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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无语

满地斑驳的树叶,斑斓纷纷凋零,树叶仿佛就要舞尽最后的一曲霓裳。夕阳的余晖温柔的抚摸着大地,十月,仿佛一切都多了一份清幽。望着窗外,四周看起来浪漫又诗意。但在这样一个富有诗意的傍晚,高雨彤的心中却像堵了一团棉花一样郁闷。

她轻轻的捶了几下胸口,感觉有些透不过起来,起身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然后坐下看了一眼电脑,挚友那一栏,“哥哥”的头像在不停的闪动。

她没有点开,却望着他灰灰的头像发了几秒的呆。像想起什么似的,她猛地起身,险些把座椅撞翻。

关上电脑,穿上外套,换好鞋,她准备出门。眉头紧锁,背上包包下了楼。骑上电动车,她用力裹了一下衣服,十月的傍晚,已经有了凉意。

高雨彤穿过各条街巷,现在正是下班高峰期,形色匆匆的人特别多,她觉得自己似乎与别人的神态格格不入。

慵懒的模样让她车骑的很慢,她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或者只是想要透透气,抬眼一看已经到了环岛市场,停车落锁,她准备买些生活必需品。

一家店铺一家店铺的逛着,随心所欲的买点东西。她看见了一个写着测字算命看风水的店,在这样一个市场中显得很突兀。她却停下了脚步凝视了几秒,下一秒她已经抬脚走了进去。

嗯!高雨彤想找人算一卦,谁说不科学也好,说封建迷信也好,她都不计较了。自嘲的笑了一下,她觉得自己似乎掌握不了自己的人生,需要一位高人指点一下迷津。

一浓妆艳抹的女人漫不经心的看着高雨彤,让她觉得自己似乎进了一个不该进的地方。

还没等浓妆女子说话,从里屋出来一名老者,山羊胡,花白的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真的有道教大师的风度。甚至还没等高雨彤说话,他便开门见山的说道:“女士感情受挫了?一定要淡定!”说完捋了捋胡子,似乎若有所思的样子。

这样一句无厘头的话差点没把高雨彤雷倒,她眉头锁的很紧,没有说话,似乎表示默认了。老者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接着说道:“万不可以伤悲,女士,你的感情要用一种积极的态度来面对,不可消极。这么说吧!在这场感情里,你始终扮演着主角。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把握之中。”

雨彤抬起有些苍白的脸,问道:“那,那我的财运呢?”被那老者一说,她回想着过去的一切,心里没谱,只能故意换个别的话题。老者“呵呵”一笑,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才说:“旺夫!但是要历经磨难的。安心,安心就行了!”说完重重的点了下头,豪迈的笑了几声。

“安心?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能安下心来?”雨彤只觉得有些无语,但她自始至终没有说几句话,也有点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觉得来的目的达到了。不管他说了什么,自己不就是找个心灵安慰嘛!

老者手上拿了毛笔,刷刷刷写了几个大字,递给雨彤,说道:“我为你求一道符,始终放在你的枕头底下!”语气很坚定。

雨彤道过谢后接了过来,病急乱投医吧!她拿出钱包准备付钱的时候,老者已经进里屋了。

她忙询问:“多少钱啊?”“走吧!这不是钱能说得清的!等你来解符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一张宣纸用一个红布小包封起来了,她攥在手上,感觉轻飘飘的。她没太明白他的意思,有点愕然。骑上车子,雨彤想要去吃点东西。已经几天没有胃口了,提着从市场上买的东西,她去了最常去的那家店。

“巴山夜雨”的生意始终是那么好,也始终是高雨彤和田常青的最爱,这里几乎是两个人的食堂。由于工作的原因,她没有时间做饭,晚上两人经常来“巴山夜雨”。

靠近落地窗前的一个卡座,几乎成了两人的专座。见她进门,服务员熟络的过去跟她打过招呼,还没等她开口便询问道是否是以前常点的老三样。

她望着对面空空的座椅,一时有点愣神,没有听见服务员的问话。服务员见她失神的样子并没有追问,而是安静的等在一边。

回过神来的高雨彤感觉有点抱歉,忙对服务员说:“还是老三样好了,谢谢你了小陶。”这家店非常细心的把客户喜好记下来,方便下次点餐。像高雨彤这样几乎天天光临的客人更是知道她各种喜欢的菜或者忌口等等。所以高雨彤认识这位年龄不大但是长相很甜美的服务员。

小陶用PDA点好菜之后,给思蓝倒了杯水,开始有一搭无一搭的和高雨彤聊天。说说天气,问她最近怎么没经常过来,当问到她田常青怎么没跟她一起来的时候,竟让她一时语塞,差点红了眼眶。

小陶也意识到自己似乎问的不对,忙转移了话题,“最近工作还顺利吗?”知道她前一阵因为工作的事情很闹心,小陶问道。

“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休了长假。”高雨彤的笑也有点苦涩。

“怪不得您的脸色不太好,您的菜来了,请慢用。我先去忙了。”小陶的笑容很标准,她看的出高雨彤心事重重的样子。

被小陶一提及,高雨彤原本想吃饭的心情也没了,心乱如麻,胡乱的吃了几口,让小陶帮她打了包,她便回家了。

似乎十月的白天变短了,高雨彤甚至觉得冬天也快来了,要不怎么觉得周身那么冷呢?

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各家店铺的霓虹灯把整个街景装点的金碧辉煌,风情万种。小区里的广场上现在也热闹着,中老年舞蹈队在翩翩起舞,嬉闹的孩童,还有坐在秋千上窃窃私语的情侣……

高雨彤无暇欣赏这些,进了家门,换好拖鞋她只想早点休息了。已经一个多星期未曾出门,她成了切切实实的宅女,出门这几个小时让她觉得有点累了。看了一眼电脑,在一瞬有打开的冲动,但是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从他告诉她:“亲爱的,你放心,明天我就回去了”但是却没有回来后,她就休假了。她再也受不了内心的恐惧和慌乱,她再也做不出女强人的样子独当一面。只想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谁也不见。

只打开一盏小灯,昏黄的灯光下她甚至没有发现客厅有人来过的痕迹。把买的东西和打包回来的菜乱塞进冰箱里,看着美味可口的蒜蓉扇贝和蟹黄水饺还有她最爱的虾仁卷被挤的露出狰狞的面孔,她不禁宛然。几天颗粒未进,现在竟然还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田常青,你在哪啊?你在干嘛?你知道我因为你担心牵挂吗?”高雨彤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还是睡觉好了,睡着了就什么都不想了什么都不愁了。关闭客厅的灯,高雨彤摸着黑走进卧室,就这样横躺在床上想先休息一会儿再睡。

就只一秒钟,她就像碰了鬼一样惊叫着跳了起来。惊恐着睁大了眼睛,她明明摸到了一个不知道是谁的人,确定是个人!

趔趄着去打开了满屋的灯,赫然发现床上侧倒着一个人,被子蒙着头,却露着两只脚……

………………………………

这样熟悉的两只脚,甚至袜子都是高雨彤因为他的脚总是顶破袜子而特意买的。怎会不认识?“常青!”她失声叫了出来。

掀开被子的一角,看着他,蓬乱的头发,衣服的领口已经油光锃亮,裤子颜色也发乌。高雨彤不忍心再看下去了,现在任何责怪的话都是废话,她只想知道他还好吗?

田常青明显是睡熟了,雨彤轻轻拍拍他的脸,感觉他脸颊滚烫泛红,像是喝了酒的样子。忍不住摇了他一下,田常青像是感觉到了,嘴里发出梦呓一样的低语。

“伊然,伊然,对不起,对不起……”

后面的话高雨彤没有听清,但是她的心却在听到田常青喊出伊然这个名字的时候一点点往下沉,一直沉入海底。

她没有听见后面他说的话,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她确实听不见。事实是他过了很久很久才知道了这句话。所有的一切因为这句没听清的话,差点错过了。

现在高雨彤的脸色一定难看的可怕,她甚至有一种想发狂的冲动,但是却静静的平息,淡了下去。似乎遇到了他以后,高雨彤就少却了一直以来的棱棱角角,渐渐的像鹅软石一般的细腻柔软。

轻轻的,她想把他摇醒,嘴里喊着:“常青,常青,你快醒醒,快醒醒,我是雨彤,是雨彤啊……”,动作轻柔,生怕弄痛了他。

田常青像是从恶梦中惊醒般,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很大,死死盯着高雨彤。一秒后紧紧抱住了她,像是松了口气般的说道:“雨彤,雨彤……彤彤,彤彤……”许是醒了,声音里甚至有一种哭腔,不停的唤着她的名字。

让高雨彤的心一下子压抑的感觉有什么堵住似的。高雨彤也紧紧抱住他,轻轻拍着,说道:“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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