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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横屿之战

经过了认真细致的实地考察,刘致远终于把这座小岛的地形情况摸清楚了。这座四面临海的小岛,隔10里浅滩与大陆相望。这片浅滩,潮来成海,潮退泥洼。用陆兵攻打难于涉渡,用水师进攻则船易搁浅。

除了西面这一片浅滩之外,其他三面也好不到那去,最易于进攻的西面,退潮时也有近三里宽的沙滩。有了沙滩的阻隔,陆战队在抢滩登陆这座海岛时,是无法使用战船上的火炮支援的。

而且,这长达三里的沙滩,陆战队在抢渡的时候,一定会陷入泥泞中,大耗体力不说,还会因为行动迟缓而被岛上的敌人当靶子攻击。

如此易守难攻的小岛!刘致远除了远眺那座位于岛中央的城楼兴叹之外,暂时没有派兵攻打它的打算。不过,这座岛不打还不行,因为它就像是一颗钉子一样横在海峡之间,万一盘踞在岛上的人是倭寇的话,他们时不时地出海捣乱,那么这片海域还是不能安全。

刘致远此行北上东海,目的就是扫清台岛东面的海盗,为以后殖民台岛创造一个安定的海上环境。所以,这座岛迟早都要扫平。于是,他决定再多了解一些关于这座海岛的情况,特别是要弄清楚这岛上的人是什么人。

为了这个目的,刘致远带了几个特战队员回到了内陆。只可惜,眼前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连个鬼影也看不到。看着这残败的景象,刘致远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是倭寇所为了。

“军帅,我们在陆地上找到了一个本地人。”这时,一个特战队员带着一个身着布衣的老汉,来到了他的面前。

“好汉饶了草民吧,草民只是一个穷百姓,没钱没物,求求您放了草民吧。”那老汉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哀求道。

“老人家,你起来吧,我们不是坏人。”刘致远见这老汉被吓成这个样子,估计刚才特战队员在“请”他的时候,没少进行拳脚教育。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刘致远和颜悦色地说道:“老人家,我们不是倭寇,我们是专打倭寇的定海军,所以,你不用害怕。”

“哦。”老汉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不过,他连头也不敢抬,看来这个老百姓是很畏惧朝廷和倭寇的。

“我请你来,是想让你讲讲对面这座海岛的情况。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会视情况给你赏银。”刘致远深通价值规律,不给人家一些甜头,人家会把有用的情报都说出来呢?

“这位官爷,草民知道的并不多。”老汉可能是被官兵欺负怕了,还是不敢说。

“我不是官,我们定海军是义军,不是朝廷的军队,你不用害怕,知道多少就说多少。”刘致远态度很诚恳地说道。

“那座小岛叫横屿,岛上有很多倭寇,他们白天守在岛上,晚上涨潮的时候就会乘小船过海上岸劫掠。由于这海岛四面是泥潭,官兵们也拿他们没办法。从上个月起,岛上的倭寇突然多了许多,他们还攻破了宁德城,杀了很多人,草民家附近的人都迁到内地去避难了。草民孤身一人,到内地去也没法生活。所以,就藏到了山里,白天才敢到海边找些东西糊口。”

刘致远看着这老汉那张菜色的脸,好一阵心酸。他从身上拿出一锭元宝交到那老汉的手上,说道:“你拿着这钱,到内地去避难吧。”

同情归同情,刘致远是不会随便收留来历不明之人的,打发个二十两银子,就让特战队员把这老汉带走。

岛上果然盘踞着倭寇!刘致远立在海边,好一阵头痛。其实,这座小岛的天然优势太明显了,易守难攻,倭寇占据此岛为据点,也是很正常的。刘致远担心的并不能不能把它打下来,而是担心打下来之后怎么处置这座海岛。

因为,就算是现在把这座横屿岛给打了下来,如果不分兵在上面驻扎的话,没几天的功夫,倭寇就会卷土重来,那不就是白打了吗?如果分兵驻扎的话,定海军又没有这么多兵。

“难道放过此岛不打?”刘致远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他决定先回定远号再说。

时值寒冬,日落之后,天很快就暗了下来。这时,刘致远突然见到海上火光点点,数以千计的小船如蝗虫一般布满了海面。而船上的倭寇,也是一种“蝗虫”。只是这种蝗虫吃人肉,喝人血,是危害中华的害虫,比一般的蝗虫更可恨。这些“蝗虫”所过之处,必定是千里无鸡鸣,万里无人烟!

眼看着这么多害虫成群结队地过海去打劫,刘致远要多气愤就有多气愤。他心一横,对身边的特战队员说道:“咱们快点回去,今晚就发动攻击,把这横屿岛打下来!”

此时,刘致远终于想明白了:倭寇们之所以敢如此嚣张,根本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畏惧感。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明朝的官兵很无能,他们想抢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抢,想杀就可以无所顾忌地杀,官兵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所以,要想改变东南糜烂的现状,就必须找到他们中间最强大一股势力,将其彻底消灭,并用悬挂的尸体告诉所有的人,这里不是抢掠的乐土,而是死亡的坟墓。

杀鸡儆猴!这座横屿岛,就是这只鸡,必须杀!不但要杀,还要杀到倭寇胆寒为止!

战略已定,定海军这台战争机器就迅速运转起来。各位连级以上军官,马上就被聚集到指挥室内,商议战术问题。

“军帅,攻打横屿岛最大的困难是它上面的沙滩太宽,抢滩登陆的难道较大。”随海军一起前来的陆战队一连长指着沙盘说道。

“没错,最难的就是怎么横渡这一片近二里的沙滩,大家有什么发的建议没有?”刘致远问道。

“军帅,咱们可以用木板铺在沙滩上,人趴在木板上匍匐前进。”陆战队二连长建议道。

“咱们船上有多少备用的木板?”刘致远向张廷玉问道。

“我们的战船全部镶嵌上了铁皮,船工们说不需要备用的木板。所以,船上没有多余的木板。”张廷玉低声说道。

“这不能怪你,本军帅也没考虑到要打这样的登陆战,所以也没有这方面的准备。”刘致远暗暗自责,因为这一次真是他疏忽了,如果提前给陆战队装备上泥橇,那这片沙滩也难不住陆战队了。

“以后,一定要给陆战队配备上优良的泥撬,让他们可以轻松横跨泥潭。”刘致远暗暗告诉自己。

“军帅,咱们把那艘福船拆了不就有木板了?”一连长建议道。

“好,张营长,你马上带人去把那艘福船给拆了,一定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备齐三百块大木板。”刘致远马上让张廷玉去拆船,至于那条福船以后还能不能用,他是不管的。反正那条船是抢来的,也只是用来装战俘的,就像是扔了也不觉得可惜。

“军帅,咱们不清楚岛上有多少人,他们的武器情况也不清楚,万一他们有火炮和火枪的话,只怕咱们会吃亏。”陆战队的二连长不无担心地说道。

“这一点,本军帅已经考虑过了。本军帅和特战队先打头阵,你们陆战队在海边等信号。看到了我们发出的进攻信号之后,再上岛。”刘致远也不敢疏忽这一点,所以,这一仗还得亲自上阵才能放心。

“军帅,我们海军要配合这次行动吗?”海军的三连长问道。

“海军分散于海岛的四周,负责海上歼敌,阻止岛上的敌人逃窜,同时阻止那些过海的倭寇回防。”刘致远一边说着,一边在沙盘上插下几面小旗。他指着这些小旗的位置,说道:“记住了,战船要布置在这几个位置上,尽量不要岛上的倭寇逃窜,也不要让已经离岛的倭寇回防。”

“属下明白。”

“各位,还有什么补充的吗?”刘致远扫了众军官一圈,见没有人要说话,这才下令道:“马上出去准备,咱们今晚要大杀倭寇!”

+++000+++

北风呼呼地吹着,气温骤降。海面上,两百多条长两米,宽一米的船板横在海面上。每块船板都被做成了两头翘起的泥撬,每个泥撬上都趴着一个定海军陆战队成员。他们以手划船,静静地浮在海面上。黑暗中,岛上的人根本就无法发现他们的存在。

“李连长,这泥撬真的能让咱们快速渡过这片泥潭吗?”一个人小声地问道。

“放心,这是咱们军帅设计出来的,一定管用。咱们军帅连战船都能设计出来,设计个小泥撬难不倒他。”

“也是,我怀疑谁也不能怀疑咱们的军帅啊。不过,咱们军帅也真是的,每次有危险都要亲自上阵。万一他出了什么岔子,咱们定海军就得散掉。”

“就是,军帅是咱们定海军的主心骨,没了他,定海军就没法成军。可是,一有危险,军帅就冲锋在前,撤退在后,这可不好啊。”另一个小兵说道。

“你们都知道什么,一个喊着‘弟兄们跟我冲’的统帅与另一个喊着‘你们给我冲’的统帅,你们愿意跟那一个?”李连长说道

“当然是咱们军帅,那些喊着‘给我冲’的统帅,根本就不把小兵当人看,老子才不给他们卖命呢。”

“就是,一想到当年被朝廷那些文官指挥的时候,就更气了。那些文官即不懂兵法,又没有上阵杀敌的勇气,只会躲在军队后面瞎指挥,只会拿咱们小兵的命来换军功。我们很多弟兄就是这样死掉的,真是的。”

“谁说不是啊,去年咱们瓦氏夫人带咱们来这东南抗倭,咱们受尽了冷眼不说,在开战的时候,那些军官就要咱们冲锋在前当替死鬼,他们带着汉兵在后面捡便宜。如果咱们胜了,他们就会一窝蜂地上来跟咱们抢人头;如果咱们败了,他们就率先跑,根本就不管我们的死活。”

“别说那些没用的,咱们现在跟了个好军帅,以后好好干,大块吃肉,大称分金。谁的脸色都不用看,谁敢得罪咱们定海军,咱们就干死他。就算是朝廷敢派人来打我们,我们就跟他们拼命。”李连长说道。

“朝廷算个屁啊,他们的水师被咱们军帅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以后,这东南西北海,都是咱们定海军的天下。”

“对,朝廷算个鸟?!敢惹咱们军帅,咱们就打到北京去,弄死那皇帝老儿。”

“嘘!别说话,岛上似乎有情况。”李连长一个禁声的手势,下面的小兵全部住了口。

岛上,有一座石垒的城堡,四周还有数道高数米的石墙。这些石墙,一圈又一圈地围在城堡的四周。另外,石墙之间还有很多栅栏,甚至还挖了好几条壕沟,壕沟上还藏有暗堡。可经说,这是一个石城,固若金汤。如果没有海上的火炮支援,很难攻破它。

虽然倭寇得了地利,不过,定海军得了天时以及人和。这一夜,北风呼呼地吹,岛上巡逻放哨的倭寇都不知躲到那去了。另外,倭寇似乎对自己的石城很自信,认为没人敢来攻打他们,那些站在哨塔上负责望哨的倭寇都昏昏欲睡了。而且,他们派了数几千人过海到内陆去打劫,留下来防守的人并不多。

刘致远带着特战队悄然上岛,并将人分散到各处去探听这座石城的防守情况,关键是要看这岛上有没有大炮和火枪,如果有,就想办法捣毁掉。他自己则亲自摸上了那座城堡,希望能找到倭寇的首领,便于实施斩首战术。

城堡内,灯火通明,里面传来一阵阵淫.靡的叫声。对此,刘致远已经早就了解了。

因为丝绵在倭国很值钱,运回去起码有十倍的利润。丝织品仅仅为少数贵族使用,是最时髦的物品。此时,多数倭国人仍以麻布等植物纤维为主要衣料,直到江户时代棉布才较为普及。

正是因为极端的喜欢丝棉,倭寇在连行军过程也不忘“抓生产”。他们每每抓到妇女,都会带回到巢穴去,白天缲茧纺布,晚上供其泄欲。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刘致远此时家有娇妻,对这种场面已经彻底免疫了。他很自然地攀爬上了城楼,一间房间一间房间地找过去。只可惜,这些人说的是倭语,他听不懂。再加上个个都是赤声裸体,实在是难辩出谁才是这座岛上的“岛主”。

既然斩首战术无法实施,刘致远也不在城堡内久留。他查到了城堡内只有四门火炮,再将水注满它们的炮膛之后,就匆匆离去了。因为这些火炮都是前装炮,被水弄湿之后,要费很大地功夫才能擦干,擦干了才能装弹药。所以,给这些火炮注水,最少能给陆战队争取十几分钟的时间。这十几分钟说长不长,不过,已经足够他们杀到附近了。

“怎么样?”刘致远在石城外,看到了那些完成侦察任务归来的特战队员。

“军帅,属下统计过了,这石城内有二十五门火炮,这是它们的分布图。”孙侯指着地上用小石头摆出的示意图,介绍道:“西面有十门火炮,我们都往里面注水了。北面和南面各有六门,我们也注水了。东面,也就是咱们准备突击的这一面,只有三门火炮,咱们也注水了。”

“好,很好。”刘致远赞扬了一句,接着问道:“防守的情况呢?有多少倭寇?他们有多少火枪?”

“军帅,这四周负责防守了只有两百来人。这些人似乎是真倭,他们只用兵,不用枪。不过,属下们发现了一些地牢,这些地牢内有很多人,不知他们是不是敌人一伙的。如果倭寇把这些人放出来,这对咱们会很不利。所以属下觉得,我们在发动总攻的时候,要先把这些地牢封死。等战斗结束了,再打开地牢。”

“嗯,你考虑的很周到。地牢内的人,不管是不是跟倭寇一伙的,他们如果出现在战场上,都会影响到陆战队的战斗。你的建议很好,以后作战的时候,也要采用这种战术来对待敌我不明的人。”刘致远赞赏地看着孙侯,心中暗暗高兴:士别一日,当刮目相看。以前只知道乱砍乱杀的特战队,现在已经懂得用各种战术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独当一面。

“军帅,现在能开始总攻了吗?”孙侯嘿嘿一笑,挠了挠头上的短发,问道。

“发出信号,让陆战队开始抢滩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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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连长,岛上发出信号了。”二连的连长凑到一连长身边,指着岛上连闪了数十的火光说道。

“两短三长,是进攻的信号。”一连长细数了那闪光的火光,下令道:“弟兄们,军帅有令,咱们偷偷上岛!”

夜黑风高,在黑暗中,陆战队员根本无法分辨方向,岛上的倭寇就更没发发现有人偷袭了。另外,为了让陆战队员更加快速地上岛,刘致远已经给他们放下了了十几条长绳。这些长绳绑在了岛上,他们只要踩在泥撬上,用手拉绳就行。而这些泥撬浮在泥泞上,就像是浮在水面上一样,可以轻松地向前滑去。为了防止士兵陷入泥潭,每一排的陆战队成员都会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用泥撬渡泥潭的方法真是个好方法。十分钟的不到,二百多陆战队成员就跨过了这两里多宽的泥泞,来到了预定的集合地点。

“你们分散到陆战队各排去,先将岛上的敌情跟他们讲清楚,然后负责带他们突击各个防守要地。”刘致远对特战队的成员说道。

“嗯,属下明白。”二十多个特战队员低声应了一声,然后分散到各个连排中指导战斗去了。

两分钟之后,这些新上岛的陆战队员对岛上的防守情况也都了如指掌,同时,各排还做好了分工。刘致远见众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就说道:“五分钟之内,各排潜入各自的战斗位置,看到本军帅的指令后,统一行动。”

“是。”

刘致远不再多说什么,偷袭战,在定海军已经演练过很多次了,他对手下的军队有信心。他一挥手,示意全军行动。

黑暗中,陆战队在特战队员的带领下,匍匐着向前行。因为要打偷袭战,所以,陆战队员都只带了一把军刀、一把匕首,而特战队员则是每人多带了一把铁弓。不管是军刀也好,匕首也罢,都被抹上了黑色麻醉药。这种药毒不死人,不过,能很快地将人麻倒。这些黑色的麻醉药,还能掩盖住刀锋的白光,真是用来打偷袭战的最佳用品。

很快,陆战队员就到了各自指定的战斗区域。特战队员一点都不含糊,张弓搭箭,瞄准了哨塔上的敌哨,各位陆战队员也是右手军刀,左手匕首,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就等着刘致远的一声令下了。

就在这时,一阵龙吟般的啸声直上天际,有如万马奔腾...

“弟兄们,进攻!”一名特战队员话音示落,手中的长箭已经出手,直取哨塔上那发呆的人。

陆战队员更不必说,他们如出笼猛虎一般,径直冲入敌堡之中,见人就杀,杀死人,还不忘放火。

霎时间,整个横屿上杀声冲天而起。陆战队四处杀人放火,刘致远也不闲着,他一人一剑一弓,冲到了城堡的出口处,遇人就杀。近身的用刀,远的就用弓...

“八嘎牙路!”

城堡内,很多倭寇狂叫着,他们的手中只有一把武士刀,连衣服都没穿就冲出来。

“呼!”

一阵风声响过,一支长箭重重地击穿了冲锋在前的倭寇,长箭透体而过,直穿了四个倭寇的身体,这才止住了去势。那些倭寇那里见过这么可怕的弓术,一个个躲到了石门之后,不敢再出来。

“你地什么地干活?”一个一身肥肉的倭寇探出了一个脑袋,这话刚一问完,一支长箭就给他的额头带来了一个死神之吻。强烈的冲击,将他的头盖骨掀飞,红的黄的白的四处飞溅,落到附近的倭寇身上,吓得这些人腿都软了。

这些倭寇,那里见过这么可怕的杀人方式,他们都哆哆嗦嗦地藏身于石墙内,不敢再露头。他们的耳中,只听得这可怕的一句回答:我,是要你们命的人!

ps:中午更新的一章内容少,现在大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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