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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礼佛殿

“虔心礼佛,佛性乃现。”

仔细的看来看大门两侧门柱上雕刻的两句禅语,又瞅了一眼神色忽然变得肃穆的明空,黄逸无奈的耸了耸肩,深吸一口气,也收敛起四处打量的眼神,紧随其后缓缓走了进去。这两句禅语也是来时黄逸从两位师兄口中得知的,不然他也只能对其干瞪眼的份,毕竟他所识得的字,不过限于怀中的“金刚诀”一书中的文字。

进得大门,是一处数百丈宽阔的青石铺就的修炼场,或许是久无人气的原因,地面青石缝隙中已经蹿出了不少绿油油的杂草来。

院内设置很简单明了,大门正对面巍然耸立的大殿,正是“礼佛殿”。左侧依次是传功堂,藏经阁。右侧则是明理堂,膳食堂。后面隐看到一堵红墙,据说那里有一排可容数百人的僧舍。

眼角四处瞄了一眼,确定和两位师兄刚才告知的情形一样后,黄逸不敢多呆,快步穿过了修炼场往对面的大殿走去,因为明空已经在殿门外静静伫立着,并高声禀报了一声。“禀玄聪师叔,有新进弟子到。”

“进来。”“礼佛殿”中,一个苍老而平和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明空听到这声音,神色一肃,冲黄逸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迈了进去。

黄逸紧随迈入殿门,略微用眼神一瞄,就看到大殿空旷无比,上方一尊高大的佛祖泥塑,外皮粉刷的金粉略微有些黯淡,明显有一些年限了。佛祖像前方,一个蒲团上盘坐着一名白须老僧,面皮干瘪,眼神有些浑浊的样子。似乎就是明空口中的“玄聪师叔”。

只见明空神色肃然的肃立在一旁,轻声对着老僧讲述着些什么,而老僧神情漠然,一语不发。

见此情形,黄逸双眼滴溜溜的扫视了周围一圈,双手相互搓了搓,不知该做什么。最终他只得静静的站在殿门口,一语不发。

很快,明空似将黄逸的来历讲述完,然后束手侧立,默然不语了。而此时,老僧浑浊的双眼也一下抬起,一缕精光瞬间暴射出来,似一下穿透了黄逸的身体。

“五行缺金木,三属性,资质很一般啊!”微微叹息了一声,老僧眼中精光又瞬间消失无踪,变得浑浊起来,然后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

被那精光一照,黄逸浑身肌肉不由紧了紧,背心有些凉,双眼不由露出一丝骇然之色。“看来人不可貌相,这些老家伙,一个个怎么都似能将人看穿。”

“你叫黄逸吗?上前来。”微微沉默片刻,老僧面露一丝淡然的微笑,冲着黄逸轻轻招了招手。

“是。”轻点了一下头,黄逸低声回应一声,随即缓步走到老僧面前,然后双膝跪倒其面前。这是入门必须的一步,戒顶赐法号。来时明空师兄早已细细告知,他倒是不敢做出逾越之举。

“你可真心愿加入我大佛宗,常拌古佛青灯,恪守清规,苦修佛性。”老僧枯瘦的右手轻抬,放在了黄逸头顶,然后用一种凝重无比的声音问道。

“弟子愿意。”几乎眼神都没有眨动一下,黄逸就没有迟疑的轻声回应了一句。老僧默然点了点头,又继续开口问道:“入我佛门,当受戒,你可愿。”

......

入门仪式很繁杂,都是固定的程序,老僧主持此种仪式早已不知有多少次,熟练到了麻木的境界,说话神情肃穆得不带一丝感情,只是慢条斯理的一一依照形式走了一遍。

时间缓缓流逝,在黄逸跪得双膝发麻,开始有些心烦意乱,忍不住要腹诽的时候仪式终于结束了。结果,黄逸被赐法号“明慧”,并发给几件黄色僧衣和一本入门法诀,也就是“金刚诀”。

半个时辰后,一脸肃穆的黄逸和明空才从“礼佛殿”走了出来,此时的黄逸已经被剃度,变成一个光头。虽然略显稚气,却是一个俊俏的小和尚了。

“恭喜,明慧师弟正式加入我大佛宗。”出了礼佛殿,明空的神情稍稍轻松了下来。戒顶,赐法号仪式完成,就代表他的任务完满结束。接待象黄逸这种新入门弟子的任务,明空没有完成一千也有八百了,对于黄逸这种没有什么前途的新弟子,他也并不太重视或想要再联络的意思。现在礼节性的祝贺一下,他就可以安然告辞了。

但对于黄逸来说,这个给自己讲解不少入门知识的师兄,他还是有一丝感激的,所以很诚恳的说道。“多谢明空师兄提点,以后请多加照顾。”

“师弟不必客气,那我告辞了。”明空淡淡的笑了笑,合十辞别道,然后抛出那个圆钹,化作一团黄光腾空而去了。

“师兄,慢走。”静静的目送那团黄光消失在半山的雾气之中后,黄逸才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是因为跟随“笑师祖”进入宗门的原因,或是其他,黄逸进入“大佛宗”的法号,自然而然的被提升到和明空等一个辈分。这让黄逸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自己连炼气入门都无法做到,若是一年后,依旧如此,肯定会被分派到“武宗”去。到时候,自己又有何面目再见这些能四处飞来飞去的“明”字辈师兄,更重要的是,有何颜面再见自己从前的乞丐小弟小三子。

“嘿,不知道小三子那小子会被赐予什么法号呢?若是笑师祖真的收录了他做弟子,那岂非这小子就爬到我头上了?下次见面......管他呢!能不能再见面,都未可知呢!”呆立在修炼广场,黄逸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脸上浮现出一丝自嘲,一丝寂寥悄然涌上心间。

“啪”

手中僧衣和一本泛黄的旧书掉落地面,黄逸身子微微一颤,才从那一丝莫名的落寞中猝然惊醒,低头看了看,旧书正是入门的基础法诀“金刚诀”。轻轻将僧衣和法诀拾起,黄逸暗叹了一口气,四处打量起来。

这空旷寂寥,开始杂草丛生的寺院,就将是自己后面一年需要生活的地方了,黄逸的目光一一打量着这一排显得颇为庄严肃穆的殿堂。

“明理堂”,传授识文断字知识的地方。

“藏经阁”,收录各类书籍和修炼典籍的地方。

“传功堂”,由传功僧负责讲解基础修炼法诀的地方。此刻,黄逸已经知道礼佛殿这名传功僧的法号“明心”,也是和明空明智师兄一般,早已修炼了五行法术,可以御器飞行的人物。也是黄逸目前最想拜见之人,诸多修炼上的问题,等着向此人求解的。

“膳食堂”,也就是伙房,吃饭的地方,不用靠近,黄逸就能从外面高耸的烟囱和墙面上一些油烟熏黑的痕迹判断出来。

“还是去看看僧舍,先睡上一觉,好困啊!明日再去找那位明心师兄吧!”

收回了目光,黄逸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随即身子一动,向殿堂后方走去,在殿堂后方一堵丈许高的红墙内,一排古旧的木制僧舍,正是往日招收进来的新弟子居住的地方,据说居住最多的时候有数百人之多,刚才的玄聪长老也为他安排了一间的。

缓步穿过红墙上的圆形拱门,抬眼四处看了看,落入黄逸眼中的是几个简易的花坛假山,其中种植一些常青的兰草和不知名的野花。花坛之间是一条碎石铺成的蜿蜒小径,直通那排古旧的僧舍,黄逸一边四下打量,一边缓步顺着小径走了过去,然后立在走廊左右打量了一下。每间僧舍门上都画着斗大的一个数字编号,黄逸一眼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并没有迟疑的就走了过去。

说来此刻的“礼佛殿”,也就黄逸一个新弟子。这一排数十间的僧舍静悄悄的,显得冷清异常。

黄逸此刻没有心思注意这些,迅速打开厢房,走了进去。

房间很大,并没有太多事物,除了并排摆放着数张硬木板床,就只有墙角的一个大橱柜,可谓简陋之极。不过来此之人,都是向往参佛悟道,想修习神奇法术的,谁也不会在乎这点,黄逸也没有露出意外之色。

房门正对的墙壁上,书写着斗大一个“禅”字,笔力凝重古朴,墨迹已经有些脱落了。几年没人住宿,四面墙壁上爬满了蜘蛛网,黄逸摇了摇头,嘴角撅了一下,有些无奈,知道只有自己打扫一下了。随即,他将手中衣物和法诀一放,转出僧舍,很快找来一些枯树枝将爬满墙壁的蜘蛛网清理了一下,然后又将地面灰尘打扫了一遍。

做完简单的清洁后,黄逸走到了屋角,打开那里的大橱柜,搬出两床略微破损的棉被,然后往靠墙的一张木板床一丢,一头就倒在床上。

“呼,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好舒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后,黄逸喃喃低语了一句,顿觉双眼眼皮滞涩无比,昏昏欲睡的感受在脑海盘旋,没多久,就呼呼大睡起来。

黄逸太累了,一路行走了数个时辰,又经历折磨式的入门仪式,对于这个才六七岁的小孩,已经是极限。好在自小在四处流浪,黄逸的身心相对同龄人成熟得多,早已学会独自生活和忍受孤独,不然换作其他这般年纪的小孩,独自面对这些,只怕早已茫然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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