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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这个小正太有些冷

罗兰头枕在乳白色的大理石浴池边上,一头金色的齐耳碎发滴落着温热的水珠,一双宝蓝色的眸子出神的盯着墙上的一副骑士画,骑士手提马缰,跃马持枪的英姿深深的吸引着罗兰。这张画像正是罗兰的父亲圣骑士歌德。

池边一位年迈老修女蹲在那,轻轻的为罗兰搓着幼小的身体,一边慈祥温柔的轻语道:“小罗兰,这是阿婶最后一次为你沐浴了,今后你要好好的听从教母的话,知道么?”

罗兰幼小的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他双手握拳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嘴唇紧抿在一起却是一言未发。

“小罗兰啊,你要好好的长大……”阿婶轻轻的说。

罗兰艰涩的回过了头,“阿婶可以不走么?”

阿婶轻轻的摇了摇头,“阿婶老了,再也不能照顾小罗兰了,记住阿婶的话,一定要听教母的话!”

罗兰幼小的身躯无力的靠在了浴池边,阿婶虽然只是服侍他们一家的修女,但在罗兰的心中,却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位亲人了,现在,连阿婶也要走了,小罗兰的心中泛起一阵无边的孤独。

是的,就是孤独,罗兰那颗幼小的心早就明白了这种情绪,这样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罗兰永远无法忘记那个让他如坠深渊的日子,就是教廷为他这一代孩童测试天赋的那个日子,当测试官无情的报出他修炼天赋无的时候,笼罩在他头上的圣骑士后裔的光环便测底的粉碎了,从此他沦为了别人眼中的修炼废材,甚至成为了同龄人取笑他的笑话。

从那个时候开始,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孩伴渐渐的疏远了他,他被他们排除在了圈子外,以至于很多时候,一个有着齐耳的金发小男孩身着一身月白长白衣,拖着稚嫩身躯孤独的穿行在长长的回廊上,而他的身后,却是一群抱团的孩子肆无忌惮的笑闹着,玩着他们的骑士游戏。

人情冷暖,早早的埋在了罗兰心里!

看着墙上父亲那伟岸的英姿,罗兰的嘴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父亲大人,难道我真的无法成为一名骑士么?”

罗兰的眼前一阵恍惚,父亲仿佛从画像中走了出来,他露出一脸慈祥的笑容,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永远不要放弃!罗兰的小拳头捏得绷紧,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却露出了与他年龄不相符的坚毅神情,他心中暗暗发誓,“父亲大人,我从未放弃过,我必将夺回属于自己的圣骑士光耀!”

教母么?那个传闻已久的修女……真是一个可笑的决定,罗兰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线。

“时间差不多了,小罗兰,记住啊,你一定要听教母的话!”阿婶反复的叮嘱着罗兰。

罗兰点了点头,从浴池里起身出来,阿婶为他擦拭完身体并给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白衣,然后把他交给早已等候在外的司礼牧师,阿婶驻在门口,一直望着那幼小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深处,她才收回目光,双手合十的祈祷着,“歌德大人,你一定要保佑罗兰啊……”

当罗兰出现在圣堂门口,一眼便望见站在教尊大人身边的赫娜,这就是那位传说中修女,即将成为他的教母,跟他一样无法修炼的废材么?罗兰那幽兰眸子里的冷意一闪而没……

……

随着那声司礼牧师的通报,赫娜那笑吟吟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的‘饭票’身上,小罗兰穿着量身定制的长白衣,一头金色的碎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颈脖处围着一条金色的长巾领带,两端垂在胸前,上面秀着代表光明和圣洁的图案,腰间,白色的羊绒圣索勾勒出他小小的腰部,结头处挂着装饰的缨穗。

啧啧!真是一个帅气的小家伙,长大了一定是风靡万千的主儿。可当她与罗兰那双充满冷意的眸子接触的霎那,她的笑容便是一僵,怎的?这是什么眼神,我跟你这小家伙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干嘛用这样冷的眼神瞪着我,赫娜的心中暗自一通嘀咕,看来这奶妈只怕是也没那么好当的啊!

“罗兰其实是一个挺可爱的孩子,赫娜,以后你得多操心操心啊!”一旁的奥古斯丁笑吟吟的说道。

赫娜可不敢苟同这样的话,撇了撇嘴,“是挺可爱的……”心中却又暗自腹诽道:“只怕是可怜没人爱啊!不然你这老神棍干嘛给他找个我这样的教母!”

罗兰迎着周围各个主教大人的眼神缓缓走向大殿之上,同情、怜悯、尴尬、感叹等不一的眼神落在了他幼小的身子上,但这一切却并没有压垮他稚嫩的肩膀,反而让他更为倔强的挺起了胸膛,白袍下的小手捏得紧紧的,总有一天,会让你们收回这些目光,我不需要怜悯!

赫娜的目光从未离开过罗兰身上,这一刻,她分明很清晰的感受到了小家伙的倔强和不屈,赫娜那大条的神经被眼前的这一幕轻轻的拨动了那么一下,失去了双亲的悲催命运无情的给小家伙套上了沉重的命运,这便是我的教子么?放心吧,今后有教母大人在,你好我也好啊!某个大条冒失的小修女闪烁出了那么一丝母性的光辉,但也就那么两指并拢中缝隙的那么一点点……

罗兰紧抿着嘴唇穿过那条直通洗礼台的通道,走到大殿之上,单膝下跪向奥古斯丁行了一个骑士礼:“尊敬的教尊陛下,罗兰向您问好!”

奥古斯丁露出慈祥的笑容点了点头,“小罗兰,你来了啊,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啊,这边这位就是你的教母大人了!她可是一位好母亲,今后你要听她的话……”

闻听奥古斯丁的话,站在边上的赫娜顿时满头黑线的猛翻着白眼,这老神棍的话也太恶心太假了吧,还有本姑奶可还是黄花闺女啊,怎的就在你这老神棍眼中成了一位贤惠的母亲了,赫娜无语啊无语,真想冲上去狠狠的鞭这老神棍一百遍啊一百遍,只是这个想法却是有些不切实际的,如果她真这样做了,那么她的下场便是被丢入那异端裁判所,然后成为鲜活的人肉烧……

罗兰抬眼望了一眼赫娜,见得后者那抖擞的眉头,嘴角不自然的撇了撇,这个废材修女还贤惠呢?谁不知道她就是传闻中的那位冒失主儿啊……自然,罗兰便把这位将成为他的教母大人给无视了,而那礼仪自然的也就免了。

赫娜那个气啊,被奥古斯丁这个老神棍说成贤惠的母亲也就算了,可,你这个小家伙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好歹咱名义上也是你的教母大人,这威严何存啊何存?

于是,某个小修女刚刚闪烁的一丝丝母性光辉便被她抛向了那无数个时空界面后的地球,准备教训教训她这个教子。只见赫娜展颜一笑,在罗兰那暗自皱眉的神色下,她上前蹲在了罗兰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后,把他一头整齐的头发给揉得成了一团鸟窝,然后伸手捏了捏小罗兰的滑嫩脸蛋,露齿一笑,“真是一个可爱的小家伙啊,瞧这粉嘟嘟的脸蛋,啧啧……”

说完,便在罗兰惊恐的眼神下,赫娜凑过嘴唇在罗兰的脸蛋儿上狠狠的吧唧了那么一下,然后凑进了他的耳根,轻轻的含住了细耳,轻声说道:“小家伙,你可真嫩啊,不过,不管怎样,先把眼前糊弄过去了再说吧……”

“咳……咳……那个,赫娜啊,这里是圣堂,众大人可是看着的……”奥古斯丁一脸怪异的出声提醒道,心中却是一阵哆嗦,可怜的小罗兰啊,这,这个,你可别怪我啊,传闻里也没有听说你这教母大人有恋童癖呢……

而台下,一干主教们被赫娜这强大的表现震得面面相觑,这可是圣堂之上啊,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可是看着的呢,好吧,既然这样,您老人家就当是没看见吧,千万别降下万钧之怒把她给抹杀了,不然我们去哪给罗兰找个教母啊。

赫娜站起身子回到奥古斯丁身边,还不忘咧嘴朝那被震得发呆的小罗兰眨了眨眼睛,奥古斯丁那个汗啊,扫了一眼圣堂中满脸尴尬的一众主教们,轻咳了两声,“那,那个,赫娜与小罗兰真是母子情深啊,好了,洗礼仪式就现在开始吧!”

众主教们回过神来,点头称是的附和着伟大的奥古斯丁教尊陛下。于是,那吟诵的福音声陡然一拔,从新使这里变得神圣庄严起来。而小罗兰回过神来,拂袖擦了擦脸蛋上的水迹,厌恶的看着那对她眨眼的某修女,这就是我那传闻已久的教母大人啊!罗兰无语……

祥和安宁的圣歌声响起,教尊奥古斯丁抬起手中的光明神杖轻轻的一挥,澎湃的光明力量飘飘洒洒的连成了一幕,他语气缓缓的述来,仿佛在宣读光明神的神谕,“伟大的光明神在上,今日尊请您见证罗兰的洗礼仪式,他是英雄的后代,他的父亲圣骑士歌德为净化那异端奉献了生命……至高无上的光明神啊!请为您忠诚的子民赐上祝福吧……“

奥古斯丁叙述着圣骑士歌德的丰功伟绩,他感觉自己的嘴都说干了,可那一旁的赫娜却连个声都不吭,反而老神在在的顾目四盼,伟大的奥古斯丁教尊陛下胡子都差点气歪了,于是他给一旁猛翻白眼的赫娜猛递着一个个眼神,心中满是腹诽:丫的,你赶紧去为小罗兰赐福啊,没见我嘴都说干了么?

赫娜偷偷瞅了一眼给她递着眼神的奥古斯丁陛下,心说:活该你这个虚伪的老神棍,待得赫娜稍稍出了一些气后,方才慢条斯理的拿着橄榄枝走向罗兰面前。

奥古斯丁终于松了一气,他沉声说道:“罗兰跪下!”

罗兰不甘的看了一眼笑吟吟朝他走来的赫娜,硬生生的跪了下来。这时,奥古斯丁教尊陛下挥了挥手中的权杖,朗声说道:“光明神在上,请见证赫娜与罗兰在这神圣的殿堂上结为母子关系!”

圣堂里,嘹亮的圣歌越发的盎然了,赫娜拿着橄榄枝轻轻的在罗兰头上点了点,奥古斯丁配合着这一幕继续神叨着,“罗兰,赫娜便是你的教母了,以后你要尊她,爱她,敬她,永不改变;赫娜,对罗兰,你要爱他,护他,育他,一生不变……”

听到奥古斯丁的这番话,赫娜那张秀丽的脸抽了抽,这台词怎地就那么熟呢!真是个老神棍啊老神棍……

当这繁琐的洗礼仪式结束后,奥古斯丁教尊陛下便命人带赫娜跟小罗兰回去,赫娜看着那郁闷的小罗兰,一把牵过他的手,面带恶趣的对他笑道:“小正太,跟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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