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酒,没酒,走开走开,天天来,真是烦人!”掌柜的没好气的道。
“什么没酒,我都闻到酒香了。”疯道士自顾自的,竞走向我们这桌。
“哎,疯道士,今天袁大人可在这里,你可不许抢我的酒。”徐大卫站起来把酒藏在身后道。
原来这便是疯道士,我仔细看去,却见他一身脏兮兮的道袍早已辨别不出颜色,头发乱糟糟的,满脸污垢,一身酒气,身后背着一个斗大的葫芦。
“嘿嘿,这位大人。”疯道士嘻嘻笑着,道:“赏口酒吧。”
我笑笑正待回答,却见他不知怎地便跌在徐大卫身上,等到他起来时,徐大卫手里的酒壶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谢大人赏赐,嘻嘻嘻。”疯道士嘻嘻笑着,竟就这么一路走了。
“不要追了,掌柜的,再上一壶。”我拦住徐大卫,回头问萧四道:“那疯道士可是会武功?”
“看不出来。”萧四道:“他身上全无劲气贯体的样子,要么全不会武功,要么便是绝顶高手。”
“怎么讲?”我好奇的问道。
“武功有数重境界,像我这种的,是练力的,身体肌肉纹理便与常人不同,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来。往上一层是练气,那便是江湖人士了,往往太阳穴高耸,眼睛精光四射。再上面便是炼神,这种人看起来和常人无异,但是周身气场如渊如岳。最后一层便是返虚了,这时候看上去普普通通,只是却身怀绝世武功,这种人只在传说中听过,几乎没人见过。”
“屁个传说。”徐大卫恨恨的道:“就是个小偷。”
吃完饭回到衙门,已经很晚了,洗洗便准备去睡,萧四却忽地叫住我,递给我一个信封,眨眼笑笑,我感激的瞧了他一眼,谢谢他在没人的时候给我,省的我尴尬。
回到房里,信封上一行娟秀的小字:袁大人亲启。
我犹豫了下,打开信封,抽出里面的纸笺,竟是一首七律:
荷本出身污泥中,夏来花开却映红,只道君子莫近前,反惹淤垢水塘东。
读完不禁哑然失笑,这是在做什么?劝我不要接近她?似乎是明确的告诉了我她出身不洁,希望我不要接近她,免得惹来一身麻烦,我叹了口气,对于出身我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只是这些都不是不可原谅的,难不成她只希望做我的情人,隔三差五的去幽会一下,我心中不免感伤,她的思想还是停留在古代,女人永远的都生活在男人的阴影之中。罢了,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第二天照旧是发状纸排号,又是一天折腾,但是因为前一天有了些经验,所以没那么疲于奔命,但也累得够呛,晚上的时候徐大卫跟我说要招收捕快,开堂审案需要有人叫原告,叫被告,还要有人去打板子,这些事情一个徐大卫是远远不够的,我想来觉得有道理,便同意了,只是……从哪儿去找捕快呢?
现在去贴告示招人肯定是来不及了,我和徐大卫他们思来想去,我忽地灵光一闪,想起了那天我刚到梅县的时候在大堂里见到的那几个假捕快。
“他们?他们行吗?”徐大卫道。
“你跟他们也就半斤八两,我那天见他们穿着捕快的衣服还挺那么回事,你明天一早给我去把他们叫来,记得让他们把衣服给我洗了。”说着,我瞅瞅徐大卫身上那件油不拉几的衣服,补充道:“你也给我把衣服洗了。”
“嗨,我一大老爷们,衣服将就着就成了。”徐大卫打个哈哈想混过去。
“嘿,你敢玷污了衙门的形象看我不抽死你。”
“唉,大人啥时候把柳姑娘给娶了。”徐大卫抱怨不成便揶揄道:“我们也好有个洗衣做饭的。”
“嘿,就算我把她娶了,你给她洗衣服还差不多。”我瞪他一眼,断了他的痴心妄想。
这两天劳累辛苦,晚上早早睡了,早上醒来只觉得腰酸背痛,打个哈欠挣扎着起床,洗漱下便到后院赶徐大卫去找人。却看到萧四早早起来了,正在练武。
我见他拿着一根竹棍在那随意挥舞,虽然没有虎虎生风,但是一挥一舞间却又判然之色,棱骨分明,这一棍子挨上去只怕不会轻饶。我忽然想起来,便问道:“萧四,你觉得我能练武不?”
萧四停下来,细细打量了我一下道:“大人身子羸弱,怕是不适合练我这种路子。”
“那我适合练什么?”
“养气或许合适,只是我也不会。”
“那你会轻功吗?”
“不会。”萧四摇头道:“我跑起来不比那些会轻功的人慢,即使遇到断崖之类的,跳跃过去,那距离也比他们差不了多少。”
我有些失望,望见萧四手里的竹棍,忽地想起来我们似乎少了点东西,便问道:“你这棍子哪来的?”
“那边有片竹林,我随便采的。”萧四道,“怎么?”
“嘿嘿,再去采几根回来,我要做水火棍。”
今天来领状子排号的人已经是少了不少,萧四和高通判两个人在前面足够应付。徐大卫在中午的适合把人领了过来,一共七人,我挑了挑,留下四个看起来还算老实肯干的,开始特训。
训练的第一课,便是仪态。
这仪态十分重要,在大堂之上,两边水火棍敲着,咚咚咚咚的响,然后整齐划一的喊着威~武~,那才有个审案的样子嘛。
只是这帮混混平日里嬉皮笑脸惯了,怎么说都是一副无赖模样,我终于按捺不住,抽出萧四做水火棍剩下的细小竹条,开始抽人,哪个不好好站着,不好好喊话,立马便是一棍子上去。当然,有赏有罚,我许诺做得最好的那个可以得到半钱银子,这两招一处,这帮人立马老老实实的了。
见到方法凑效,我心中得意,只是时间有限,我只能教一课,只是希望这一课可以应付明天的审案。
及到下午的时候,便已经没人领状子排号的人了,我把剩下的状子翻了翻,多半是鼓夜魔的案子,那些被害者的家人多半已经离开了这个是非和伤心之地,只因为鼓夜魔抓捕归案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都不一定。我和高通判研究了下明天能轮到的排号,并无什么复杂的案件,随意的讨论了下,便散去睡觉。
当夜我激动的有些失眠,在脑海中反复的回忆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审案的场景,后来又转到了现代法庭审判,最后竟开始想家,半夜里泪流满面,只折腾到后半夜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来大早,穿戴好我崭新的官服,这还是我第一次穿呢,这天是建元三年三月二十一日,我得记住这一天。在县衙准备好一切,吩咐徐大卫领着捕快去带原告被告,这就开堂审案。
咚咚咚咚咚咚咚。
威~武~
我惊堂木一拍,开口喝道:“堂下跪的何人?有何冤情?速速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