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想不出办法,急得两手直在身上乱搓,猛然间摸到怀里的符纂,老乞丐眼神一亮,随即就从身旁找来一颗小石子,用符纂将石子包好,缓缓朝苍玄身前移去。
约莫十丈远时,老乞丐一手拿着一张完好的符纂,一手拿着把抱着石子的符纂对准苍玄脑门,脸上得意一笑,随即将石子弹了出去,也就是这瞬间的功夫,老乞丐念动口诀,一道白烟冲天而起,老乞丐便没了身影。
一缕劲风袭来,苍玄怎能感觉不来,手臂缓缓抬起,看似十分缓慢的动作,但那颗符纂包着的石子却稳稳地夹在了指间。下意识地往射出石子的方向看去,一道白烟自地而起,知道那人施了遁地之术,百忙之中,又把手上石子看了一眼,只见这是本门已经少用的遁地符纂,心中着实吃了一惊,也不敢去声张,化一道金光便往前赶去。
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苍玄无法看清老乞丐行踪,正自犹豫时,前方又是一道白烟升起,料想那人是在引导自己,又是本门中人,苍玄更不敢做声了。如此一引一跟,不消一刻钟,苍玄便被带到了大门口。
见苍玄如愿跟来,老乞丐赶到门外,不及愣胡儿问清事由,拉起他的手臂,也没再看玄心一眼,祭出乌金锤,狠狠在地上砸了一下,两人便遁地下山去了。
苍玄本要再次追去,猛看见门外躺着一人,心里很快明白,那人引他来此,定是为了此人无疑了。只是,那人既然使得是丹青门的法术,却又为何不肯现身相见呢?心知已无再追下去的必要,收了光华,缓缓落了地,举步便朝玄心身前走去。
快步走到玄心身前,只见他面色煞白,嘴唇青紫,俨然是身中剧毒之像。苍玄摇了摇头,并不知这是何人的,猛然发现玄心手中坠子时,苍玄立时便面色凝重起来,拿起那枚坠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又蹲下身子,轻抚着玄心的脸,黯然神伤地叹道:“天数啊!最终你还是回来了。”一言甫毕,抱起地上的玄心,便化光离去了。
老乞丐与愣胡儿下得山来,由于连日的奔波,两人都已身心疲惫。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老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拿出怀中的符纂,数了一遍,便连连叹道:“完了完了,这次亏大了,炼制一张符容易吗?为引那苍玄老儿,就耗费了我七张,要是再算上我消耗的真元,这次我连老底都赔上了。”
此时,玄心已有高人相救,愣胡儿把心一放,便将心中疑问尽数说了出来。
老乞丐听后,连叹了几口气,才开口道:“那小子元气尽失,筋脉尽断,形同废人了,只有丹青门的凝气丹,再辅以他们的玄天正气诀,或者还有半点恢复的可能!再就是他体内有七丧丹剧毒,我老叫花实在是无能为力,所以也只好转嫁给丹青门了,反正那苍玄老儿也不敢说不救的。”
“哦!”愣胡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又疑惑道:“凭什么丹青门就会救他呢?”
“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我老叫花心里有伤啊!”老乞丐摇头叹道。
中天峰后山,苍玄一袭白衣,如白云似地飘然落下,快步朝木屋走了过去。木屋陈设极为简单,木床木桌,朴素的茶具,几本残破的古卷,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多余之物。轻轻让放玄心躺倒在床,将他手臂拿起,把了一会脉象,苍玄摇了摇头,面有忧色地叹道:“我虽能救你性命,但若要重新修行,只怕……”
一言未毕,就听外面有人朗声唤道:“师祖,师祖,今儿个你也学会偷懒了啊!”苍玄刚要应声,只听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几个人中龙凤的年轻人,已经走进了木屋。
这几个年轻人正是前文业已提到的钟少胤,田洁衣,宋文南,方小晋四人,自苍玄回到丹青门,每天清晨时分,几个年轻人都会来此练功修行,不明处便请苍玄加以指点。苍玄活了几百岁,这几个年轻却都不过二十,虽说年龄相差甚大,但人就是这样,老了老了,世事看穿了,心性反倒像孩子了。随着时日渐长,也就不再计较什么辈分,老少几个人相处得融洽随性,无话不谈,倒成朋友了。
见几个年轻人进来,苍玄先将坠子收入怀中,这才回头淡淡地笑了一下。
年轻人一眼就看见床上躺着一人,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将玄心面容神色看清后,钟少胤只把眉头一皱,指着玄心,便开口问道:“师祖,看这人神色,定是身中剧毒了,只不知师祖是从何处将他救来呢?”
“此事过后再提,尔等先去弄一只澡盆来吧,我要于这年轻人疗伤之用。”苍玄道。
几个年轻人见苍玄神色不似往日,只答应了一声,便纷纷出门化光而去。
年轻人走后,苍玄站起身,将他身上衣服脱去,手臂触到他胸膛时,感觉有一硬物,将其拿了出来,原来就是玄心平日里戴的面具。苍玄拿起面具,淡淡地笑了一下,道:“该回来的总还是要回来的,这个东西只怕你不能再用了,待老道为你暂且保管吧!”
一盏茶的功夫,田洁衣、宋文南、方小晋三人抬着木制澡盆回来,缓缓将澡盆放下,田洁衣转头朝床上看去,这一看直让她羞红了脸,原来玄心衣物尽数脱去,已经一丝不挂了。赶忙将目光收回,面色羞红道:“师祖,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苍玄淡淡笑了一下,猛然发现钟少胤没有来,刚要开口相问,便听宋文南打趣道:“师祖老谋深算,若给你说了他没穿衣服,只怕澡盆就进不来了。”
“就,就,就是,师祖是,是早,早有预,预……”方小晋结巴道。
“谋。”宋文南接话道。
“哼,你,你,你也不,不是好,好东西。”田洁衣敲了一下方小晋的头,又埋怨道:“该死的钟少胤,定是给掌门师伯打小报告去了。”
“钟师兄若是死了,你还怎么当掌门夫人呢?”宋文南道。
“谁说过喜欢他了?你就是钟少胤的跟屁虫!”将宋文南推了一下,田洁衣故作不屑道。
“还,还说不,你,你的脸……”方小晋指着田洁衣的脸,满面含笑道。
“让我看看,真的红了吗?”宋文南凑到田洁衣身旁,一脸坏笑道。
“咳咳咳。”苍玄干咳了两声,将三个少年言语打断,神色庄重道:“文南,小晋,你二人去准备些热水吧,至于洁衣,劳烦你再跑一回,将这些药物拿来吧!”话落,便把一张写好的方子给田洁衣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