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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为什么你让我如此骄傲!

第二天一早,秦天阳便来到医院,刚进入病房,便看到了早已清醒的言邢暖。

手术很成功,言邢暖头部的淤血已经彻底清除干净。

此时,言邢暖看着他,慢慢笑起来,嘴角弯起一点点,显出柔和的弧度,她一字一字地用微微颤抖气流说:“阿阳,过来抱抱我吧。”

凝固的空气好像被一个咒语骤然打破,又开始流动,秦天阳恢复了意识跟行动的自由,俯身吻住他,极轻柔而细致,言邢暖的嘴唇软得不可思议,牙关半开,秦天阳把舌尖探入缓缓地扫过一圈,又伸手,轻轻搂着她的肩膀,深怕弄疼她。

言邢暖笑得更深了一些,眉眼弯弯的。

刚做完手术,麻醉的效果还残留在身体内部,所以这时言邢暖还感觉不到痛,但身体经过长久的手术,隐隐也有些疲倦,她在说完一些话的时候,便感觉到了疲倦,但又舍不得继续睡下,于是只好睁着眼,一眨不眨地望着秦天阳。

秦天阳看着她孩子气的表情,顿时便笑了,但一看言邢暖笑眯眯地看着他,眼睛弯成月牙似的湖,波光鳞鳞地闪。

秦天阳顿时便感觉无力,这丫头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一眼就能把人定住。

这时医生在外面敲门:“病人醒了吗?我们要准备检查”

“好!”秦天阳连忙过去开门。

医生一进门就看到言邢暖的弯眉笑眼,惊叹:“哟,这么快就精神了!我们还说担心连续两次手术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问题呢,呵呵。“

现在是很精神,可是等麻药的劲儿过去,问题就来了。凌晨时分,秦天阳眼睁睁看着言邢暖的呼吸渐渐急促,瞳孔发散,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熬疼是最无奈的一件事,漫无止境,苦不堪言。

陆枫和柳莺在晚饭后过来探视,顺便给秦天阳带了份吃的。陆枫主动要求陪床,被秦天阳随手拒绝,自然他也不坚持。加护病房里还有一张空床专门是给家属准备的,陆枫把秦天阳劝到旁边先去睡,好歹现在有他们看着,睡一觉晚上好顶班。

这两天天心力交瘁,刚从英国坐飞机赶过来,又连续一天一夜没休息,秦天阳也实在是累得狠了,再怎么感觉不放心,一沾枕头还是昏睡过去,病人探视有时间限制,陆枫他们临走时言邢暖拦着没让叫,秦天阳就一直睡了下去,言邢暖微微偏过头看着秦天阳沉睡的脸,疼痛像潮水一样淹没她,脑部的神经,似乎在内部轰炸一般,每一条神经似乎都接连着一个爆炸点,激烈的痛楚从身体的内部咬出来,沉重的钝痛让人连气都喘不过来,言邢暖疼得厉害了,实在忍不住,轻呼了声。

灯没有关,昏黄昏黄的灯,闪烁在眼前,看到自己眼前越来越黑,胸口好像压上了一块大石,怎么都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模模糊糊的好像失陷在某个梦境里。她看到熟悉的楼房和熟悉的街道,她到父亲拉着母亲的手在她面前缓缓走过,回头微笑。

乌云沉甸甸地压在头顶,她想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看到秦天阳远远的站着,他的表情急切,动作却像被拉长的慢镜头,激烈的声响在她身后不断轰鸣,穿过街道和楼宇,淹没了一切。

那些无数次在经典灾难片中看到的镜头被一帧帧重现。她看到路段的轰塌,树木倒落在眼前,高楼的玻璃碎成一场暴雨,在半空中支张着晶莹而尖锐的棱角。她看到无数的车辆兜着圈,四处碾过人,无数的尸体在路边横躺,鲜血四溅。

秦天阳远远的跑过来,终于跑到了她的面前,他的身体在着火,火苗从他的皮肤里窜出来。言邢暖伸出手去,火焰从秦天阳的手掌传到她的掌心,车辆恰恰在她面前碾过他的身体,支离破碎……被撕裂的错觉,多么熟悉。

秦天阳在睡梦中听到言邢暖沉重痛苦的喘息声,一瞬间被惊醒,跑到言邢暖床边。言邢暖闭着眼睛在挣扎,额头上全是汗,呼吸浊重不敢动他,秦天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却不敢动她,拼命按铃。医生一溜小跑地过来看,言邢暖已经自己醒了,眼睛茫茫然地张着,显然是痛得懵了。

医生拨开秦天阳好一通检查,最后半吞半吐地提议,看现在这情况,应该是两次手术对脑部产生了一定的效应,脑部的神经在刺激着她,所以会产生疼痛,熬过这疼痛,就没什么事了,但看目前的情况,是不是给她打一针吗啡。

秦天阳拿不定主意,只能看言邢暖,言邢暖愣了一会儿,极慢地点下头。

那得多疼呐,秦天阳难过地想,让她这么受不了。

打完针之后言邢暖平静了很多,秦天阳看医生出门,拉凳子坐到床边握住言邢暖的手,言邢暖偏着头,用一种极乖巧的眼神看着他,无比的温润而依恋。

小混蛋……你就是爱逞能,然后让我心疼!

秦天阳小心地摩挲着言邢暖的手背,血管还肿着,下午打了太多吊针。连续两次都手术,尤其还是脑部手术,对人体的神经本身就会产生很大的刺激,在言邢暖再次进入手术室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足够的心里准备,但看着她手痛,心里依然感到无比的心疼。

可是,为什么你让我如此骄傲!因为你的坚强,让我忍不住更加地爱你!

秦天阳坐在言邢暖床边陪了一夜,天快亮时实在顶不住眯眼趴着睡了一会儿,言邢暖缓慢地移动手指触摸秦天阳的鼻子和嘴唇,贪恋这种触手可及的感觉,所以舍不得让你回床上去睡,言邢暖心想,就让我任性这么一次吧。

陆枫清早过来送洗漱用品,秦天阳洗漱完后几把言邢暖托付给他,自己走到隔壁床上去补眠,陆枫看着言邢暖微笑,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言邢暖笑了笑,伸手招了招,让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感觉怎么样了?还痛吗?”陆枫坐下轻声问。

“好多了……”言邢暖欲言又止,似乎想问什么却又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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