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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武阁

“明空师叔,又送新弟子来啦!里面请!”其中一名年纪稍长的僧人,上前一合十,赔笑道。武宗弟子在禅宗弟子面前从来都是没有发言权的,这两位知客僧明明比明空师兄年长得多,但依旧恭敬异常,好在似乎和经常来送新弟子的明空师兄挺熟悉的样子,勉强能说上两句。

“天灵,天悟,你们两位值勤啊!今日随我来的这位可是明慧师弟,你们不得怠慢了!”明空在禅宗也不过是名类似于知客僧一般弟子,在别的禅宗弟子面前从来不敢有什么架子的。此刻,看到奔到身前态度恭敬的两名僧人,不由嘴角一翘,内心颇有一丝优越感,但他神色倒是没有露出什么异常,抬手指了指黄逸,口中淡淡的回应道。

“明慧......师叔好!”两位知客僧听到这话,不由一愣,但转眼就恢复平静,连忙向着黄逸恭敬合十道。

“呃...两位师侄...好!”被这两位如此一叫,黄逸心头咯噔一下,有点回不过神,但立刻似明白什么,连忙摆手的回应道。

没想到,自己摊上被“笑师祖”亲自带上山的一丝关系,到了此处居然变成“师叔”。看着这两位比自己年纪大出一老截的僧人,黄逸不由内心一阵抽搐,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苦笑。刚才看眼前两位奔跑过来的身法,结合曾经查阅过的武学典籍,黄逸还是能看出些门道的。自己可是一丝修为也没有的,在这个一切以实力说话的世间,被别人尊重,也要看看自己的实力的,黄逸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所以被这两人一声“师叔”叫出,他没有一丝的喜悦,反而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而这两位知客僧,虽然口中尊敬异常,但一双闪烁的眼球却在黄逸身上来回转了数圈,内心开始琢磨,这位莫非又是某位禅宗弟子的亲戚之类的!这类事情,在演武堂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事情了,两人不由如此推测着。

明空可不理会身旁三人的复杂心思,将黄逸送到此处,他的任务就已经完成。淡淡的和两位知客僧寒暄几句,完成了一些必然的交接手续后,他就转身对黄逸不冷不热的说了两句“师弟保重,安心修炼,若是有机缘再见”,然后驾着圆钹腾空而去。

一脸羡慕的目送明空消失在半空后,这两位才缓缓转过身来,对着黄逸合十道:“明慧师叔,请进吧!随我俩先到‘武阁’处,想来明德师叔肯定很高兴,我武宗又会多一名高手了。”

象这种被送到大门口,直接交代几句,就转身离开的。哪怕是禅宗弟子的亲戚,也应该是属于不得势的,否则这位“明空师叔”早已亲自送入演武堂,并要和主持师叔“明德”亲自交代一些情况的。

这两位做知客僧多年,眼睛也是雪亮的,一眼就看出些端倪来,内心嘀咕着,不过两人口中却一丝不漏,依旧热情招呼着黄逸。

“武阁”,演武堂中收藏武学典籍之处,也正是那巨大无比的高塔。据说分作八层,每一层相应保存着修炼武道的八个境界的典籍。没来之前,黄逸就已经得知。不过是否每一层真有修炼典籍,那又是两说的事情,但也不是黄逸目前关心的事情。

而两位知客僧口中的“明德”,正是演武堂的主持,论辈分和自己一辈,但黄逸内心可没有底。他早就听闻这位“明德”师兄,就算是在禅宗弟子之中,也颇有威望的。当然能被禅宗弟子尊敬,那绝对是有一身惊世骇俗的技艺的,所以黄逸听到这两位如此说,口中不再啰嗦。

“既来之,则安之。先修炼一段时间的武道,顺便一起修炼‘锻神诀’。想来不用多久,就能修炼出‘佛灵’的。到时候,再看有机会转回禅宗去修炼吧!”内心如此琢磨着,黄逸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神情渐渐变得坦然起来,然后默无声息的随着两位知客僧走入了寺院大门。

“嘿”

“哈”

进得寺院来,一片由青石铺就的宽大的练武场落入了黄逸眼中,数百名少年僧人分作数堆。呼喝声中,一个个精神抖擞,拳起脚落间夹带着阵阵劲风声,分别有几名年长的僧人领着在修炼着武技。

“大力牤牛拳”

“伏魔锻骨拳”

站在大门处双目往四周一扫,黄逸一眼就分辨出,这数百少年僧人此刻正修炼的拳法,正是他在礼佛殿藏经阁查阅到的,两种“淬皮”和“锻骨”境界的基础拳法。

“淬皮”境界,资质较好的,一般修炼五年有小成,资质差的七八年乃至十数年。修炼小成后,修炼者的皮膜肌肤胜似牛皮,坚韧无比,几可抵御普通刀剑斩切,拳脚一般能有两三百斤力量,一人能敌三五人。按照武宗内排序,算是初级武僧。而进入“锻骨”境界,资质好的也最少要修炼十年以上才能有小成,而资质差的少则二十年,甚至终身都停留在此境界。其中修炼的艰辛,可见一斑。但一旦修炼“锻骨”而小成,全身二百零六块骨头都淬炼得坚逾金铁,拳脚洞穿力凶悍无比,最少有五六百斤力量,一拳击出,碎石断木,也是轻易之事。

黄逸目光及处,看到大部分少年僧人都在修炼第一套“大力牤牛拳”,看来都还停留在“淬皮”境界。而修炼第二套“锻骨”境界拳法的却寥寥无几,仅有数名,岁数明显比其他少年大上不少的样子,并且看情形也是刚刚接触此境界的样子。每打完一趟拳,就脸红气粗的走到一旁喘息不停,这让黄逸看了内心一阵凉。

自己以后也会成为这数百名僧人之中的一员,第一境界就要五六年,等修炼成第二境界,最少也是二三十岁了。如此思量着,黄逸双目闪烁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走吧,明慧师叔。”

三人的进来,仅引来了附近的几名僧人微微诧异的目光,但仅看了一眼黄逸,似没有修炼过的样子,这些僧人有收回了目光,继续呼喝着修炼起来。而两位知客僧也是对此情形视若无睹,转头对着正发愣的黄逸笑了笑,又转身绕着修炼场边缘,往寺院深处走去。

黄逸一看,也收回了四处打量的目光,紧跟两人走去。

一盏茶时间后,三人绕过了几条夹在松柏和碧草之间的小径,穿过了几处古旧的精舍和殿堂,来到了寺院后方。

数十座数丈高的佛塔,静静的矗立在浓密的林间。武阁,正是那座最高的六角佛塔。三人在林间东一绕,西一绕,很快就来到这座庞然大物般的佛塔下方。

“好大的佛塔!”抬眼望处,黄逸内心一阵震撼。

这是一座下方有数十丈方圆,逐层往上减小的佛塔,远远望见还不觉什么,身处其下才真正得感受到其雄伟和巍峨。

“师叔,请!”两名知客僧看出黄逸眼中的震撼,不由相视一笑,但两者随即笑容一敛的转身直接往佛塔下方的大门走去。大门下方是一溜青石台阶,长满了青苔,显得有些古旧味道。

“武阁”两个墨黑大字书写在大门上方的一块横匾上,字迹颇显劲道,看来和寺院大门上横匾的字,出自同一人之手。

黄逸简单打量了一下四周,就随着两人往大门走去。

大门处,漠然伫立着两名瘦高的中年僧人,两者皆双眼微闭,面色无喜无悲,宛如石化的雕塑,似乎对黄逸三人的到来一无所知。

而两名知客僧则面色肃然的缓步走上前,躬身合十后,方始将黄逸的来历简单讲述了一遍,语气恭敬无比,看来这两名僧人在寺院中的地位不低。

听完介绍,那两名中年僧人微闭的双眼不动声色的张开来,并往黄逸身上扫了过来。

“明慧师弟,请上前来说话,你们两个可以回去了!”淡淡的打量了黄逸一眼后,两僧依旧一副无喜无悲的神色,简单的招呼其上前去。而后面一句,显然是对两名知客僧说的,而两名知客僧也非常识趣的立刻躬身告辞而去,临走也向黄逸恭敬的介绍了这两位中年僧人的法号。

“明聪,明能,两位师兄好!”黄逸走上前,合十恭敬道。

原来这两位也是“明”字辈的,看两名知客僧的恭敬姿态,并且被派遣来守护武宗收藏武道秘籍的重地,可知眼前两位也绝对是寺院之中有数的武道高僧,黄逸自然不敢有一丝怠慢,也许以后还需要向其请教,也未可知,所以他态度倒是恭敬无比的。

“呵呵,小师弟好。按照武宗规则,一般入门弟子只需在律事堂登记,即可在演武堂修炼,直到修炼有所成而分派出去主持外事。但如小师弟一般辈份高出一般弟子的,则可直接向明德师兄申请独自的精舍,以及可以享有查阅武阁前三层典籍的特权,所以两名师侄才会带师弟前来。”或许见黄逸的态度还算诚恳的样子,两僧中左侧一名面色红润的方脸僧人微微一笑后,说道。

黄逸一听,方始有些恍然,也有些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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