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丫头不必害怕,黄某人也不是什么歹人,只是好奇。以姑娘的才智如果是个男儿身的话,肯定会有大的作为吧!我只觉得有些可惜了。丫头!”黄老爷摸着胡子温和地笑了笑。
但他那仿佛很可惜的口气让吕小鸥有点不服气,吕小鸥一反刚刚恨不能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的态度,立即抬起头来反驳说,“这话可不一定了。虽说我不是什么才女,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的,比我能耐的美女多了去了。要不怎么会有女附马,女状元的传说呢?我呢,写字写得不好,弹琴也不会弹,作诗画画就更不能提了,总得来说,也就是个有点小歪才的丫头,可是也不能说所有的女子就没出息了啊!”
“哦?还有女附马,女状元的传说?我怎么没听过?”黄老爷子更感兴趣了。这时夜已经黑透了,月亮弯弯地挂在半空中,满天的星星伴着月光洒在院子里,农夫一家和黄老爷都坐在院子里听吕小鸥讲女附马的故事。
“那三姐儿,为了二姐夫的清白上京找哥哥没找到,就参加了科考,谁晓得她居然一把夺魁成了状元!更没想到宰相会给她拉媒硬是让她成了附马。若不是公主帮助,只怕连命都给丢了。”故事讲得很精彩,在她讲故事时,小妮子还不时地给她端上一碗水解渴,众人听得都入了迷。她讲了女附马的故事还不忘讲解一翻,与黄老爷议论了起来。
“我看这个传说不太可信!”黄老爷笃定地说:“你想啊,为了防止作弊,科考前都是要验明正身的,怎么会让女子混进去考试呢?她不怕那些验身的小吏摸她的身子查她是否夹带?虽说故事蛮有意思的,但不可信。”
“呵,不信就不信喽,可是这人世间才女肯定是有的。”吕小鸥又喝了口水争辩道,“朝庭哪年科考不查呀,可是还有人作弊,可见还是有空隙可钻的。再说了验明正身无非是查些籍贯,和入考资质之类的,检查身上是否夹带也不是脱光了查的,最多做做样子拍拍看看,是吧?再说,那三姐儿可是凭真本事考的……再不然,那也是前朝的前朝的前朝故事,谁去考证啊?您就当新鲜听着玩呗!”
“哈哈哈……”黄老爷带头笑了起来,其他人也跟着笑,只是觉得有趣。
“那你说的女附马,女状元就是这个故事啊?姐姐讲的故事真好听,再讲一个吧!”妮子入迷地抱着水葫芦盯着她。
“哪,刚讲的是女附马的故事,我再讲一个女状元的故事给你听哈。”吕小鸥来劲了,又讲起《再生缘》孟丽君的故事,这个故事还是她看黄梅戏了解的故事,为此还着迷了好一段时间,因此讲得比《女附马》要详细,情节更扣人心魂。每每讲到孟丽君遭遇到坎坷时,都让听众心悬。而她中断讲故事去喝水也会被追问着后来怎么样了。为此她倒不嫌累地继续讲起故事来。一个故事讲到最后孟丽君被皇上逼迫着嫁入皇宫时,大吐了一口鲜血,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时,农家小院里的公鸡啼叫了起来,远处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此时,听众居然没有因为一夜无眠而疲惫,而讲故事的吕小鸥也因为越讲越兴奋,忘记了时间。这一夜讲下来,她的嗓子略有沙哑,若不是公鸡打鸣了,她可能还会继续讲下去。
“呀!都天亮了!”吕小鸥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众人,“大家都没休息……”
“啊呀,你继续讲啊,我都着急死了!那孟丽君到底怎么样了?不会是给皇上逼死了吧?”农妇着急地拉着她继续讲下去。
“姐姐,你讲吧,我们不累。你再喝口水?”小妮子又给她续了杯水,再喝她又得上厕所了。吕小鸥尴尬地推开碗摇了摇头,“没关系,你们不累我就接着讲。”再一看妮子的弟弟已经在农妇的怀里熟睡了。那几个农夫眼看着就要开始一天的劳作,又放不下这个故事,让婆婆做了些饼子,好让他们在地里吃。婆婆舍不得不听故事,又叮嘱着农妇回头再讲给她听。农妇连连称是。
黄老爷也是一夜未眠地听她讲故事,至此也对故事中的人物非常关心,“你且讲讲,讲完故事再休息!”那个公公在他的身后轻轻地给他捶着背。
“那孟丽君也着急啊,她在这时也慌了。心里想着痴情的皇甫少华,原想着跟自己一心一意的人过一辈子,谁曾想她的美貌被皇上给掂记了。这皇上虽说年纪不大,可是三宫六院什么样的妃子没有啊?偏偏地不放过她。”吕小鸥才继续讲了一段,就被黄老爷打断了。
“也未必如此,你想啊,这孟丽君有着这么大的才干,不仅会给人治病,治好老太后不说还治了不少民间的人。她更是能帮助皇上治理国家的大臣,帮助皇上打击外寇,救回老父亲,还管理了一方治安,算得上是个全才女子!一般男人也未必能做到这么好啊。是个男人也会喜欢她啊,倒不仅仅是外貌如何了,恐怕皇上是真心喜欢她呢?”黄老爷说出自己的观点。
“就是啊,说不准她跟了皇上更好呢!”公公插嘴也说了一句。
“你以为跟了皇上就好了啊?”吕小鸥不满的反驳,“破坏人家的姻缘,且不说他们自小青梅竹马,订过亲的!就拿皇上来说吧,他是个掌管天下的主子,本身就有三宫六院的女子做妻妾,这孟丽君若是做了臣妻,还能辅助丈夫治理一方治安,若是嫁到宫里去做了妃子……这女子不得干政就压死她了,把她锁在深宫倒不如放她出来自由!再者说,这情爱之事贵在两情相悦,他这般想要就要,凭什么?”
“拆散有情人可是坏人才做的事。”妮子也跟在吕小鸥后面反驳。
“是啊,订了亲的人怎么能随便另嫁呢?这贪图富贵的事,我看孟丽君才不会做咧!”农夫们也在那里附和着,把老百姓的心声表达了出来。
“对啊,孟丽君才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啊!”吕小鸥立时笑眯了眼,“所以,她要反抗到底。正在这左右为难,不知进退的时候,太后派了个公公请孟丽君过去。这太后当然知道了皇上把大臣困在深宫里的事,开始觉得荒唐,怕这皇上有断袖之癖。”这时众人都微笑了起来,“当孟丽君见了太后,为了最后的机会,拼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全部说了出来,再请出当年救治太后时要的圣旨,求老太后救她一命!”
“聪明,此时拿出那救命的圣旨,正可解她危困!”黄老爷笑着摸起他的胡子来。
“那她在皇上面前请出这圣旨不是一样的么?”公公奇怪地问。
“怎么可能一样呢?”吕小鸥白他一眼,“皇上是铁了心地要霸占臣妻,根本就不让她暴露身份,只让她承认自己是雪雁,这可是两码事!这圣旨在皇太后那里才管用的!太后老人家受过她的恩,又喜欢雪雁那孩子,加上丞相大人是她老人家的弟弟,这一层层的关系她也会保护孟丽君和雪雁啊。太后想了想,然后答应救下孟丽君,并认她做为自己的义女,成了皇上的妹妹,然后由太后作主把孟丽君嫁给皇甫少华。雪雁则嫁给皇上,弥补皇上那颗受伤的心啦!”吕小鸥说到结局也轻松地笑了起来,“说到底,皇上还是讨了个才女回家,已经不错了啦!”
“那孟丽君的丫环呢?荣兰怎么样了?”妮子关心的角色可就多了。
“她啊,在解救孟老将军时,不是经常跟参将交往么?孟丽君把她嫁给那个参将了!”吕小鸥点了点妮子的小鼻子,“所以说女子未必不如男,很多时候女人也很厉害的!”
众人呵呵地笑了起来。黄老爷舒展了一下双臂,“这故事好听!丫头啊!我相信你比那孟丽君也差不了多少!”
“哪能哦!我的医学只是皮毛,比不得她的。更别提军事方面的知识了,虽说略略地知道三十六计,可是让我说全了,还真不会!更不用说上阵打仗了。”吕小鸥嘿嘿地干笑了几声。
农夫们在听到结局后,接过婆婆送来的饼和水,心满意足地上山劳作去了。农妇收拾着院子也开始干活了。妮子带着弟弟仍是缠着吕小鸥,黄老爷在院子里打了一通拳脚……
“吕四娘!可找到你了!”只听得李卫那又高又亮的嗓门在院外响起。
吕小鸥一回头,呀!坏事了!
只见四爷、十三爷带着李卫、年羹尧还有众多的州府县丞等人齐刷刷地挤在小院外。真是天堂有路没能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吕小鸥恨不能立时插上翅膀飞离这里。
“四娘,你怎么会在这里?真是让人好找!”那李卫还真是不识好歹地敢在这种场合大小声,原以为他在县里搞那什么祭河大典上能闹点事,没想到他还能跟这么一大帮官员面前喊这么大声,胆子确实不小啊!
吕小鸥左看右看,也不觉得有什么四娘的人物。而那些大臣们都严肃而恭敬地站在外面,一片肃静,越发地凸显李卫的大嗓门了。吕小鸥越发地感觉不妙,这个黄老爷不会是康熙老爷子吧?直觉让她脖子也僵硬起来,亏她还在黄老爷面前说皇上私访的传说咧,这下子撞枪口上了……
李卫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什么,直接就挤进院子里来了,“四娘啊,你怎么来这里了啊?出远门也不打个招呼,可把四爷他们急坏了!我都着急,你一个单身女子,万一遇上个歹人可怎么办?这不,前几天县里来了两个武林高手,绑了十几个山匪到衙门,后来我们才知道你也在这里。四爷立马二话不说就带我们都来了。”
“你叫谁四娘呢?”吕小鸥听他叫得有些寒毛直竖,“谁是四娘?”
“你啊!”李卫大惑不解地说,“你不是收了四爷的聘礼了吗?那你就是四爷的人了啊,我叫他四爷,当然得叫你四娘了……”李卫的话刚说完,吕小鸥直觉得眼冒金星,恨不能立即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