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蠢材!滚开!”
就在这些人吵吵嚷嚷着,让姬牧放人时,一个带着怒气的清叱声从门外传来,听到这个声音,姬牧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几名正在试图说服姬牧的武人顿时纷纷垂手躬身:“大小姐!”
朱节穿着一身火红的劲装,背负双手走了进来,看也不看那些人,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
“大小姐,此人……”这些人虽然看到朱节来了顿时松了口气,但让朱节独自与姬牧面对,还是在后者挟持了朱节的父亲朱礼的情况下,还是有点迟疑,朱礼官位不高,但是他这个女儿朱节,却是师出名门,在帝都比朱礼重要多了。
“滚!”朱节怒叱道,看她动了真怒,这些武人不敢怠慢,纷纷垂头丧气的退了出去。
朱节手一挥,门顿时也关了起来。
室中只剩三人相对,姬牧手底略松,朱礼立刻大叫道:“女儿!快杀了……唔!”
见姬牧倏然一用力,将朱礼掐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朱节眼中也闪过一丝怒色,冷冷道:“先放了我爹!”
“你说放就放?”姬牧慢条斯理道,“就是绑匪也会要个赎金吧?不知道朱大小姐,你打算拿什么来交换?”
“保证你此后在质子院中不会有麻烦!”朱节冷冷道,“我知道你现在今非昔比,不过,姬牧,你要知道你毕竟是既越质子,如果帝都的权贵非要和你过不去,恐怕就算有人想护着你,你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这个承诺,刚才那些人都已经说过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上次公子将旅揍了这头猪一次,你不敢找公子将旅,却去找我麻烦,你们这对父女,如出一辙,都是欺软怕硬之徒。”姬牧摇头道,“这种无聊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的好,如果你继续这么没诚意的话,我的心情就会变得很不好,到时候说不定就会在这头猪身上发泄一二。”
朱节怒道:“你敢!”
“我怎么不敢?”姬牧冷笑一声,忽然手腕一翻,空着的那只手狠狠击在朱礼腹部,顿时,朱礼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厉嚎!一口淤紫色的血,从他口中喷出!
“你——!”朱节尖叫起来,“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这么对待我爹!你知道我师父是谁么?是钟离太傅!你以为,得到了高唐皇子的赏识,就能够在赢华帝都横行?这是做梦!”
姬牧好整以暇的一笑:“钟离修远?也不过是万象境武人而已!再说,钟离修远的徒弟,没有五十也有三十,你不过是他众多徒弟里的一个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死了,他说不定都要想一想,才能记起来你是谁!”
朱节大怒,反手在腰间一拍,机括顿时将软剑弹出,朱节手持长剑,指着姬牧道:“你可敢放开我爹,与我一战!”
“你说战就战?”姬牧眯起眼睛,“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忽然一声长笑,在外响起,有人拊掌而入,赞道:“说的好,她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姬世子说战就战?”
朱节怒不可遏,但是看到此人身影之后,却蓦然全身一震,居然一个字也不敢说了。
而被姬牧刚才一拳打成重伤的朱礼,却还昏昏沉沉,看到此人进来,大喜过望,拼命挣扎着叫道:“侯爷!侯爷救命!”
“救命?救什么命?像你这种蠢头蠢脑的官吏,赢华要多少没有?”宁海侯听了,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对姬牧道,“世子如果看他不顺眼,杀了就是,别说他,就是这个刚才出言冒犯世子的女子,世子想杀就杀,不要有任何顾忌,就算是帝君过问,也有本侯挡着!”
“什么!?”朱礼、朱节父女都是大惊失色!朱礼乃是鸿胪寺派驻质子院的少卿,对于质子院的情形,当然不陌生,所以他们知道,姬牧秋狩后不但没有死,反而踏入武途,并且在不久前高唐质子请客时,成为唯一一位被客客气气请入东二跨院的质子。
不过就算姬牧得到云绝光的青眼,毕竟是赢华属国派来的质子,而朱礼却是赢华官员,此刻又在赢华帝都之中,云绝光就算替姬牧出头,也不可能连钟离修远都不放在眼里。
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姬牧不但得到云绝光的邀请,而且还与宁海侯相识!最重要的是,看宁海侯的样子,竟是专程来为姬牧出头的!
“侯爷怎么有空到质子院来?”姬牧微微一哂,没有理会震惊的朱氏父女,随手将朱礼丢开,将他身上的绸袍撕了一块,擦了擦手道。
宁海侯也不讳言,直接道:“宋千锋昨天求见本侯,当时本侯不在,今天早上才回到侯府,发现他留下书信,本侯还以为有什么事,原来是你在城外遇袭,本侯刚才派人打听,知道你已经回到质子院,只不过被这蠢材绑进来问罪,因此过来看看。”
听到他的话,朱礼更是全身颤抖,要不是朱节上前扶住他,恐怕现在已经瘫软在地。
姬牧倒有点意外,没想到宋千锋丢下自己退走后,居然还会为了自己去求见宁海侯,不过转念一想,当日司南帝与帝天长生之间的交易,虽然宋千锋不知道,但自己从宁海侯手中全身而退之事,却是宋千锋能够想到的。
而经过此事,宋千锋自然知道,宁海侯对自己怀有善意。宋千锋这么做,不但可以避免姬牧身死后,宁海侯若要为姬牧报仇,第一个追究的责任,自然是当时丢下姬牧离开的三人,而且若宁海侯救回姬牧,还能趁机卖一个人情给两人。
这个宋教习,倒是个精明的家伙。
姬牧点了点头:“确实遇见一点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
“那就好,神禾原上,你还能有什么麻烦?”宁海侯一脸理所当然,他倒不是肯定姬牧的实力,而是知道姬牧身后的帝天长生,在神禾原上那可是被姬牧呼之则来,帝天长生是能和他的师父司南帝平起平坐、并且连司南帝都要为宁海侯日后游历天下而嘱托对方,所以宁海侯看到宋千锋留下的书信后,压根就不急,反而先派人打听姬牧行踪,得知姬牧回到质子院,这才亲自过来卖人情。
姬牧自然也不会告诉他自己昨天差点死了两次,道:“侯爷若不嫌弃,不妨去西三跨院一叙?”
宁海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知道姬牧的意思是收下这个人情了,点头道:“好!不过,这对蠢材父女,刚才对你非常不敬,要该怎么惩罚才好?”
姬牧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大气都不敢出的朱礼、朱节,想了想道:“朱少卿毕竟是赢华属官,而且刚才我也没吃亏,不如随便给点小惩就是。”
宁海侯道:“哦?世子请说。”
“我身边一直以来,只有一个老仆,年纪老迈,难免很多事情忙不过来,最近正缺一名婢女,不如就请这位朱小姐,替我做一段时间婢女如何?”姬牧道。
朱礼神色一松,朱节脸色却变了,她父亲虽然只是鸿胪寺少卿,但因为朱节自己是钟离修远的弟子,在极乐城的少年之中,也是颇有地位,现在却去做一个王国质子的婢女,虽然说是一段时间,但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宁海侯却是一哂,扫了眼朱节,点头道:“世子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居然就这么大喇喇的允诺了。
“侯爷这话,朱小姐似乎不太赞同啊?”姬牧露出嘲讽的表情。
“是吗?”宁海侯也不多话,从怀中取出一物,道,“这件东西,我拿了之后基本没用过,上次在神禾原上匆忙一晤,今日也是急忙出门,没带别的,就当是给世子的拜访之礼吧。”
姬牧目光一闪,犹豫了一下才接过,朱节看到此物,心里顿时凉了个彻底——此物黄金灿烂,正反各铸一只栩栩如生的惊雷隼,凌厉欲扑,振翅如啸,正是赢华皇子身份的象征,见之如亲临的惊雷隼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