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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开山绵掌

韩一鸣想到这里,觉得手心痒痒,忍不住要试一试,便伸出两掌,学苏培夏一般,手心相对,右掌发出真气,但左掌毫无感觉。逐渐缩小两手的距离,直到间隔不足一寸,真气从右掌心喷出,左手皮肤固然能感受得到,却无法把真气吸回体内。

这时场中三人已经斗在一起,苏培夏清楚自己进入垂暮之年,耐力远比不上对方。因此他的策略是,凭借深厚的玄功,一上来便全力抢攻,希望尽快击倒一人。一时间,他的双掌之间,发出的劲道愈来愈强,激起气流的盘旋也愈来愈大,有如龙卷风一般。

老大、老二俩人死守门户,只有招架之力,全无反攻之能,看来完全落于下风。不过苏培夏心里明白,现在自己已经发出十成的功力,必定难以持久,如果第一波攻击,还没有收到成效的话,就表示已经失败了。

众人只觉劲风扑面,刮得脸颊生痛,逐渐抵受不住,不禁一再后退。

韩一鸣玄功深厚,自然没有感觉,他正凝视观看三人打斗,站在原地没有后退。苏涣之玄功也有一定基础了,见韩一鸣没有退后半步,以为他也挂念场中局势,心中感动,心想他一个外人尚且如此,我更是不能退后。他硬是站定脚跟,与玄风强行对抗。慢慢地,场中围观人群的圈子也越散越大,他俩倒像是立于圈内了。

打斗约一盏茶时分,苏培夏内心焦急,使出平素不轻易露面的“开山绵掌”绝招,老大、老二顿时左支右拙,险象环生。

韩一鸣见他突然使出几个风格全然不同的招式,动作看似缓慢,非常像太极拳的招式,但玄气激荡,劲道绵绵不绝,一旦使出后,便立即收到奇效,俩人则像狂风中的油灯一般,看来随时要被吹灭。

苏培夏心中暗叹不已,只可惜苏家的“开山绵掌”绝招,已失传多年,到他父亲这一代,只剩零零碎碎两式半。他也算是家族中杰出的人才,不但自创了七十二路追风擒拿手,还把“开山绵掌”拼凑而成为三式。

刚才打斗前的起手式,便是第一式,虚步抱球式,一般用于练气基础,对真气的酝酿有极大的好处。另外两式,则是用于四两拨千斤的巧妙攻击招式。

老三也没有见过“开山绵掌”,见老大和老二被压制着,几乎落败收场,心中惊骇不已。他们三人事先对七十二路追风擒拿手详加钻研,觉得有必胜的把握,但苏培夏偶尔使出几个怪招,全然不识,也无从破解。

他心中焦虑,也顾不得面子了,把手中的鸟喙钩矛放在地上,想要加入战场,以三敌一。突然见对方那边,有俩人在近处观看,其中一人年纪轻轻,锦衣华服,便是刚才踢向自己,却被抛到货包上之人,估计此人应该是苏培夏家人,顿时有了主意。

老三高声叫道:“这俩位小哥,完全不受苏老风玄罡气的影响,功力想必深厚。不如我以一对二,也比试一场如何?”

他故意把音量提高,让苏培夏听到,吸引他的注意力。说着卷袖捋臂,向他们俩人走了过去。刚才苏涣之在他手下,抵挡不了一招,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苏培夏果然受到他的影响,惊怒道:“可笑啊,可叹!三先生你的辈份怎能同小辈相斗?何不一起过来,三个对老夫一人打斗一番?”

他心下惶急,出手劲道顿轻,老大、老二俩人压力立减,缓过一口气来。

老三看在眼里,知晓已经收到成效,脚步不停,油然道:“苏老先生的辈份也比我们高出一辈,又怎地厚着脸皮同小辈相斗呢?两位小伙子,看招。”

他也不管正理歪理,随便乱说一通,激怒苏培夏便可。一掌力贯千钧,同时向俩人小腹劈了过去。

苏培夏虽然与俩人打斗,但六分心思却放在这边,见老三全力劈出,“啊”的惊呼出来,以为两人定然惨遭毒手。

韩一鸣与苏涣之俩人慌忙后退避让,哪知老三是一记虚招,目的是为了分散苏培夏的注意。之后大呼小叫,追打俩人,十招之中倒有七八招是虚的,另外二三招也是雷声大雨点小,重重抬起轻轻落下,使出不到三分力气,仅仅让俩人跌倒而已。

苏培夏虽然明了他的用意,却还是担心这边,不能像刚才那般,毫无顾虑地全力抢攻,形势顿时逆转,逐渐落于下风。

郭以周、方以成二人与对方打斗势均力敌,见师傅中计落入对方圈套之中,但又不能劝说师傅不要顾及孙子,又气又急。方以成破口大骂对方无耻小人,以大欺小,正怒骂间,对方铜棍呼地落下,差点砸中左手,吓出一身冷汗,不敢再分心骂人。

此时所有人中,只有韩一鸣内心最为镇定,最初见老三掌劈过来,身手比日间诸人均要快得多,想躲避已经来不及。后来见他意不在自己俩人,目的只是为了绕乱苏培夏而已,胆子便壮大起来,逐渐使出日间记下的招式,与他展开对抗。

但记得招式与实际动手,毕竟有很大差距,往往想好了如何闪避,却避不到一半,对方拳脚已经到了身上。幸好对方只出三分功力,把自己二人打倒后便不再追击。韩一鸣玄气深厚,经受拳脚也如同挠痒痒一般,见有人与自己喂招,便使出浑身解数,慢慢地跟上了对方的节奏。

初时,老三见苏涣之虽功力尚浅,但招式精妙,倒也不可小觑,把八成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而韩一鸣动作缓慢,似乎丝毫不会武功,只是抗击打的能力强些而已。

慢慢地他就感觉不对劲了,因为韩一鸣的身手越来越敏捷,劲道也越来越强。有时自己出手打中他身上,使的劲道越足,反震之力也越重,心里大为惊讶。后来九成的精力倒放在他的身上了,也不再顾忌他的承受能力,功力逐渐提高,到后来拳脚“呼呼”有声,显然已经出了全力。

苏涣之见落在自己身上的招数越来越少,后来也承受不了对方的真气,后跃一丈,轻松脱离打斗,见老三没有追来,便站在莫曲阳旁边观斗。

苏培夏见孙子脱离险境,高悬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出手加快了许多,慢慢地拉平了战局。见韩一鸣能抵挡住老三的攻击,心下暗暗惊奇。

韩一鸣的玄功和眼力已经达到一定的火候,逐渐能分辨出哪些是虚招,哪些是实际的攻击招数。每当对方使出虚招时,他眼观六路,还有余暇观看周围的打斗,现学武功。日间学到招式,他已运用得颇为娴熟了,后来偶尔也夹着一些刚学到的苏培夏擒拿招式。

果然苏培夏的招式要高明一些,每当使将出来,老三的攻势便减弱几分。韩一鸣却不知道,老三他们事先研究追风擒拿手,对各招的诸般后手变化,颇为忌惮。他们自己三人曾反复演练对打,遇到什么招式该如何避让。他们本来拟定的对手是苏培夏本人,而此时对手换成了韩一鸣,不过事先的演练却一时间改不过来,老三不由得缩手缩脚几分。

韩一鸣见苏培夏的招式更有效果,越发留心他的打斗,见他此时正使出类似于太极拳的招式,把老大、老二俩人逼退几步,果然威力极大。

韩一鸣对太极拳招式最熟悉不过,也依样画葫芦使了出来。他却完全不懂“开山绵掌”玄功心法,徒有招式,没有一丝玄气,无疑是舍本逐末,毫无威力可言。

老三见他使出苏培夏那软绵绵的怪招,但没有同他一般发出螺旋劲道,料想他功力不到,便力贯左臂,挥拳击出。韩一鸣躲避不及,被击中右肩,连续翻了三四跟斗,滚出一丈多远,右肩疼痛彻骨,一时间爬不起来。

苏培夏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当发现韩一鸣竟然能抵挡住老三愈来愈凌厉的攻势,在惊讶之余,心里升起了一丝希望,天无绝人之路。他从希望到绝望,又从绝望的黑暗中看到了一点光亮,经历了一个起落。

他清楚现在整个战局的关键,正是由韩一鸣决定,倘若他能打败老三,将一举扭转今晚的劣势,反败为胜。

不过苏培夏想不明白,韩一鸣为何会他家传绝学“开山绵掌”的招式,早晨在客栈时他便注意到,韩一鸣使出的招式,虽是似而非,与他家传武功大相径庭,但招式却远远比他自己所知的还要多,况且是整套连贯的动作。

本想一路上有的是时间,以后找个机会好好询问,哪知这一天中,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步步进入陷阱,没有余暇管其它事情。

他刚才见韩一鸣只是使了“开山绵掌”的招式,却没有配合玄功心法,显然不知这一绝学的妙用,只有形似没有精髓,心知要遭,果然见他被老三打倒在地,看来受伤不轻,大是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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