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和江独秀一起吃过饭之后,周雨生也渐渐和他混熟了,这几天偶尔还在网上聊聊天什么的。周雨生逐渐发现江独秀也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不善言辞,那天的情况只不过是因为在喜欢的人面前紧张罢了。
对此周雨生不由感到啼笑皆非,这家伙怎么可能追得到王雪纯那样飞扬跳脱的女孩嘛,两人的个性格差异太大了。不过江独秀还是很有绅士气度的,对于王雪纯故意表现出的和周雨生的亲密关系他好像一点也不在意,就像是在说明‘你们好你们的,我喜欢我的’一样,这也让王雪纯那个准备让他死心的计划胎死腹中了。
以前周雨生在雕刻时光做义工,是为了填补自己的空虚。那时候他一般每星期要去店里做四天三十二个小时,一般都是中午帮安安顶顶班什么的,可是现在他除了做做学生会的日常外,基本上一有空就往店里跑。
所谓的学生会日常,是手电、垃圾和查寝。都是司徒舟负责的纪律部一块的任务。听说帮他分担一些工作就能把社团报批的事搞定,周雨生也就没什么怨言的做了。其中帮忙捡垃圾和查寝室还好理解,手电却不是很好说了。
因为这个手电牵涉到一个很不好的习俗,就是每天在两三个操场间,都有情侣过了熄灯时间还在摸摸抓抓。真的是一棒就能打死好几对野鸳鸯,所以周雨生很多时候在纪律部的人没时间的时候,要来客串一下拿手电驱赶人的工作。
前几天他对凌寒说起了内外兼修的江独秀,凌寒也对江独秀能练成铁布衫这样的功夫啧啧称奇,因为这门功夫的确要勤学苦练才能大成。不过那之后凌寒绷紧小臂,让周雨生用全力去捏试试感觉,周雨生一试发现凌寒的手臂竟也硬如坚钢,让人无法撼动。
之后凌寒专门讲解,周雨生才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凌寒也会这铁布衫的功夫。原来凌寒练的并不是铁布衫,而是暗劲练通全身,伐毛洗髓,基本上筋骨皮毛都成了铜皮铁骨,因此没有必要舍本逐末再去练什么铁布衫功夫。而且是药三分毒,练铁布衫的人每天都要涂抹一些药物在身上,长此以往毒素必然危害身体。
这一天,凌寒刚刚下课,就接到了凌寒的电话,说是辅助他修炼‘天火同人’的器材终于运到了。对此周雨生感到大为振奋,要是他以后的每一拳都能像凌寒一样有从内部破话木头分子结构的能力,那什么金钟罩铁布衫都是白扯。不知为什么,在无形中周雨生已经将江独秀当成了超越的对象。
不过等他感到店子里一看所谓的辅助器材,一下子就失去了兴奋感。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原来所谓的器材竟然是一个青石制成的大磨盘和一个水牛皮制成的水袋。而且这个青石的磨盘还不是旧社会那种夫妻二人一起推的那种,而是老驴拉的那种重达四五百公斤的大磨。
“凌天这小子办事效率挺高的嘛,还真从武当山把这玩意给我运来了。”凌寒咕哝道。
周雨生:“师傅你搞这么个磨盘来干嘛,难道你要让我来拉?我可不是叫驴啊!”
凌寒:“孺子可教,还真是让你来推的!说什么叫驴不叫驴,小心我卸磨杀你这个小驴。这东西练柔功的时候你师父用过,你师祖也用过,难道我们都是驴不成?”
周雨生:“你……你妹啊!那这个水袋又是怎么回事,我现在的一击有几百斤力道,还用的着这个东西吗?就算要打,打打木桩也足够了吧。”
凌寒:“少在这唧唧歪歪的,师傅说的都是对的。你什么时候能够把这个水袋打爆,再来跟我说你很能!”
周雨生哈哈一笑说这还不简单,然后使一招龙拳中变拳为爪挖人眼睛的‘双龙抢珠’向大水袋捅去。正所谓受力面积越小,压强也就越大。更何况周雨生现在练成明劲,每一拳都有百斤巨力,这一爪下去要是抓在钢板上估计也能留下印子。
可是偏偏他这一抓之力抓在了水球上,却像是泥牛入海,千钧巨力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这时候周雨生也看出一点门道来了,怪不得凌寒用那么笃定的口吻说自己打不破这个水袋呢。正所谓抽刀断水就是这个道理,水牛皮本就很厚,水又能够均匀的把力分散开来,要想打破谈何容易。
由于周雨生下午还有课,所以试了几次发现无法奏效之后,周雨生也就放弃了再次尝试的念头。从雕刻时光到寝室的路上,周雨生都一直在思考着击破这个水袋的方法,不过暂时没有什么好办法,恐怕也只能等自己的力量再提升几个档次之后再去尝试了。
结果等周雨生来到寝室楼下的时候,竟然发现这边围了一群人,而且大多都是住在学院五舍楼的对外汉语专业的牲口。等挤到人群中一看,周雨生不由大为吃惊,因为这里竟然有人打架,而且其中一方正是周雨生的好友陈一鸣。
陈一鸣的对手是一个看起来很精明强干的青年,此人长得不是很英俊,但却给人一种阳刚的感觉,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练功服,和陈一鸣那一套黑白相间的校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磊……你答应我不管谁输谁赢,不要告诉她,好吗?”陈一鸣说道。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们TMD还以为你死了呢,你知道师傅和小妹他们有多担心你吗,嗯?!”阿磊怒道。
“那就废话少说,来吧!”陈一鸣冷漠道。
这陈一鸣和阿磊辅一交手,周雨生就感受到二人是真的有功夫在身的人。光这‘头要顶,颈要挺,身要直,胯要坐’的站法,就不是一般人所能完成的。陈一鸣和阿磊的步子不丁不八,出拳刚猛如山岳,显然师出同宗,练的正是李书文一脉的硬八极。
此时周雨生终于明白自己手上那本八极拳的秘籍从何而来了,他不由想起当时陈一鸣将那本八极拳秘籍拿给他的时候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现在想来大概是他从什么地方了解到自己和顾少铎的赌约了吧。
只是周雨生来到之江大之后从来也没有看到陈一鸣练过一天的拳,显然他的功夫是荒废已久。一个练武之人讲究的是拳不离手,一日不练手脚慢,两日不练就丢一半,何况陈一鸣这种荒废了很久的人,没有瞪眼看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两人交锋两三回合,就已经高下立判。有句古话叫‘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八极拳最是讲求临敌以堂堂正正之师,从正面将敌人一击而溃。因此二人打开大合的对攻了几局,陈一鸣已经被打的喘不过气来。
事实上,在阿磊心目中,陈一鸣一直是一个不败的战神。在今天之前,他也只是想将他打醒罢了,而没从有想过自己能够把他打败。因为他们以前比试过八十七次,而陈一鸣未尝一败。他并不知道在陈一鸣身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们再见面时,原本的那个充满激情与朝气的陈一鸣不见了,他眼前的只剩一个被酒色掏空了的大学生。
在今天,第八十八次的比试中,陈一鸣真的败了。同样的拳法,同样的路数,陈一鸣竟然被阿磊死死的压制住了,根本形不成有力的反击。阿磊只是用一招‘贴山靠’就抢进了陈一鸣的内圈,然后再使一个大架中的‘探马掌’,陈一鸣一下子被打倒在了地上。这之后陈一鸣便很光棍的直接拱手认输了。
“我已经说了吧,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再打拳了。”陈一鸣好整以暇的整理了一下衣服说。
“这究竟是为什么,以前的你究竟去哪了!回答我啊!”阿磊咆哮道。
“没有为什么……如果硬要说的话,就是‘它’很脆弱。”陈一鸣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这一刻谁也没有发现陈一鸣的眼神中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