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南宗招收弟子很是苛刻,三年一招,招收的名额只有三十名,还有很多严格到残酷的考核,以至于很多次招生都不是满员。
在这样的前提下,家中有适龄儿童,财力雄厚的家族都闻风而起。希望能够找到这两样东西,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
一时间剑角兽的骨头和角的价格翻了一番,还有价无市!
说到这,赵掌柜脸色一红,知道说错了话,有些尴尬!
“朱贤弟不是老哥我有意欺瞒与你,只是加一成,已经是我所能拿出的极限了。以后我一定补偿你们王家岗。”说罢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两声。
朱成忠心里却是很不舒服,商人逐利也应该有个道德底线!
勉强的对赵掌柜笑笑,没有说话,转头看了看虎子,心想:“虎子的岁数也合适啊?进去的话怎么也能谋个不错的前程,再不济也比在山沟里窝着强啊!”
他发现虎子也在用眼睛看着他。
原来虎子一直在听,他与赵掌柜之间的谈话。赵掌柜说的苍南宗让虎子感到很新奇!虎子一直都没出过山,对山外的印象也都是听说。
自从进入苍北集,他看到的,听到的,吃到的都彻底颠覆了他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外面的世界。"
繁花乱眼!让他彻底的迷失了.浑浑噩噩的跟着一起来的大叔们跑来跑去,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直到在赵掌柜家吃饭,才慢慢的清醒过来.
经过消化和吸收,让虎子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识。
赵掌柜的儿子叫赵成良,今年也是九岁。
虎子好不容易见到同龄人,很是兴奋。
很自然的两个孩子就玩在了一起,可是没过多久,虎子便索然无味了。
赵成良从小就娇惯长大,自然而然的有一种骄纵之气,让虎子很不喜欢。但最让虎子不能忍受的,却是赵成良的说话行事,在虎子看来,实在是幼稚的可笑。
遇见同龄人的喜悦,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虎子自己却不知,他自幼没有玩伴,从小就混在成年人中间。
思想与行为自然更接近成人,看到赵成良的行为方式自然就会觉得幼稚。特别是虎跃峡一行,让他接触到了,很多本不该他这个年龄,应该经历的事情。
让虎子变得越发成熟起来。虽然有时也难免会任性;胡闹!但与同龄的孩子比起来,在思想与行为上的表现,却是天差地别!只是这些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
“爹!咱们家的那只兽角,我娘已经答应卖给经常去咱们村的陈叔叔啦!这两天都忙,是不是娘没来得及跟您说啊?陈叔叔说,这几天就把钱凑齐,过来取走的。”
虎子很是伶俐,看出父亲因为赵掌柜不高兴,自己也看不惯,赵掌柜的唯利是图。灵机一动说出了这番话,想给父亲找个借口,收回卖兽角给赵掌柜的承诺。
朱成忠不知此事,想到他们出来前,确实有个跑山,收山货的陈姓货郎来过他们村子。就信了此事,心中还莫名的多了几分畅快!完全不知道这是虎子无中生有。
赵掌柜听虎子说完,就先信了九成,一个在商场上打混多年的老手,也不会想到,一个幼童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编出一个合理的故事,欺骗于他。
此时的他酒也醒了大半,有些凄苦的望着朱成忠,希望他不要借此反悔。
朱成忠要是以此事为由,不把兽角卖给他,他也没有办法,刚才李掌柜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
心里想着得失,他只觉得满嘴苦涩!希望与失望本就一线之隔!
朱成忠有些为难的望着赵掌柜。
“此事我确实没听拙荆说起,犬子刚才说起,我才知道。若是拙荆先答应了别人,兽角还真就不能卖给您了。不过剩下的兽皮与兽骨我可以做主卖给您,但兽骨的价格还要重新商量才是。”
兽骨虽然也是苍南宗所要之物,但没有兽角此事是否能成,王掌柜心里也没底。
有心要强买,先不说这十几二十个壮汉,能不能答应,就是答应了,东西也不在这。
跟着他们回村子强行买下?就更没有成理啦!
"朱贤弟,此物对我真的很重要!货卖识家,你手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就是倾家荡产!都以两倍的价格买。贤弟要是嫌少?说个数,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出来!银票我这就让人出去拆借,如果还不够,这房子贤弟说个数就是你的。断不会少给贤弟分毫!”
王掌柜有点像要“破釜沉舟”似的说道,虽说有夸大的成分,但豁出去意思,到是看不出假来。
“别的都没问题,只是兽角现在真说不准。需要回家与拙荆商量后才知道。”
朱成忠也真是为难。虎子在一旁看着也暗暗解气,想着找个机会把真相告诉父亲。
赵掌柜一边派人出去筹措银票,一边对着朱成忠礼敬有加!好言相求。但兽角朱成忠始终都没有答应卖给他。
最后无奈,只得商定“其它几样先把钱付了,明日一早赵掌柜带着银票也跟着进山。兽角的事看情况再定。
深怕夜长梦多,赵掌柜把那几样的钱都先给了朱成忠。朱成忠见他为了孩子,弄成这样!有些感动,也有些于心不忍,就把钱退了两成给他。赵掌柜见此更是羞愧不已!
一夜无话,第二天赵掌柜怕有什么变故,早早的带着两个伙计,来催朱成忠他们上路。
王家岗所需的日用材料也置办的差不多了,看赵掌柜如此心急,也没再有意刁难他。收拾好行装,拉着十几车货,就上路了。
一路上赵掌柜不停的催促,生怕兽角被别人买走。
到了山间打尖的木屋,天色还有些早,赵掌柜看大家都准备休息,便建议再多走一段路。
朱成忠告诉他,再走的话,夜间只能在野外休息,山里野兽多,太不安全,又劝了几句才打消了赵掌柜这个念头。
途中虎子找机会把兽角的事告诉了父亲,朱成忠很生气,狠狠的说了他一顿。
虽说他也看不惯赵掌柜的那副嘴脸,但赵掌柜比起祥云的李掌柜还是强了不少,自己也有些被他对孩子的爱感动。
再说不讲信用也不是他的做人原则。朱成忠就想着回到村子随便找个理由,把兽角卖给赵掌柜,也就行了。
虎子自幼侠义,看不得这个,搞些小动作也属常理。说他几句,让他知道这样做不对,也就行了。
天擦黑的时候,大家都准备休息了。
这时从后面赶上来两个人,看着年纪像是父子,看打扮又不像。
随身都没带行李,行色有些匆匆。年长的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身道袍,一脸的随和。年轻的也就二十左右岁,普通的农家打扮,只是一脸的傲气!只在看向中年人时才微微有些收敛,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
赵掌柜见到二人,急忙一脸惊喜的上前躬身。
“李仙师您怎么也来到这里啦?我还想着明日一回去,就去拜访您二位呢!是有什么急事吗?”
原来赵掌柜认识这二人,还以为是来找他的。
姓李的道人执了一礼,一脸的平和,微笑的望着赵掌柜。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赵施主!今日听祥云药铺的李施主说,这前面有个叫王家岗的村子,那里可能会有我们需要的东西,所以我和小徒想过去看看。”
赵掌柜在心里暗暗骂着李掌柜,脸上露出谦恭的神情。
“仙师有所不知,我就是去那里取兽角和兽骨的。本想拿到后再去拜见仙师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您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