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歌面不改色仍然是那副憨憨的表情,与一个凑热闹的百姓没有两样,他的运气不错非凡境的时候便获得了一个小神通,神觉通!秦歌曾经在大荒书看过此神通的介绍,可以敏锐的觉察到周围人所持的态度,心性愈是坚定之人神觉通愈难探清真实想法。
这就好比一副明镜,可以照出他人心中的真实想法,哪怕你面如亲和长者相只要有丁点的不轨之心就难逃秋毫明察。秦歌敢肯定非凡境的玄妙神通是神觉通也亏了那倒霉的偷儿,秦歌转身离去时分明感受到一股明显的恨意。
这偷儿只不过是个凡人不会玄妙的术法,他的恨意当然无法形成实质的伤害,正是循着这个疑惑秦歌才对照了非凡境所得神通,细心之下周围人的喜怒哀乐了然秦歌心上,其中更是窥得几个重要的讯息。
几个坐在茶馆二楼喝茶的中年人,他们看上去有些奇怪,打扮的斯斯文文却长了张略显狰狞的脸,喝茶的动作有些笨拙就好像狗熊掰棒子。秦歌测试神觉通的时候把他们几个也逮了进去,一试之下不禁大吃一惊,这三人竟然是来自鹫牙谷一带的响马!
周家商队此次出行桐日城早早被这伙绰号“黑狼”的响马盯上,他们的胃口很大想要将整批货物吞下,不过周家在东洲也的的确确名声不小,忌惮之下这才派了几个眼光毒辣的弟兄混进鸣海城探听情报。
这些响马杀起人来不眨眼,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手头上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命,自然也都有些本事,不过这些本事在秦歌看来不过孩童耍着王八拳,他们心中的小九九秦歌不费吹灰之力便探的一清二楚。
若有所思的收回目光,秦歌忽然觉得有些好笑,这偷儿窃了别人的东西自己仗义出手,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发现神通所在,这么说来还要谢过这位不知名的偷儿。“别打了,别打了,大伙把他送官吧,打死了还得惹上官司。”
此话透过秦歌“情真意切”的演绎显得格外真诚,那些个义愤填膺的游侠儿一听还得惹上官司纷纷住手,他们只是一时气愤才没收住手,轻易害人性命这种事他们可不敢乱来,纷纷住手只把那名偷儿围在中间。
直到这时秦歌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偷儿,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体格瘦弱,看上去好像几天几夜没有吃过饭一样,眼中透着浓浓的恨意仿佛秦歌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
“小兄弟,你为什么要偷东西呢?”试了试神觉通秦歌却发现无法看清半大孩子在想些什么,连那些久经沙场的响马都只能任秦歌予取予求,这小小偷儿竟有如此心性,秦歌只能探清一股强烈的敌意。
“诶,这个孩子为了治他娘亲的病,时常出来干些偷盗营生,各位好汉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把他送官咯,不然他娘知晓定会活活气死。”一个苍老的声音在秦歌的身侧响起,吸引了围观者的注意。
秦歌的眉头轻轻一挑,没等那位颤颤巍巍的老太太说完已经弄清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原来这半大的孩子名叫薛衡易,已逝的父亲是个穷秀才,母亲本是大家闺秀只因为和其父相恋背着家里跑了出来。日子越过越艰难,穷秀才得了一场大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一屁股债,最后还一命呜呼把这些债务全部留给了孤儿寡母。
薛衡易的母亲本是大家闺秀,过了这么多年的穷苦日子加上积劳成疾,身体早就千疮百孔。家里的重担自然而然落到了薛衡易的肩上,可惜他毕竟是个半大孩子,出去打些零工贴补家用还行,要想买药救治老娘终究是不够。无奈之下这孩子时常行些偷窃之事,有的时候被人发现了乡里乡亲的也只是训斥几声便放过了,顶多挨些拳脚。
薛衡易天生手脚灵活,久而久之倒也摸索出了一些门道,被抓的次数渐渐缩少,成了鸣海城一带有名的偷儿。这一回撞上秦歌算他倒霉,否则现在早已把迟缓的游侠甩开逃之夭夭。
一会的功夫好心的老太太已经把薛衡易的身世说了一遍,虽然有不少人同情他不过更多的人还是吵着要把他送去官府,其中以被偷者胖大婶最为激动,叫嚣着打断薛衡易的腿。
说起来秦歌与薛衡易童年时的遭遇极其相似,苦难的不像话有的时候几天也不一定能吃上一顿完整的饭,冬无暖衣春无伞,赶上头疼脑热只能多喝些水祈求病早点好,不然的话又是十天半个月纠缠不清的难受。
相同的遭遇让秦歌十分同情薛衡易,这世上没有谁是天生的恶人,若是在适当的时候拉他们一把说不定就会改变他们的一生。“这位大婶,反正也没有造成损失,不如给这位小薛兄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如何?”秦歌憨声憨气的说到,活脱一个多管闲事的庄稼汉。
“要你管!你个脏不拉兮的乡下人,我看你们就是一伙的,天杀的穷鬼!”人的优越感往往不考虑实际情况,越是底层的人越会因为生活环境的恶劣而扭曲心灵,气喘吁吁的胖大嫂恨不得看些个皮开肉绽的把戏方才尽兴。
围观的百姓哗然,秦歌只是个外来人,胖婶的儿子是鸣海城的一个铁匠,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他们可不会向着外人,千夫所指针对被孤立的秦歌与薛衡易。
刚刚被招募的游侠儿的不敢胡乱插手,他们还指着护卫周家商队赚一些钱财回家过个好年,要是因为多管闲事而丢了这份差事真是得不偿失,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在心里祈求秦歌安然无事。
茶馆二楼的几个响马也把目光聚焦到秦歌身上,虽说此行探听情报为主,头目吩咐过不要惹事,不过这平白无故的热闹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先过了眼前的瘾再说。
“这位大婶,您这么说就不对了,外乡人就一定是贼么?若是这么说几个月后商队到了桐日城,我们这些护卫也都成了贼?这上哪说理去。”秦歌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婶问到,软钉子丢的十分到位,把周围的外乡人拉到同一阵营。
“谁敢说我老娘?!”唇枪舌战秦歌并不擅长,不过对付一个刁蛮的婆子总归还是有些优势,正当他暗松一口气准备好言相劝时,又一个鲁莽的汉子闯了出来。
“哇~你个兔崽子怎么才来,这个外乡人的痞汉把你老娘欺负的惨,快帮我揍他,还要那个不要脸的偷儿!”胖婶见做铁匠的儿子来了顿时底气大增,在她眼中儿子一个手就能收拾五、六个秦歌,至于薛衡易,她一屁股就能坐他个半死!
秦歌看着面前的高大汉子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峰回路转这句话不止是可以用在坏事往好事转变,反着来的时候一样那么突然。“这位大哥,我们有话好好说。”
收拾掉这位七尺大汉对于秦歌来说也就是眨眼的功夫,不过这样一来他也就暴露了自己的实力,二楼的几个响马探子,周府的外院副管事,还有那么多围观的百姓,秦歌不可能一股脑把他们全部杀光,低眉顺眼能够解决这个矛盾他当然不会拒绝。
“少废话,敢欺我老娘,给我跪!”胖婶的儿子名作张铁生,有个绰号叫作铁牛,高如顶篷,力大如牛,身体上下硬如钢铁一般,三五个青年汉子不是他的对手。铁牛有一个骄横娘,他的个性潜移默化受到影响,鸣海城提到这对母子无不闻风丧胆。
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铁牛的掌力估摸得有好几百斤,这样一掌落在普通百姓的肩膀上还真就跪了,秦歌正犹豫着要怎么演上一场才能脱离窘境,一个黑影一下子蹿到他的面前,一把顶开秦歌。
“有什么就冲着我来!”薛衡易梗着脖子道,倔强的他不想承秦歌的情,像一头小狼崽眼放狠厉,凶恶的瞪着铁牛与胖婶。
“小兔崽子,看你嘴硬!”一击落空铁牛走了重心踉跄了好几步,恼羞成怒的大汉挥起砂锅大的拳头砸向薛衡易,这样一拳砸在小薛瘦弱的身板上估计一年半载都下不了床。
眼睁睁看着铁牛当着他的面收拾薛衡易,秦歌相信魁在世也会忍不住出手,什么狗屁低调做僵眼下救人才是正经事!“你。。。”秦歌的话音刚起了个头,另一个声势更足的声音抢在他他之前吼了出来,把秦歌剩余的话硬生生堵了回去。
“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捣鼓什么呢?”从外围挤进一个青衣公子,该有二十二三岁,手里提了个鸟笼,看那浮夸的步子不禁让人联想他是不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义正严词的站了出来。
“二公子,您怎么来了。”看清此人模样周福吓了一跳,搓着双手满脸殷勤的迎了上去,这位油头粉面的公子正是周府的二少爷。
“嗯~被爹关的有些闷了,今日解了禁足出来走走。”周二少有气无力的说到,前些日子与鸣海城另一大户孙家的少爷喝的多了,两人在街上与官军一位校尉起了冲突,就因为这事周二少被禁足一月。
“周家难不成想仗势欺人!”铁牛的娘亲胖婶也不是省油的灯,从来就只有她们娘两欺负别人的份哪能吃半点亏,这回硬着头皮也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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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鬼喊抓鬼》的作者究竟是从事什么工作的,完全看不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