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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欲盖弥彰

县衙门前,人头攒动,一些不开眼地愈来愈肆无忌惮,都挤到了几名守卫大门的衙役面跟前,衙役们一个个地将其打了回去,累得气喘吁吁,直盼着里面早些了解此案,脱离苦海。

忽然一道白影在远处高高跃起,踏着众人的脑袋,疾疾地向县衙大门飞奔了过来,一眨眼的功夫,就已到门前。

衙役们一看,这还了得,那家的狗东西吃了豹子胆了!忙举起木杖就招呼了上去!白影正自顾自地飞着呢,岂料这守卫警觉性尽然如此之强,连忙在空中急转而下,跳到门旁,险险地躲过棍棒之击。

“住手!”一声大喝,高大远跟着尹鉴忙从堂内跑了出来。

“山不转水转,小子,咱们又见面了!”白衣人冷道。

尹鉴哈哈笑道:“本少等你老半天了,无常兄可是来晚了啊!害的本少差点真地去见你本家了!”

白衣人一阵冷哼,此人正是白无常,那名暗杀尹鉴却被尹鉴反捉的杀手!后为通玄子所放,自此消失影踪,此刻竟然出现了这里。

尹鉴笑着忙上前,牵起白无常的老手,将其拉向内堂,高大远跟在两人身后,看的直掉鸡皮疙瘩。

尹鉴小声关心道:“无常兄,伤势可曾恢复了?千万要注意修养啊?动筋伤骨还要一百天,更何况那个地方...”尹鉴说着忍不住往白无常的下面瞄了瞄,喋喋不休道:“这几天一定是憋的难受吧?当真辛苦你了,都瘦了...”

白无常听的头皮直发麻,忙一挥手挣脱出来,恶狠狠瞪着尹鉴道:“若不是通玄子老道说你能找出真凶,替祁儿报仇,白某岂能善罢甘休!等过了今日,白某说不得还要再向小子你讨教讨教!”

高大远看着两人嘀嘀咕咕,神色暧昧,心下一叹,年纪差距这么大,真是世风日下啊。

三人来到堂上,白无常冷冷地看向赵武德,心中恨意大起。

时穆冷喝道:“堂下何人?”

尹鉴忙道:“此人乃是赵祁之娘舅白无常,白先生给大人带来了一件证据,大人看过之后,定然疑云尽去!”

白无常点了点头,郑重地从怀中拿出一件绿件包裹,褪去绿布,一本泛黄的厚厚账簿显现出来。众人全都诧异地盯着,这就是尹鉴最终凭仗的证据?

高大远忙接将过来,转身双手呈给县尊时穆。

时穆疑惑地看了看,但见账簿封面之上,一行正楷毛笔字映入眼帘:广善商行兑账簿!

白无常禀报道:“广善商行,乃本州府最大的商货行,分行业务遍及南北,只要有银子,不论何处何时,不管如何稀罕,此商行都尽可承接,相必诸位都不陌生!此本账目,乃是其通治县分行承接业务往来之清簿,记载着此家商行近半年来之业务,不论巨细,皆有记载!大人请翻到八月十五中秋那日,一看便会清楚!”

众人都转过头看向时穆,时穆缓缓地翻着,直到片刻停下手来,双眼定在账簿之上。

赵武德抚着白须,闭着双目,只见白须微抖。

“敢问大人,上面记载的是什么?那姓白的是如何得到此账本的?其中定然有诈!”赵武德不待时穆说话,忙冷道。

尹鉴笑道:“赵老爷子!假或不假,你又没看过,怎么能如此武断?”

时穆抬起头,没有说上面记载的内容,却是向白无常问道:“这本账簿,你是如何得来的?给本官一个字不漏地说清楚!”

白无常道:“此本账簿,当然是从广善商行得来的。”

“笑话!广善商行何其重视信誉,岂会将其业务往来账簿交予你?定是你伪造的!”秦午品反驳道。

“秦状师,大堂之上本官问话,你三番五次打断,是何用意?难道你秦大状师的水准就是这般?”时穆突然怒道,“账簿之事自可寻来广善商行的掌柜前来问话,真假自可辨明!”

众人一惊,刚才这大人还是很克制地,怎地现在突然发飙了?风向有变啊!

白无常继续道:“大人请听在下细细禀明!小可乃是赵祁之娘舅,前日里得知外甥女惨死,听闻谣言是那尹鉴所害,悲痛之下,一时杀心渐起!故而当晚混进县衙大牢,刺杀尹鉴。说来,是再下蒙骗了张一彪捕头,张捕头大义分明,断然是不知情的,是白某连累了他!惭愧之至!”白无常说道此处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尹鉴心道,果然那捕头张一彪有问题,竟然与老白还是旧识啊!众人也都听得心中一跳,即便如此,张一彪估计也麻烦了,时大人岂会容忍此人留在县衙内。

白无常继续道:“当晚白某在刺杀未遂之后,反被掳走。后来阴差阳错,得知尹公子并非是杀人凶手,中间另有内情。昨日夜间,老朽再次找到尹公子,被尹公子提醒,才夜探广善商行,盗...找来此簿,今日在这大堂之上为祁儿鸣冤!还请大人做主!至于夜袭县衙大牢,均是白某一时混账,还请大人惩治,赦免张一彪不知之罪!小可愿一人承担!”说着,白无常竟然双膝跪地,缓缓地俯下身躯,低下了头。

也许众人不了解白无常,但通玄子是清楚的,通玄子老道一脸吃惊的模样!这在江湖上声名不小的硬汉子、真男儿,除却天地父母,何曾给人跪过?今日,竟然为了朋友如此卑躬屈膝!

时穆没理白无常,只是原先前倾的身子,往后微微靠了靠。

“尹鉴,本官还有两个问题,你要如实答来!”时穆道。

“请大人示下!”尹鉴答道。

时穆道:“其一,刚才堂上你已表明夜探过义庄,为赵祁验过尸体,本官想问你,义庄是否是你烧毁的?”

尹鉴拱手答道:“当时是下半夜,小人逃离大牢之后,就前往了义庄,在验尸之时,突然遇到黑衣人袭击义庄!尚有一名黑衣女子将小人擒走,想来定是此人纵火!后来便被此蒙面女子抓到北郊竹林,索性小可命大,没被杀死!”

赵武德双眼微闭,没有做声,倒是秦午品又跳了出来,向时穆禀道:“其中定有蹊跷,即便其所言不假,但黑衣人为何不杀了尹鉴?此中定有内情!”

时穆看了看秦午品,竟然嘴角微微抖了抖!这货真是不长记性啊,真是见面不如闻名!时穆忽然右手抬了起来,向着秦午品一挥!秦午品被时大人这莫名其妙的动作搞得一头雾水!

衙役们却是对大老板的习惯性动作,心领神会!两旁顿时跳出两名衙役,一人一边夹住还处在迷惑之中的秦大状师,一用力,竟然将秦午品架了起来!腾空的秦午品双脚离地,在空中乱踢吼叫道:“大人这是何意!吾乃状师,宜州第一状!你岂能如此侮辱斯文!大人......”

时穆不顾众人不解的眼神,摇摇头,朝尹鉴问道:“此人来历,你可清楚?”

“不清楚!但若是再见到,小子有七分把握能猜得出来!此女身上有一种莫名的香味,或许是体香吧,嗯...气味很特别...”尹鉴说着皱了皱鼻子,回味着。

众人心骂,真是无耻之徒,现在竟然还有这种心情。高大远更是鄙夷,这厮小小年纪,竟然是男女通吃、万能插头啊!

时穆点头,道:“最后一个问题,赵经发病以及后来的失踪,与你有关么?”

尹鉴笑道:“无凭无据地,大人何来此言?”

时穆点了点头没答话。随后将尹卓、赵武德传来身前,将账簿示于二人。尹卓与赵武德细细地看了起来,两人随即又对视了一番,脸上都是波澜不惊。众人甚是疑惑,也不知道三人到底在搞什么。

随后赵武德、尹卓两人分立一旁。

时穆朗声道:“既然如此,基本情况业已查明,证据也确凿如实!”时穆道,“那么本官现在宣判!”

众人都是一惊,这就要宣判了,白无常拿来的那本账簿到底记载了什么还没说呢。

“赵府赵祁新死,经本官开堂审理,现已案情大白,谋害赵祁之人正是赵府...”时穆顿了顿,“正是赵府管家赵四!赵四身为管家,却祸心包藏,图谋赵府家财,先是通过广善商行购得紫蓟,毒杀赵祁小姐,有此账簿签名为证!后又谋杀少主人赵经,不遂之后,竟设计嫁祸尹家!挑起两家争端,坐收渔利!其心险恶,其罪当诛!”

“大人!”

“大人!”尹鉴与白无常几乎异口同声道!那账簿之上明明是赵武德亲笔签名,怎地变成了管家赵四的了?这也能看错?!

“孽障!住嘴!大堂之上岂是你胡言乱语地!”尹卓在一旁怒道。

尹鉴刚想辩解,却被时穆打断,“案情已白!赵府管家赵四罪证确凿,根据《宋律》本官现在宣判:赵四当处腰斩之行!鉴于赵四已死,本官判其悬于东门之外,曝尸三日,以慰死者赵祁在天之灵!赵府赵武德疏于管教,酿成大错,判赵家罚银三千两,修缮义庄之用!尹府尹鉴无罪用功,查的确实证据!虽死诉赵府,但其心乃是为死者赵祁鸣冤,本官判其无罪当堂释放!”

“至于此案其他人等,通玄子道士及五戒和尚、白无常均协助尹鉴查案有功,功过相抵,也即刻释放!关于义庄无名死尸案,本县衙另案处理!”

“大人!我,不,服!”尹鉴冷冷地盯着县尊时穆,一字一顿地走到大堂中央!

“我也不服!”白无常腾地站起身来,走到尹鉴身边,死死地盯着时穆!

时穆怒道:“反了!反了!如今证据确凿,岂容你们抵赖?!”

尹卓忙上前,对着尹鉴,伸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咆哮道:“孽子!尔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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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竟然断电了,到现在才修好一章,真是悲催!如此龟速也不敢求票了,呵呵,大家给我点时间慢慢改变!拜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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