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易好不容易强忍着范天文念经般的呱噪来到了考试,此时考室里边已经坐了大部分的人,十一个女生都早早来齐了。
“你看,平时不上课还看不出来,最近考试啊,我是越来越觉得我们班的女生质量不错了,”范天文把嘴巴附在王文易的耳朵旁,听得他的耳朵不禁发痒,“这十一龙珠的头衔看来真的不适合他们啊!”
听着范天文的话,王文易这才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班上的女生,尧希萌这个级别的虽然仅此一个,但是其他十个也都长得还不赖,也有接近半数的女生绝对能够被称之为美女的。
王文易把头侧向范天文,低声道:“确实还不错,你有打算没?嘿嘿……”
摇了摇头,看着尧希萌,故作深情得道:“我的心伴随着我的青春已经给了她,我如何去寻找另一段芳华?”
“草,”王文易一拍他的脑袋,“别他吗恶心我!”
也许这是这个学年最后的一场考试,考前,监考老师便说,今天的考试会监考得很严,学院领导今天都会来巡考。监考老师还很小心地提醒大家小心些,切莫被抓了现行。既然这些领导都来了,必然得抓上那么一两个,以儆效尤。
考试规律地进行着,男生的学号在前,排完了才是女生的女号。但是巧的是,尧希萌就坐在王文易的侧上方,也就是说,每次王文易只要稍稍一抬头,就能看到尧希萌的背影。
前边的题刷刷就做完了,和其他科一样,虽然课本上的知识,确实比较复杂难懂。但是考试的时候都还比较简单,而且这些,刚好是王文易会的。
范天文曾经说过,网络上流行着一句关于大学考试的话:其实高考比大学期末简单多了,高考是复习了几年,考的都是会的;大学期末是预习了几天,考的都是不会的。
王文易大约一想,其实真的比较在理,要是大学也像是高中那样出题的话,就算是王文易,就算是大学语文,王文易也不一定就能够安全通过了。
考语文必然少不了作文,只是题目有些怪。
《我的XX》!这个题目看起来就像是小学生作文一样,但是作文就这样要求,除了半命题,就连字数都没有规定。
王文易思考了半天,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写些什么东西。
抬起头来,眼光正好落在尧希萌的背上。
这是一个多么美的身影?尧希萌今天穿着一件谈红色的羽绒服,一头乌丝就顺着羽绒服批了下来,有些凌乱,但是特别有味道。
王文易甚至能够看到尧希萌认真的脸,他敢肯定,就算是尧承,也不会比他更加熟悉尧希萌脸上这种认真的表情。
认真的男人最美,那认真的女生呢?尤其是尧希萌这样的女生!
《我的姑娘》!王文易这次想也没想想,便立刻落笔,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写什么,但是他就只是写好了一个题目。
写下题目之后,王文易便不再看了,他也担心到时候要是一直看的话,连考试都忘记了。
王文易突然想到以前学《边城》的时候看到过沈从文的一篇散文,名字叫做《西山的月》,王文易记得这是他读过的散文里算是很美的一篇了。大脑飞速运转着,不出几秒,文章的大概就出来了。
“我的姑娘
我是在打着灯笼寻你
在你看不见我的夜里
独自享受着寂寞与希冀
…………”
一首长诗写完,不出十分钟,这也真的算得上是文不加点了。
王文易看着尧希萌的背影写的,但是写的时候,王文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的这个姑娘,到底是尧希萌还是李佩君,两个肯定有一个,或者,两个都有。
笔刚刚落下,还没有让王文易来得及读一遍,坐在王文易身后的范天文,就在踢他的凳子了。
王文易稍稍转过一点头,然后对着范天文“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收到了,而且马上就会写。这个时候,王文易便从兜里边拿出在寝室准备好的小纸条,偷偷开始抄着。
考语文的时候是不发草稿纸的,而且学校也明令禁止了,不许学生自带草稿纸。于是乎王文易等人只能够在寝室准备好传纸条时需要用的纸了。纸不大,王文易写得字也比较小,也就是恰好能够看得清楚的样子。
王文易看了看时间,由于这个作文他确实没有花多长时间,到现在为止,离考试结束大概都还剩下一个小时,于是王文易也不担心到时候他们来不及抄了,事无巨细,答案也不管多少,王文易都全部写了上去。
看着正在抄答案的王文易,范天文悬着的心也稳了起来,于是他便优哉游哉地在后边转着笔,而且这支笔,还不知道范天文是借谁的。
王文易害怕范天文到时候看不清楚,于是便抄得很小心,王文易的字本来就写得不怎么样,现在要写好点就需要花更多的时间了。谁知道范天文看着很多人作文都写了差不多一半了,他也就慌张了起来。
“王文易,我一家三口九族二十七亩地八十一头畜生的身家性命可全在你身上,你快点啊,快点,”范天文趁着监考老师不在这里,把头伏在前边,悄声对着王文易说道,“文易哥,文易大爷,你迅猛点啊,男人,就应该快点!”
听着范天文的话,王文易没由来地想笑,这个范天文,平时在寝室拖拉的时候,说的话还是什么,“男人嘛,不能够太快了!”可是现在他也知道着急了。
这个时候王文易也抄得差不多了,再一次和答案对上一对,确认了填选题都没有抄错行,这才准备要把纸条给扔出去。
“伸手!”王文易看了一眼前边的监考老师,好像是没有人发现他的异样,继而,王文易坐直了,胸挺起来,脸稍稍转了转过去,然后朝着后边的范天文说道:“接着!”
王文易正准备要把纸条从下边传过去的时候,王文易突然感觉后边的范天文好像在踢他,他只以为是范天文等不及了,然后立马把手放了下去。
“你!”此时,王文易的耳边响起一道巨大的声音,“手上拿着什么!”
王文易心中突然一紧,暗道不好!这个时候能够说着这种话的,肯定是学校的巡考。
刚才给范天文说话的时候,王文易才看了看讲台上的两个监考老师,这个考试一共就两个监考老师,刚才的时候还都在上边,现在肯定一下子下不来,那一定就是巡考的无疑了。
我草,这么背!
王文易心一下子就没有了刚才那种意气风发的朝气了,缓缓转过头,他的右边,正好站着两个巡考人员。这两个人每一个的面前都带着一个工作牌,上边第一行便是“巡考”的两个大字。王文易一阵后悔,刚才为何不多看两眼后边的情况。
轻轻呼出一口气,正当王文易准备把小纸条朝着哪个方位扔出去的时候,他便被其中一个巡考员抓了起来。
此时王文易多么希望这个时候是有人在和他开玩笑,或者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事实上并不是这样。他是真的被巡考员捉住了,是真的被抓了一个现行。
想不到刚才还嗤笑着学校这种杀鸡儆猴行为,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里边,自己就遭了报应。
“你的左手上边,捏的是什么?”巡考员的声音很大,好像是非常高兴,今天开门大吉一样,一来就抓到了一个正在作弊的,“赶紧伸出来!”
“没有!”王文易矢口否认,这个时候,他也只有这样了。
全班的人都把纷纷看着王文易,而他后边的范天文几人,更是着急得不得了,尤其是范天文,这一切都应该算是他引起的,此时的他,却又依旧是无可奈何。
尧希萌原本也没有关注这件事情,但是听到王文易说的那句没有的时候,她立马便转过了头来。她很聪明地看了看王文易身后的范天文,此时范天文和尧希萌四目相接,给尧希萌打了一个眼色,随即尧希萌瞬间便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
两个巡考的相互看了一眼,似乎是在迟疑要不要严办,正在另外一个还在考虑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拿起王文易的试卷来,看了看写名字学号的地方。
“你就是王文易?”这一声问把王文易问得一头雾水。
“嗯!”点点头,王文易趁机抬了抬左手,然后悄悄地把纸条塞到了左手的袖口里边。冬天的时候,穿的衣服多,袖口也相对厚实,纸条一塞进去,也没有掉出来。
王文易鼻息里边狠狠呼出一口气,只要纸条没有被拿到的话,他也不用担心这些人了。
确定了王文易的身份之后,两个人眼中的迟疑竟然立刻变成了一种庆幸和狠厉。
“你把你手上的东西交出来!”
“我手上?”王文易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我手上什么东西?”伸出右手,给老师们晃了晃,然后再缓缓伸出左手,手背手心都给他们看了,并没有任何东西。
“纸条扔到哪里去了……”其中一个老师嘟囔着,然后便在地上找寻着。
王文易时时刻刻都在感觉着卡在袖口的纸团,此时的心都在咚咚跳动着,就好象是战争年代农民躲在某个地方逃避着岛国鬼子的搜查一样,被捉住了,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的没有纸条?”一个巡考员十分怀疑地看着王文易。
“考试又没有发草稿纸,哪里有什么纸条?”王文易就装傻,也只有这样才糊弄得过去了。
两个监考老师走到王文易的另外一边,四个人在王文易的身周大概看了看,确实没有发现一样和作弊有关的东西。
“行了行了,你坐下吧……”其中一个监考老师见两个巡考老师也没有查出什么来,轻轻拍了拍王文易的左肩,让他坐下。
而就在拍的那一刹那,王文易的袖口稍稍振动,那个纸团竟然直接就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