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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连几天,除了吃饭之外萨菲尔一直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这些天天花板上也停下了漏水,萨菲尔可以一直坐在床上发着呆。虽然知道斐利纳斯女士的死完全是被院长的阴谋害的,但依旧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利兹每天都来敲门‘慰问’,估计又是监察司的日常探视任务。

砰砰砰……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还活着,利兹你可以走了。”这些天来敲门的只有利兹这个烦人的家伙。

“我可不是什么利兹,萨菲尔先生,我是米尔隆先生,我代表纳斯科夫学院对你表示慰问。”门外响起一个尖细的男子声音。

没等萨菲尔开门,门外的男子就用钥匙打开了门,一个穿着教师袍的瘦削的中年男子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咧着嘴笑着向萨菲尔致意,一双小眼睛眯成了缝。

“我们现在相信你的清白,也愿意继续顶着风险为你提供特殊的教学,只要……”米尔隆先生顿了顿,一双小眼睛直视萨菲尔的双眼,活像一个皇帝面前的弄臣,透露出奸猾的气息。

“只要什么?”不知怎的根本就高兴不起来,萨菲尔冷冷地问道,这个米尔隆先生想必也是为了利用自己才来的。

“只要你忠于普罗德帝国。”米尔隆先生满脸堆笑。

看着这戏谑的表情听到这句话萨菲尔更加不爽,“我一直都忠于普罗德帝国。”说完扭过头去看着窗外。

“恩,这样的话……”米尔隆先生拍了拍萨菲尔的肩膀,“来,小伙子,我们换个地方说话。”米尔隆先生显得十分高兴,瘦削的脸上笑得沟壑分明,就像没化妆的老年小丑一般。

“就在这说不好吗?”萨菲尔甩开米尔隆先生的手冷冷地说道。

米尔隆先生的笑容一下僵住,脸上立即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摇了摇头。“我和斐利纳斯是同僚,她常在我面前提到你,虽然她的死让人十分悲痛,但她的死全是院长的阴谋所造成的,你就没想过提斐利纳斯报仇吗?”

“报仇?”听到这个词萨菲尔蓦地转过头。

“对,报仇……来,我们边走边说。”米尔隆先生看到萨菲尔的反应一下露出了笑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外。

萨菲尔犹豫着,显然这又将是一次被利用……但是,既然可以报仇的话……萨菲尔掠过一丝惨淡的微笑,起身跟在米尔隆先生的后面。

“我们现在都知道斯塔文院长的阴谋是直接导致斐利纳斯女士死亡的原因,他理应受到制裁,但却逃跑了。”米尔隆先生见萨菲尔跟上后开始说着,“现在有足够的证据显示斯塔文院长和一个叫做魂誓的邪教组织有着联系,你知道吗?那天那个胖乎乎的包利队长的车队,在那天夜里被人袭击了,包利队长他们全军覆没,戒指被抢走了,而且在现场留下了黯月邪教的标志。是不是感到很高兴,听到监察司的人死了?”米尔隆转头瞥了眼萨菲尔。

萨菲尔没有任何表情,米尔隆先生的话总是感觉像是在试探自己似的,而且他的笑容里藏着一双犀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萨菲尔。

“你刚才已经说了要为斐利纳斯女士报仇,所以,现在事情很明了了,向斯塔文院长复仇就相当于向魂誓邪教复仇,你已经说过你忠于帝国了,现在我只问你有没有勇气,有没有勇气向他们复仇,如果有的话,你的教学就将继续。”两人已经到了一楼的大厅,米尔隆先生转过身眯着眼睛瞥视着萨菲尔。

总是问些多余的问题,萨菲尔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米尔隆先生。有没有勇气这种东西还用问吗。

“恩,看来我是多虑了。”米尔隆先生收起笑容耸了耸肩,“那么,请继续跟我来。”米尔隆先生拐过楼梯,走进地下通道。

“斯塔文院长利用你解开了火焰领主丝芮的封印,藉此魂誓邪教的活动最近也开始活跃,纳斯科夫学院教授你们魔法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保卫我们的祖国,你也不例外,萨菲尔,而且丝芮是因你而解开封印的,你有责任去面对她。”两人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响,两边墙壁上的火把勉强能照亮脚下的台阶,原本应该在这流动不息的符文全然消失不见。

火焰领主?那个红衣女孩就是被父亲重新封印的火焰领主?感觉她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大似的……传说中在她的盛怒之下一座城市能够在顷刻间化为焦土,被封印这么久解放后就没有一点报复行动?在这昏暗的通道里走了许久,两人终于来到了地下大厅入口,大厅里一片漆黑。

“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米尔隆先生站在大厅入口,声音突然变得有些莫名的紧张。

“你的感觉可真灵敏……”一个阴沉诡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紧接着一道寒光划过,米尔隆先生当即身首异处!大厅里的火把同时亮了起来,一个披着紫黑色斗篷的青年女子站在门口,舔着手中长剑上的血。身后大厅里是几个和她相同装束的人,都看着萨菲尔。

“吾等奉命,专程前来迎接萨菲尔先生。”青年女子抬起头,脸上涂画着怪异的紫黑色标记,朝着萨菲尔微微一笑,“回到真理之中,回到现实之中……”

“你们是?”看着米尔隆先生的头滚落下来,身躯喷着血踉跄地走了几步扑倒在地上,萨菲尔冷冷地问道,暗暗开始准备施放一道火墙。

“我们就是魂誓者……”

魂誓……青年女子话未说完,一道凶猛燃烧的火墙便冲她而来,她迅速跃起躲开了火墙,但后面几个教徒却反应没这么快,火墙从他们身上呼啸而过,他们浑身上下都被点燃了,惨叫着在地上翻滚挣扎了没一会儿便在火焰中再也不动了。

“你这个大笨蛋!”青年女子站在大厅中央,踩着化为焦炭的同伴尸体,一脸无奈。“你根本不明白你该恨谁该帮谁,斯塔文院长利用了你和斐利纳斯夫人没错,但开枪射杀斐利纳斯夫人的是谁?是普罗德帝国!为了延续统治他们不择手段,相信你也深有体会。我们,只是为了真正的自由而战,由于太过弱小不得已才使用了一些‘策略’。我们以灵魂起誓必将推翻普罗德帝国!”

“在别人不知情地情况下把人利用致死,这就是你们为了自由而做的事吗?你们不过也是想利用我罢了,对吧?”萨菲尔愤怒的大喊着,火柱接二连三的从地面喷起。

“他们和我们一样,帮助他们你能得到什么呢!”青年女子依次躲闪着。

“得到认可,得到整个家族的自由!”一挥手,一道火墙直冲向青年女子。

“看来交涉失败了。”青年女子一跃而起,“那么就必须为教会根除你这个祸患!”青年女子拔剑直劈向萨菲尔。

萨菲尔浮起一丝鄙夷的笑,在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将还在半空中的青年女子包裹其中。火柱消失后,青年女子重重地摔在萨菲尔面前。

“魂誓必胜!”一声愤怒的大喊,浑身是火的青年女子居然撑起身挥剑斩向萨菲尔。

萨菲尔只是一转身,剑劈在墙壁上,墙上依旧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死吧!”火焰的灼烧已经让青年女子的声音都变得沙哑含糊,青年女子依旧挣扎地朝萨菲尔走去,没走几步就跪倒在地。“死吧!”终于,扑倒在地不再动弹。

看着青年女子在火中慢慢化为焦炭断裂成几块,萨菲尔终于放下心来长舒一口气。她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才能坚持住的吧,在被灼伤的痛苦之中如此执念……

地面突然开始震动起来,顷刻间大厅就崩塌下无数土石,将萨菲尔压在下面。

地震?……萨菲尔的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

“看来是通过了……”

“现在他就交给你了,米尔隆。”“乐意为您效劳。”

耳旁响起几个人的交谈声,萨菲尔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地下大厅的天花板……不是地震了么……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勉强坐起来,环顾四周,大厅依旧完好,米尔隆先生和多贝利特神父站在身边。

“萨菲尔,你终于醒了。”多贝利特神父关心地说道。

“好了,现在交给我了,你可以走了。”米尔隆先生眯着眼睛笑着,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恩,是的,米尔……代理院长大人。”看到米尔隆先生脸色一变,多贝利特神父忙改口道。米尔隆先生脸上立即重新挂上了满意的笑容。多贝利特神父深切的看了看萨菲尔,开口想说什么最后却摇了摇头,叹息着离开了大厅。

“果然我相信你是对的,萨菲尔。”米尔隆先生转过头,满脸堆笑,伸手想要摸一摸萨菲尔的头。

“训练的事……”萨菲尔头一偏躲开米尔隆先生伸来的手,狠狠的盯着这个老谋深算爱说漂亮话的家伙,居然用幻梦来检验是否忠诚,对人戒备如此之深让人厌恶至极。

“明天开始,老时间老地方。”米尔隆先生依然笑着,毫不介意的说道,眼中却掠过一丝厌恶,“你的身手不错呢,很有培养价值。”丢下这句话后便立即快步走向出口。

这个米尔隆先生必然是抱着利用的态度无疑了,萨菲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但是他许诺给予力量……我会照你所说的办的,不过之后我就要按我自己的路走了,为了自由,整个格拉托尔家族的自由地位而战。

“你又一次借助火焰的力量,又一次利用火焰做契约之外的事……”丝芮的声音突然在脑中回响,“火焰每一次都忠诚地回应了你,你却一直让火焰失望。”

“我有我自己的计划,你只要在契约达成之前借给我力量就行了。”

“你打算和他们合作来博取他们的信任,你打算用我的火焰来将我熄灭?”

“这又如何?是我召唤出的你,你我之间已经有了契约,合作在报仇之前。”萨菲尔低语着,向圣坛走去。

“想想你的父亲吧,蠢货!他们不会给你任何地位,只会继续打压你!”

“我说过了我有我自己的计划!”萨菲尔舀起圣坛四周水道中的水,抹在脸上。

“哇……”一声惨叫之后,脑中再不响起丝芮的声音了。

“哼……”萨菲尔擦了擦脸,走出大厅。

“可恶的凡人!”火焰在阴暗的密室里四散,许久丝芮才重新凝聚出人形,看着手臂上的黑痕恼怒地低吼着。

“别生气了,还有事要干呢,你的回归典礼,让世人知道火焰回来了,让普罗德帝国无法在隐瞒这个事实。”

“尼约特,这些帐迟早要和你算清!”密室瞬间充满火焰,烈火从门缝间飞速冲向外面。

“喂!……咳……”不远处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就开始了吗,真是性急。”

火焰在夜空中划过,如一颗火红的彗星一般在普罗德帝国中散播着不祥和恐慌,经过村庄和小镇时便从空中落下,将它们吞没在火海之中。

“多么美丽的村庄……”在醉眼朦胧的守夜人惊奇的目光中,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从天上落下来的火焰中出现,“我迷路了……能帮帮我吗?”丝芮躺坐在地上朝守夜人招手。守夜人一脸坏笑伸手准备拉起丝芮揽到怀里,两只手刚一接触,守夜人叫都没叫出声便在烈焰之中化为焦炭。“在火焰的拥抱之中绽放吧!”丝芮在村庄中漫步,点燃周遭的一切,整个村庄黑烟弥漫火光冲天,周围都是惊慌的喊叫声和房屋的崩塌声。“逃跑?为何要逃避你注定的命运?”一抬手,一堵火墙在村子外蔓延,“你们的命运就是在火焰的高温中彻底净化。”火墙迅速合龙包围整个村庄,挡住绝望的村民的出路,惨叫声响彻夜空。

“萨菲尔……这可是全托你的福呢,接下来他们会怎么办呢?你又会怎么办呢?”看着脚下几个无路可逃跪下求饶的村民,丝芮抬头望着通红的天空喃喃自语。火海之中窜起一条火龙,将他们瞬间烧成灰烬,火焰在空中划出一条明亮的折线,扑向下个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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