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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两三事后的小插曲

火车固定频率的振荡很容易就让人进入到睡梦状态中,期间这趟火车途经多个站点做了几次停留,这些也不为奎尔德所知了,等到他再次醒来之后,便已经是即将正午的时分,距离他的目的地贡德尔斯也只剩下数百里的距离了。

等到稍微清醒了之后,奎尔德在房间里洗漱了下,然后再次朝着头等餐车的方向走去。

现在已经是将近正午的时候了,头等餐车里也有几人正吃着午饭,奎尔德也找了个位置做下,要了份普通的三明治和咖啡。因为毕竟只是午饭而已,用不着多么丰盛。

在吃饭的同时,奎尔德还询问了下负责服侍的乘务员,在确认到了下一站便会直达贡德尔斯后,他也感到稍微轻松了些。

奎尔德以往也不是没有做过火车,但也只是小时候乘坐地方上的次级铁路而已,真要进行长途旅行的话他往往便会选择更加奢侈些的飞空艇,不过出于对奥法之源消耗的节流这次战争期间颁发的禁止条例上也废除了绝大部分飞空艇的航线,想要从麦加姆返回贡德尔斯的有效途径便只剩下火车而已。

出乎奎尔德意料的是,火车的速度竟然并不太逊于飞空艇,在经过多次技术改进之后,一般的火车都可以达到百里以上的时速,据说某些线路在极限情况下速度甚至能够超越每小时两百里。

而就算是最顶级的飞空艇时速也不过是三百里,而且不像火车这样可以全天候运行,在暴风雨或者雷暴天气时飞空艇是禁止飞行的。就连运载量两者也有巨大的差异,一个飞空艇一次往往只能运载不到百人,这还要算上小半的操控人员。而运载量大的火车甚至可以在运载千百吨的货物同时再携带上千人。

再用不了几年,火车便会完全取代飞空艇,铁路也会布满全麦加的每一个角落。奎尔德想起了昨天在杂志上看到的话,而且现在民间流行起来的汽车也出现了取代马车的趋势。这让奎尔德不禁又再次回想起了前线战场上与赛恩斯的军队交战时的情景。

他率领的奥术突击中队经常会遇到赛恩斯大规模的火炮压制,虽然他们也有反击的手段,但是大规模工业化生产出来的炮弹好似廉价的土豆一样被赛恩斯方面洒满在每个战场的角落。甚至在遇到规模较大的坦克机动部队时,奎尔德往往不得不回避开那些使用着跟现在麦加姆大街小巷里奔跑着的汽车同样技术的钢铁怪兽。只能交给荆棘骑士团那些同样是钢铁怪兽一般的存在与其相抗衡。

就连奎尔德自己这种已经习惯了回避各种枪林弹雨的龙脉术士也被造价可能不足一赛恩斯币的一颗狙击步枪子弹送出了战场。

这场战争的结束是必然的,麦加方面自然不是惧怕了赛恩斯,赛恩斯的无魔者们故然拥有着出乎想象的强大实力,但是拥有着屠神能力的麦加也掌握着无数的禁忌级奥法,但是奥法之源消亡的危机已经从以往的议题变成了当今确确实实迫在眉睫的问题。赛恩斯知道自己还并不是麦加的对手,而麦加却已经消耗不起了,为了防止更加惨烈的两败俱伤,并且双方也都拥有着对方所迫切需要的,一个将双方放在平等位置上的停战协议变这样被签署了。

一边思索着,奎尔德的午餐也差不多该结束了,当奎尔德喝着饭后的红茶时,昨天见到过那三位来自普通车厢的乘客再次走进到了这头等餐车当中。

他们依然点了跟上次一样的咖啡和烤薄饼,按理说既然都来了两次这里,该熟悉该知道的都已经了解了,但是三人的神情依然十分紧张。

奎尔德皱着眉头开始仔细观察起了这三个人,他们中间为首的似乎是个接受过施法训练的低级奥术师,看上去大约在三四十岁之间,一头有些黯淡的红发表明他应该是来自北方的多林人(原本生活在北方冻土的人种,经过古代奥术师的测试,这个人种对于奥术的亲和力要比普通人略微优秀少许,也曾出过几个有名的大奥术师),剪裁材料都十分普通的衣服领口有着自己纹饰的简单符文,端着咖啡的右手背上有着一个莫名奇妙的环状刺青,也不知道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

他的两个同伴看上去便只是普通的中部卡吉斯人(麦加领土上原本的土著居民之一,归化后也成为了组成麦加的几大人种之一),年龄也都是差不多,放在麦加姆的话大概根本不会有人注意。

这几个人紧张的态度过于明显了,要比昨天的表现都要明显很多,就连一旁用餐的几人也都察觉到了这一点,开始朝着那几人指点了起来。

奎尔德还注意到了负责招待的乘务员也觉得有些不妥,那个乘务员小声地走到了一旁的酒柜后面,拿起了车载电话似乎是联系起了乘警。

果然,过了不到五分钟之后,后方连接两个车厢之间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乘警,他们询问了乘务员之后,便径直朝着那三人走去。

“抱歉,先生们,能不能向我们展示一下几位的车票。”一位乘警朝着三人说道。

“……我们并没有犯事,为什么要找我们。”为首的红发多林人沉默了一下,然后朝着两位乘警说道。

“我们并没有怀疑几位有什么犯罪行为。”另一位乘警开口说道,“这只是一次例行的检查而已,请几位合作下。”

然后是时间颇久的沉默,这种情况很明显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三人是逃票私自登上火车的。

在奎尔德看来,虽然这种理由也说明了为什么几人会表现得比较紧张,跑到一般乘警不会出现的头等餐车来躲避检票也是一个理由。但是就算如此,在头等餐车点上最便宜的咖啡和食物也不会比一张车票便宜到哪里去,这样有非要逃票的必要吗?

“如果几位是弄丢了车票,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造成无法出示车票的话,请几位先生跟我们去专门的地方补办一下车票吧。”一位乘警继续说道,他也见识过多次逃票的现象了,也总结出了一套不是那么强硬的交涉方法,一般这种情况下,被发现的逃票者也都会补办一张全额的车票的。

但是本应该起身跟着乘警去补办车票的三人却依然坐在餐桌前没有行动。

一个一直显得比较格外紧张的卡吉斯人似乎还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状况,突然朝着为首的多林人颤抖着说:“怎……怎么办,先生……他们……警察……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白痴,闭嘴!”多林人闻言脸色马上难看了起来,然后立刻抬头看向那两位乘警。

果然,听到这种话的乘警脸色也难看了起来,他们缓缓地将手伸到了上衣内侧口袋里,以奎尔德的经验来看,那应该放着一把小口径的手枪,“几位先生,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这次的口气马上强硬了起来,同时另外一位乘警用眼神示意一旁注意着的乘务员,让他赶紧领着正在用餐的其他乘客离开餐车。

奎尔德颇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难道说这几个人是什么通缉犯还是别的危险人物,竟然不敢跟警察接触。

“……请不要紧张,警察先生。”为首的多林人狠狠地瞪了一眼一旁失声的卡吉斯人之后,举起手缓缓地从桌位上站了起来,“我们这就跟你去补票。”然后眼神朝着另外一个卡吉斯人打起了暗号。

“小心!”一直注意着的奎尔德突然喊了一声,然后听到这一声的两个乘警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一道刀光闪过,另外一个卡吉斯人竟然从背后抽出来一把短剑,朝着两个乘警原本脖子所在的地方抹了过去。两个乘警虽然都退后了一步,但是还是有一位没有完全来得及闪开,被剑尖蹭过了脖子,一下子涌出了不少鲜血,另一位乘警的反应倒是很快,马上掏出了怀中的左轮枪拨开击锤立刻一枪击中了拔剑者握剑的肩膀上,使得他手上一松,短剑落在了地上。

枪声也马上引起了混乱,本来被乘务员引导着一个个准备离开的餐车内乘客马上都开始尖叫着朝着后方的出口处跑去,只有奎尔德一人却向反方向那三人处行去。

在那位卡吉斯人拔剑的一瞬间,为首的多林人也迅速地用手划起了一段八节的符文,他的动作颇为迅速,枪声响起之后,他的这八节符文也完成了,接着一道风墙挡在了三人和乘警的中间,那位开枪的乘警又朝着多林人开了一枪,没想到子弹在穿过气墙之后便偏曲了方向,绕到了天花板上了。

但是那位先前失声的卡吉斯人在听到枪声后一下子软到在了地上,抱着自己的头在不住地颤抖着。

“没用的东西。”另外一名卡吉斯人抱着自己受到枪伤的肩膀狠狠地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卡吉斯人,“你想连累我们吗?”

“指向防矢结界……或者说是次级防弹结界。”奎尔德走到了两个乘警的身边,看着面前的气墙说道,“虽然法力不怎么样,不过对于如何应付热武器你似乎挺熟悉的啊。”

接着奎尔德瞟了一眼脖子受到剑伤,倒在地上的那名乘警,然后对持枪的乘警说道,“只不过是伤到了一点气管,血管和神经没有大碍,现在带他去抢救还来得及,这里交给我好了。”

“你是……”看到突然出现的奎尔德,持枪的乘警听出正是此人先前提醒了两人,虽然还有些紧张和疑惑,但是却稍微放下了心。

“放心,我是前几天才退伍的,退伍前还当过奥术突击队的队长,应付这样的小角色还是很轻松的事。”奎尔德说道。

“……那么麻烦您了。”听到奎尔德这样说,持枪的乘警这次完全放下了心,能够担当作战任务极为强烈的奥术突击队长,拥有这样实力的人面对如此情况自然也是一件小事,他连忙抱起了受伤的乘警,然后向后推开了车门寻找急救措施和联络其他更多的乘警去了。

“你也是法师吗?”多林人小心翼翼地看着奎尔德,他虽然也算一个低级法师,但是却看不出对面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拥有着黄金般头发男人的实力。

“怎么了?”奎尔德也看着对面的三人,趴在地上的那个家伙是个废物,原本持剑的卡吉斯人看上去还算有点水准,不过根本算不上威胁,更何况还伤了一只胳膊,倒是多林人从施法水准来看,虽然不强,但是却颇为熟练,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不过终归也就到此为止了,“在这样一个奥法之源开始迅速衰退的年代,竟然还有人用法术暴力逃票,还真是奇闻啊。”

“如果你是法师的话,就应该明白……”多林人踹了一脚还在地上颤抖的卡吉斯人,让他爬起身来,然后另外一个卡吉斯人用左手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短剑,接着三人开始慢慢后退,朝着后面的窗户撤去,看来是想要跳车逃生,虽然在时速百多里的火车上直接跳下去是一个典型的找死行为,但是有一个施法者在的话,这便算不上什么危险了。

“明白什么?”奎尔德用手划了个破法符文朝着面前的气墙一挥,这面连子弹都可以偏转的气墙便如同泡沫一般崩碎了,然后掀起了一股席卷了整个餐车的风浪。

“麦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多林人看到奎尔德随手就将气墙击碎了,他的神情更加难看了,更加缓慢地朝着身后退去并说道,“我们必须要改变现状。看来你的确是法师了,你应该也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奎尔德问道,“对了,你手上的刺青不会是什么危险团伙的标志吧,究竟是什么意思不介意告诉我吗?”

“这是伟大的意志!”已经快退到窗口的多林人突然露出了笑容说道,“我们将会改变那些随意妥协善变又软弱的奥法议会,让法师们真正的荣光降临!”

“如果你是想跳车逃走的话,还是算了吧,我不会给你机会的。”奎尔德叹了口气,然后径直朝向那三人走了过去,“还有你说什么法师的荣光我可不懂,因为我是术士。”然后抬起手,龙脉带来的力量立刻涌出,一发奥术飞弹直接朝着三人飞了出去。

“拦住它!”多林人连忙喊道,瞬发奥术飞弹的这种程度可不是向他这样的低级法师可以做到的,他也知道两人之间的差距是有多么大了,直接逃跑怕是没有希望了,如果直接跳窗的话,那就会成为活靶子了。

一侧持剑的卡吉斯人反应极快地猛地一脚将另外一个孱弱的卡吉斯人踹到了奥术飞弹的路径之前。接着那个卡吉斯人只是来得及惨叫一声,就被奥术飞弹狠狠地记载了胸膛上,也不知道肋骨究竟断了几枚,软软地倒在了地上。这还是奎尔德刻意压制住了威力的效果,要不然的话,那一发奥术飞弹就会直接将这个卡吉斯人的上半身击成肉末了。

另外一个左手持剑的卡吉斯人趁着这次的间隙,挥着短剑就朝着奎尔德的心脏刺去,他虽然右手受伤,但是左手用起剑来也不见什么生涩,倒是一个有些本事的人。

只不过这一箭刺在奎尔德的胸口上便刺不下去了,奎尔德右手按在了对方的头上,笑着对面前的卡吉斯人说道:“上次伤到我这里的是一发点四零口径,可以将人击碎的步枪子弹,伤口刚刚长好,你让我有些疼了。”然后猛地按着对方的头超地板压去,直接洞穿了脚下那层一寸后的木制地板,卡在了下方钢制的车底上。

再次抬头看向那个多林人时,奎尔德才发现那个多林人终于划完了一道六十四节的符文,他鼓动起了全身的法力用指尖指向了奎尔德,然后一团烈焰多林人的指尖喷射而出。

奎尔德见到这个法师,不禁吃了一惊,然后马上全身都被烈焰吞没了。

“哈……成功了……”勉强自己发出了超阶法术的多林人终于露出了笑容,损失的两个人都不是法师,只要自己保住了就是最好的结果。他深呼吸了几下,等到体内的法力稍微平复了下后,便拉开了窗户,想要跳车逃生。

“真让我意外。”奎尔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多林人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见的是那团汹涌的烈焰似乎是在被什么东西吞没一般,迅速地消逝了,而奎尔德依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身上就连衣服都没有破损半点。

“没想到竟然还有低级法师会使用次级龙息术。”奎尔德的意外表情倒是真的,“不得不称赞你一下,不过也为你感到不幸的是,你对不该使用的人使用了这个法术。”他举起了右手,上面翻腾着一小团炽白色的火焰,“想尝试一下真正的龙息吗?”

已经露出绝望神色的多林人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他只想着能够逃出这里,便直接朝着车窗外跳去。

然后一只手在空中抓住了多林人的脖子,将他提在飞驰的火车之外半空中,接着猛地把他拽回到了火车内。

“吓吓你而已,杀人是很麻烦的事。”奎尔德将多林人扔到了地板上,一只脚踩在了他的脸上,让他无法挣脱。

然后奎尔德这才看向后方的车厢,终于众多的乘警赶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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