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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积沙成堆

疯狂的滚回帝国计划——《死神忏悔录》

在沿着河道上方的密林前进的这几天中,他们发现了河道里不断的有被遗弃的帝国军人尸体,就这么一路掩埋,一路从尸体上挑取合适的装备,除了腰间别着可以用来投掷的半兽人手斧,斯科的队伍几乎变成了一支帝国标配的步兵方队。这些未及腐烂的尸体,也说明之前这里发生过一些小规模的战斗。

斯科期待遇到一个幸存者,以便弄清这些帝国士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直到人们看到一个老年随军牧师抱着一个垂死的帝国军官坐在地上。

人们的出现并没有让牧师表现的如何欣喜,他只是专注的照顾着他怀里抱着的军官,这是一个男爵有着三级皇家骑士的袖标,身受重伤已经奄奄一息的他,躺在牧师的怀里,已经完全安静了下来,连呻吟都很微弱,即使帝国牧首(牧师的首领)在这里,也救不了他的命。

牧师安静地照顾着这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他用草叶垫高了军官的头,清理着他沾满血迹的头发上的杂草,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块干肉,撕成很小的丝条,轻轻分开他的嘴,把肉丝送进他的嘴里,然后再把清水一点点的滴入,以至于不会呛着一个垂死的人,当这一切做完以后,牧师嘴里隐隐地低唱着安魂歌。

大部分士兵平时都不愿与随军牧师打交道,因为他们古板唠叨,整日的在你身边说着没完没了的清规戒律,随时会跳出来指责你,而且他们真正的救治效果也不是很明显,无非是缓解一下疼痛,撒上一些驱赶苍蝇和蚊子的药水,但任何一个士兵在临死前,最想见到的人却是他们,给自己一个向神追思祷告的机会,原谅自己生前所犯下的错误,以便死后能升入天堂。

所有人一直静静地看着军官在安魂歌中慢慢地死去,他的死去,并没有让在场的人感到的悲哀,甚至有些羡慕起来。能有一个牧师在自己死前颂歌吟唱,那原本是这些溃兵一个无法实现的梦想。

牧师一咏唱完,隆德斯就迫不及待的走过来问道:“嗨,老头!你们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牧师继续沉浸在对亡者的哀思中,整理着死去军官的容装,只是默然地回了一句:“都死了,除了我都死了。”

斯科拦住了又要继续追问的隆德斯,对着牧师恭敬的说道:“作为神使,你已经送走了亡者,请你眷顾生者,这里随时都会有野蛮人出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牧师缓缓的抬起头,木然的眼神恢复到往日的明亮。此时斯科才知道,四个月前,帝国军队的确从梅娜斯登陆,只不过,不是五万人,而是十五万人,但刚登陆还没有站稳脚跟,就被野蛮人冲散了,他们甚至连次像样的进攻都没有,就开始溃败。

击败了帝国登陆军队的野蛮人主力,又调头向环绕卡洛斯平原的直乎德防线聚集,准备冲破防线,一举拿下罗德王朝帝都卡洛斯。野蛮人只留下了两个军团(一万人)清剿流窜在广大沦陷区的溃兵,这一万人追着总数超过十万以上的溃兵,依然是胜券在握,到处都是追疯了的野蛮人和逃疯了的帝国军人。这个死去的军官,是一名统领六百名帝国士兵的营长,在溃兵的大潮中,他们还算做到了整编制的撤退,只是最后被驱赶到河谷,遭到了野蛮人覆灭性的屠杀,这个叫罗恩的牧师躲在树上,才免逃一死。而且他提供了一个线索,在前方不远处有一个亮甲人的简易堡垒,正在被大概两个中队的野蛮人围攻。

众人刚在登陆军队被击溃的坏消息中纠结着,斯科又命令大家向被围困的亮甲人堡垒开进,在他们看来,这形同自杀,既然登陆已经失败,那此行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了,他们争吵着要返回出发的城镇。

这次是兰帕德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我们为什么要跟着你去送死,我想活着!”

斯科摇了摇头,蔑笑道:“梅娜斯登陆作战已经失败,出发的城镇也可能已经沦陷了,我们无路可走了,而且我们没有粮食了,亮甲人那里有我们需要的补给,我保证他们加入会我们。”

兰帕德瞪了一眼斯科冷笑道:“哼,你说出发的城镇被占领就被占领了,即使被占领,我们也可以躲在森林里,野蛮人不会进去的,我不去送死,我好不容易从野蛮人手里逃出来活到现在,我要往回走,进森林。”说完,兰帕德向队伍招了招手,带动了队伍中三分之二的人跟随,包括罗伊德身边的四个弓箭手,眼看着队伍就要散去。

隆德斯拎起战锤,就准备向兰帕德的脑袋上砸去,被斯科拦了下来,对着将要散掉的队伍大声的喊着:“野蛮人当自己赢定了,只留下一万士兵,追着我们十万人跑,他们战线拉的太长,就如同在悬崖上用一根女人的劣质丝带吊着一只比蒙巨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丝带轻轻剪断,还给那个倒霉的女人,然后抱着她回家,让比蒙摔下悬崖去死吧!胜利就是这么简单!”

离开的人们开始停下来,回过头看着斯科,斯科继续激情慷慨说道:“难道你们不想复仇吗?!不想回家吗?!记得河道一战吧,我们痛杀了野蛮人,让强壮的食人魔发出了女人般的尖叫,如果这十万人,都敢于和野蛮人作战,结果会是怎么样?比蒙巨兽同样也会发出女人的尖叫!”

斯科突然转过头了,指着听得入神的静香梅思关切地说道:“嗨,树上的毛毛虫子掉进你的皮甲了。”

静香梅思立刻吓得花容失色,本能的尖叫了一声,开始抖动着她上身的皮甲,斯科满脸坏笑的对着众人说道:"就如同这样的尖叫。"

队伍发出哄然的笑声,不乏有人笑的前仰后翻,本来紧张的气氛,也瞬间溶解了。

静香梅思明白自己被耍了,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瞪了斯科一眼,绯红着脸低下头来。

斯科一边向队伍走去,一边说道:“我的爵位是子爵,世袭皇家骑士团成员,按照帝国法典,在战乱时期,我有权利募集一万人以内的私军,并任命各级军官。你们都是有经验的老兵,将来都会在我的军队中充当重任。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归拢溃兵,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现在亮甲人那里,有我们需要的食物,药品,而且我有信心让他们加入我们,即使你们现在回去了,就能逃脱野蛮人的追杀吗?一小撮人在这么大的沦陷区,是无法存活的,我们只有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越滚越大,就能一直滚回帝都去,沦陷区到处都是溃兵,这很容易的。”斯科夸张地舞着双臂,坐着滚雪球的动作。

人们在短暂的笑声之后,安静了下来,仔细的思考着斯科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滚回帝都,的确是个疯狂的想法,但也是个可以说得通的办法。他们已经经历过与野蛮人的战斗,野蛮人没那么可怕,他们胜利了。野蛮人已经与亮甲人开战,出发的小镇,包括这无边无尽的森林,不再是安全的,他们开始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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