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杀人的冲动……
沈未极度无奈的夺过宁如昔手里的水果刀,把那个被她削得七零八落的已经看不出是苹果的苹果扔到垃圾桶里。“我说,阿昔你的杀气已经重到肉眼可见了。”沈未指指一边的水族箱,“鱼都被你身上的不明黑雾吓得缩成一团躲到角落里了。”
“但是,但是,”宁如昔随手抓过的雪梨汁液流了满桌,“如果他没有逃跑,宁笙怎么可能会卡在车里动弹不得,因为颈动脉被割到流血过多而死?!”
“我知道,证据不是拿到了,接下来只要告他就行了……”沈未软语劝解。
“但是法律最多判他几年刑而已!!!”宁如昔蓦然站了起来,“让我动手吧!让我动手吧!我起码有几十种让他意外死亡的方法!最简单的就是在切磋的时候随意攻击某个重要部位,只要假装失手好了,我绝对可以做得就是一场意外……”
“阿昔!够了!”沈未忍无可忍,一把抓住几乎要扑出去的宁如昔,厉声喝道:“之前你答应过我什么,全都忘记了?!不是说过绝对不可以干违法的事情吗?!”
宁如昔挣扎了片刻,忽然抬手捂住脸,眼泪喷涌而出:“我当然记得!只是真的真的很不甘心啊!”
只是一想到宁笙如果没有死,宁茹本来是可以好好生下她的孩子的,根本就不会领养自己,她会和宁笙幸福的生活下去……
而被抛弃的自己不管是死或是被孤儿院收养,也许,也许就不会再见到秦莬……
面对林沂林永暄他们一直以来的她都克制着的情绪,爆发了。沈未紧紧抱住她,用自己最温暖的怀抱,像从前一样。理智、背叛、愤怒、无力、痛苦、还有她没有自觉到,伤害别人也给她带来的快意和负罪感,都汇成她这一刻滚落不停的眼泪。
……
“宁如昔,你在吗?”两声敲门声后,林永暄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宁如昔从沈未怀里抬起头,微微怔了怔。沈未还没说话,林永暄在门外说,“你没事吧?父亲……他让我来看看你。”
林沂?宁如昔眉头一皱,当机立断给了沈未一个眼神。沈未会意点点头,起身把那几个东西调整好,这才开了门,“有事吗?”“沈未,你先出去,我有话和他说。”宁如昔说,刚哭过,声音有些嘶哑。沈未给了林永暄一个隐晦不明的眼神,把他让进门,自己出去了。最后看眼宁如昔的背影,阿昔,冷静点,不要再想刚才那样了。沈未深深叹了口气,快点结束,快点离开这里吧,她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进了门,林永暄反手锁上了门,才走到宁如昔身边,迟疑了好一会,才问,“你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宁如昔自嘲一笑,“你们伤害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吧?”林永暄僵了僵,脸色有些难看,“这样说,他告诉你了?”宁如昔转开目光,微红的眼眶隐隐闪烁着晶莹的水光,“我的人生还真是荒唐。那些我自以为的日子简直就是讽刺。”
宁如昔脆弱倔强的模样真的是非常的有杀伤力,面对这样的她,林永暄沉默了半响,说出一句对不起,便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房间里寂静一片,宁如昔努力让自己心里翻腾的情绪平缓,既然已经到了现在这一步,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林永暄的证词一定要弄到手。他是怎样对待过自己的,那些残忍而虚假的过去,自己做错过什么呢?
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宁如昔声音一片冰冷,“你什么时候知道,宁笙的车祸,逃跑的肇事者是林沂的?”
林永暄徒然的坐到沙发上,“他真的全部都告诉你了?”宁如昔蓦地一脚踢在面前的茶几上,碎裂的玻璃声中,重复着问话,“你什么时候知道,宁笙的车祸,逃跑的肇事者是林沂的?”“四年前。林沂一次酒醉无意中说出来的。”
宁如昔低头,发梢遮住了她的眼睛,“为什么他逃跑后不去自首?是因为那个时候似乎是他正在升职的关键时期,对不对?”林永暄只能沉默。“你不说话,我会当你是默认的,林永暄。”宁如昔全是都散发着强烈的黑暗气息,让人心悸。
“这到底都是些什么事情啊!那是他做的跟我没有关系,宁如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林永暄失声喊道,他已经很后悔很自责了,自从知道她发现了自己的日记,他就没有睡过一天好觉,罪恶感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没有关系?”宁如昔蓦然失笑,“难道你是想说你是无辜的吗?最无辜的人应该是我吧?你对我又做过些什么?”林永暄哑口无言。宁如昔侧了头森森然看向一脸痛苦的他,嘴里吐出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扎进他的心口,“那个时候的我,那么单纯的喜欢你。甚至想为你改变自己。欺骗那样的我,你怎么做得出来?而且还是在明明知道我是你妹妹的情况下!为什么可以那样的伤害我?我有做错了些什么吗?我有哪里不对了?你们凭什么那样对我?凭什么?!从前是,现在也是!”
是了,自己从来没有做过半点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他们为什么可以这样对自己,这样的伤害自己?这样简直三流档的剧本情节,为什么要轮到自己身上?难道要自己来演一场女主心地善良海纳百川,圣母一样原谅一切不公的苦情戏,最后来个恶心死人的大家都解开所谓误会的皆大欢喜大团圆结局?
少他妈开玩笑了!你以为你谁啊!?伤害过我的人一个都不会原谅!让我痛苦的人我绝对要他们比我更痛苦!做了不该做的事情的人都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老子才不是什么圣人,没他妈那么善良!老子绝对是有仇必报,还要变本加厉的狠狠的报!
她已经完全放弃了最后一点对于他们的曾经的情分。
看着宁如昔蓦然间阴沉狰狞的脸,林永暄几乎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宁如昔,你怎么了?”宁如昔抬头,给了他一个毛骨悚然的笑容,“没怎么,只是放弃了一点点最后的东西。”她抬起手,指向林永暄,眼神凶狠,“我宁如昔,要你们父子,都付出惨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