地说出个一二三来,确实是平凡人家无法相比的。还有……她从来不说到扬州找什么人,我看她这样子倒像是出来游玩,并不是真正地寻亲。她还喜欢记录些人物风情,地方小吃什么的……总之,感觉挺怪的。”

“你……”十三爷沉默了一会儿,看了看四爷,又问戴铎说:“你觉得她这些不平凡的见识,对于四爷在京里的前程是否有帮助?”

戴铎立即心惊地抬头看向四爷,“爷的意思?”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四爷收了吕姑娘做妾,你觉得……”十三爷话还未完,就被戴铎打断。

“不妥!”戴铎抱拳重又跪在地上,“爷,且不说吕姑娘的身世我们还不清楚,再说她非满族。如果收了她做妾,难保不会被大臣们说乱了皇室宗亲的血;还有,她是从云南蛮夷之地现身的,在她们那些民族地区生活习惯与我们不同,而且她常说她们那里一个男人只能娶一个女子为妻,是不能三妻四妾的。所以她绝不肯嫁这里的男人,包括四爷和十三爷……”

“放肆!”四爷立即冷下脸来,双手背在后面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臣不敢!”戴铎将身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看他,心里就象在敲鼓,呯!呯!呯!震得他自己也有些痛了。

“四哥,戴先生说的也有道理……”十三爷犹豫了一下,也劝说四爷道,“不能收她,还不能吸纳她做您的门客吗?总归不让她乱跑,只要她乖乖地为您做事,不就好了?”

四爷冷哼了一声,不置可否。背对着他们什么也不说了。十三爷立即将戴铎扶了起来,拉他出门。

“如今,想要留下吕姑娘为我四哥办事,她现在所做的事让皇上大为欣赏,有了她这个王牌我们也好在京里过啊。戴先生对于京里的形式也是知道的,如今怎么渡过这个难关,先生想不出办法,总要帮帮我们让吕姑娘提示一二才好。另外,纳妾的事你不要跟吕姑娘提!至于她是不是肯做四哥的门客,可就由不得她自己了。你也是明白人,不用我多说的吧?”十三爷拍了拍戴铎的肩膀,让他从内心里颤栗了起来,他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味。

“臣当尽心竭力!”戴铎面色沉重地拱了拱手,退出了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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