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轩,要走了么?”扶着门框,不想离开飞鹰楼,对于这个地方,生出难舍的情感。“恩,走吧。”看着赤蝶做丫鬟打扮,皱了皱眉,虽然也很清秀好看,但是一点也不适合她。“回头把衣服换了,不用穿成这样。”跟着我怎能穿成这样…“可是我不是丫鬟么?”拉拉衣袖,并未觉得有何不妥。“不适合你,听我的。”否定赤蝶的丫鬟装扮,她还是穿流苏纱裙比较好看。“那样进宫不合礼仪!”根本不理会那个别扭的人,冷冷地领先走了出去。
步出飞鹰楼,门口有一辆马车。马车由四匹骏马牵着,每匹马均是红色鬃毛,四蹄却呈白色,看起来就像踏着云彩一般。光看外貌就知道这马来头很不一般。车框染的金漆,两边各挂着一个玉铃铛,微风轻抚,发出清脆的声响,很是好听。马车后方是换了着装的飞鹰侍卫,刑叔和忘言则牵着马匹做前锋。
上了马车才发觉里面另有天地,软软的绸面锦被铺在下方,与马车同高的红漆柜子镶在车壁。打开一看,药品、衣物、水果、糕点、茶具应有具有,下方还摆放着书籍。“把家都带上了啊!!”这不就是现代的加长悍马么,感叹靖轩的马车内如此齐全。“路途遥远,带齐了比较好。”推推赤蝶,示意她上去。
“咱们要走多久?”看这架势,怎么也得一月左右。“前半行程比较快,后半行程就悠闲了,半月足以。”爬进马车,靖轩坐下,静静地看着赤蝶翻这翻那,很是有趣。“出发!!”淡淡出口,并没有多大声音,然而队伍却出发了。
半响,“翻够了?累了?”看着赤蝶终于停下手,递过一杯茶,“恩,累到不累,看完了而已。”喝着茶水,抬手掀开车帘,欣赏着车外的风景。如此行进数日,白天就在车里,靖轩看书,她望风景,还好青山绿水,不是很无聊,晚上基本都是在林中扎营,并不会在城镇过夜。
“行进比较快,可有颠簸难捱?”早已习惯马车,对靖轩来说并没有不适。“有点,没事。”感觉跟开着越野在丘陵上似的,赤蝶望向远方,忽而指了指一座缥缈仙逸的山,“轩,那是什么山,感觉像神仙住的。”顺着方向望去,悲痛出现在银色瞳中,“无欲山…”无欲山??回过头撞见靖轩眼中的悲痛,“想起母妃了?”伸手紧紧握住靖轩,“以后你的身边有我。”她用行动证明,不离不弃。
轻拍赤蝶的手,“过了无欲山下便是寻仙镇,今夜可在城中过夜。”低头继续看着书籍,靖轩心中暖意横生。“今夜怎可进城?”以往不都是在林中过夜,避开城镇么!“再往前皇兄的眼线就多了。”淡淡的为赤蝶解惑,“哦,轩要开始装病了吧,那我是不是也要配合呢!!”不想靖轩的痛苦,半开玩笑的说道。
“小豹子,可别露馅了。”既然赤蝶不喜欢自己太沉闷,那就放浪一些吧,反正到了皇城,他的表现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放心吧,作为杀手,演戏也是必备的。”杀手需要扮演各种角色接近目标,套取目标资料,扮个丫鬟,想也不难。
“呵呵。”手指刮着赤蝶挺立的鼻子,这个体贴的丫头。“轩,到了皇城的你是什么样子的呢?”赤蝶有点好奇崇媚王爷是什么样的,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冷言淡语的。“崇媚王爷是个喜爱男色、放浪不羁、目无尊长的傻子。”勾起嘴角,想起皇兄被他欺骗的样子,很是解气。
“啊?喜男色不说,还是个傻子啊!!轩,我怎么办。”听闻靖轩在皇城竟然要装傻子,那自己该是个什么角色??心中正纠结自己该如何定位,“不如你就扮成小童,做我的男宠吧”揉乱赤蝶的发,感觉自己的想法很不错。
“额…听起来还不错,我也可以一直跟在你身边。嘿嘿,那就这样定下。”反正当丫鬟是行不通了,那就当小童吧,到了寻仙镇就换装!!“你呀,怎么越发调皮古怪。”与他在一起的时候,赤蝶偶尔会如孩童一般,并不似初见那种冰冷。
“轩,对你跟对别人不同,他人怎能享受到如此待遇。”大大的笑脸转向靖轩,她会全心全意的对他,别人怎可与靖轩相比。“恩,我确实不想让人看见你这般模样。”一想到让别的男人看到赤蝶可爱的一面,靖轩就恨不得把她藏起来。
“王爷,到寻仙镇了。”车外传来刑叔的声音,“恩,留宿八仙阁。”八仙阁是飞鹰楼名下产业,听名字如此仙侠飘逸,其实里面全是男倌,说白了就是个卖男宠的花楼。“是,王爷。”马车再次启程,转入繁华街道,华丽的八仙楼出现在城镇的中心位置。
“请王爷下车。”车帘被撩起,靖轩先行出去。“留在车内,进去后再下车。”此处眼线众多,不能让皇兄知道我带了个丫鬟在身边。“我懂了,轩”小声的告诉靖轩,她从今天开始就要做一个小童,不能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第二日启程的时候,随着王爷出现了一名秀丽的小童,听说是崇媚王爷在八仙楼里挑到的。一眼就看中了,喜爱的不得了。“皇上,崇媚王爷抵达寻仙镇,宿于八仙楼,并买走一个小倌。”远在皇城的靖辕,批着奏折的手略微停顿,“哼,还是那样!体态如何?”嘲讽的哼着,继续看着奏折,“回皇上,步履蹒跚,一直由新买的小倌搀着。”摆摆手,示意小城子下去,他是一点也不想听到有关男风的消息。
“皇上,崇媚王爷今日将抵达皇城,密报上说,王爷近日频繁召见随行大夫,似已无法行走。”从王爷启程回宫那日起,小城子每日都会向皇上报告有关王爷的消息,皇上每年都会在4月和10月召见王爷,只为了看着王爷毒发,他小城子追随皇上这么多年,始终不解皇上为何如此憎恨崇媚王爷。
“恩,准备晚宴,靖轩一到便宣进宫。”四皇弟终于回来了,他这个做哥哥的可是甚为想念啊。“嗻。”行礼退下,“慢,今日不必宣了,容他第二日进宫面圣吧。”还是不要逼得太紧,他的四弟可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傻,哼,以为朕什么也不知道么!!“嗻,奴才告退。”皇上一遇到崇媚王爷就反复无常,极难伺候,唉…
“王爷,到崇媚王府了。”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一只苍白的手从车帘里伸出示意马车直接进府。忽然吹起一阵风,把车帘刮起。
“哎,快看。那个崇媚王爷回来了!!每次见他,都带着不同的小倌。”见到马车里的情形,大街上顿时议论纷纷,“唉,这位大叔,我是从外地来的,这个王爷怎么了啊?”刚才说话的大叔瞄了瞄这个外地人,“你不知道,这个王爷是先帝四子,喜好男色,不知收敛。当今圣上乃是先帝三子,登基后,就赐予其四弟名号崇媚!!意为讽刺,然而四皇子却欣然接受,没有悔改的意思。”敢情这位大叔说的太激动了,脸上都冒汗了!!
“哦?我看这个王爷身体好像不怎么样啊,那么苍白!”外地人刨根问底,原来男人也是这么八卦。“你不知道,自从皇上登基以来,就处处跟崇媚王爷对着干,今天贬一次,明天罚一次的。活着的兄弟,没几个了,死的死、逐的逐,住在皇城的就仅剩这个四皇子了。”不要小瞧八卦的力量,就连这种私密的都被挖了出来。
“啊?这皇上治国还可以啊,怎么残杀兄弟呢?”往年大旱或着大涝,皇上都会派官员下来解救苦难民众,政绩还是很客观的啊,怎么对待自家兄弟如此残忍。“谁知道呢,皇家的事情也就那样呗。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见过哪个皇帝能让兄弟好过的…”摇摇头,八卦大叔回家吃饭去也,见到马车进府了,没什么好看的,聚集在附近的人也都各干各的散去。
府内,“轩,听那些人说的,皇上对待子民还是挺好的,怎么对待兄弟却心狠手辣?更何况,你不曾阻止他登基为帝啊!”赤蝶越听越糊涂,怎么感觉这个皇帝并不是针对靖轩一人,而是仇恨憎恶所有的皇子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自从皇兄登基,反对过他皇子一律处死,没反对过的也都圈禁、放逐。就连年仅7岁的小弟也被他下毒害死,似以折磨众人为乐。先帝妃子全被赐旨随先帝而去,如今更是没有纳一个妃子,让人琢磨不透。”自从他被赐为崇媚王爷,就开始调查他的皇兄,可就是探查不出究竟,对于他这个皇兄,他是越来越不了解了。
“王爷,宫里下旨,传王爷明日进宫。”人刚进府,圣旨就下了,他的皇兄真是迫不及待。“忘言,准备的如何?”按着戒指,紧抿薄唇。“回王爷,万事俱备。”收起孩子性,谈及正事的忘言还真有模有样的。“好,明日就好好为皇兄演一出戏。”示意众人回房休息,明天还要打一场仗。
“小豹子,今夜留下,毕竟你现在是我最爱的男宠。”叫住赤蝶,他还有一些事情要嘱咐嘱咐她。“轩…这…”她只是发誓对他不离不弃,可没有别的情感。“只是谈事。”靖轩微笑的看着不行揪扯衣摆的赤蝶。
“主上,冷鑫到了!”刑叔的声音,刑叔的脸,却不是刑叔。“明日随我进宫,我的病也该好了。”一点也不奇怪,靖轩拉着赤蝶坐下,玩弄她的头发。“主上放心!!”说罢便迈步离去。
“他是冷鑫?易容术?”古代的易容之术确实厉害,“恩,明日我要在皇宫里演一出死而后生。”
次日宫中,“靖轩参见皇兄,”像模像样的跪下,然而神情却呆呆愣楞,眼神萎靡。“免了,靖轩身体如何,怎么看着如此苍白。”靖辕起身走到靖轩身旁,双手虚扶,“臣弟,臣弟无…碍…”说着说着,就直挺挺的倒下,浑身抽搐、面部狰狞,右手成抓状紧握心口,露在外面的肌肤一点点的染上紫黑色。这毒发的毫无征兆,前一秒还是好好的,可后一秒就成了这般模样。
“靖轩?传御医,快传御医。”看他焦急的模样,还真的看不出就是他下的毒。“王爷,王爷您怎么了,小蝶好怕!!呜呜呜...”赤蝶扑在靖轩身上,哭的昏天暗地,此时皇帝才注意到这个瘦弱的小倌。小城子唤进太监们抬着王爷上床,不大一会急急忙忙跑进来一名年迈的太医。“参见皇上,万岁万…”刚要行礼,“免了,快看看崇媚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