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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潜龙在渊(1)

“老爷,那陈锐又来看您来了。”

“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哎,冯大人就这么不待见我吗?我与大人一见如故,相逢恨晚,大人即使公务繁忙,也总该陪我说几句话吧。”

冯芳恼羞成怒:“陈奋略,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现在正烦着,你不要逼我把你赶出去。”

陈锐见他真的怒了,也不为己甚,改口道:“哦,大人为何是烦忧?不妨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到大人呢。”

“就你?算了,这事你帮不了。你现在别烦我就是最大的帮助了。”冯芳不耐烦的道。

陈锐也不恼,悠悠道:“大人这话好没道理,你还没说,怎么知道我帮不了?”

冯芳叹口气道:“你能帮才怪了,歧黄之术你懂吗?不懂你能帮什么?”

“哦,贵府有人染病了?洛阳什么名医找不到,还治不了?”

“哎,小女不日前染了风寒,找了不少人看过,都不见好转,这已经是第四天了。本来问题还不大,可谁想昨晚竟然昏迷过去,到现在还没醒。”冯芳连连叹息。

陈锐眼前一亮:“这可赶巧了,若是其它的病我可能束手无策,不过若是偶感风寒的话,我这倒有一些偏方。”

冯芳有些不信道:“你?”

“反正试一下又没什么关系?说不定行呢?”

冯府内院。

陈锐看到躺着床上的小女孩,不由感叹人生真是小,这小女孩正是在何府遇到的那个,自己本来还以为他是何家的小姐,没想到居然是冯芳的女儿冯诗。这俩家有什么关系?摇了摇头,现在管这些干什么,先把人治好才是真的。

陈锐吩咐下人先去一些冰块来,放在女孩脖子两侧,等她的体温降下来,再以特殊的手法给她推拿,不过一会,小女孩就悠悠醒转。

冯芳大喜,赶紧上来嘘寒问暖。

“孩子现在还很虚弱,不要打扰她。给她准备点米粥,吃完睡一觉。让他多喝点水,要是又烧起来的话再叫我。”

“好好,你们都听到了吗?好好照顾小姐。”

回到大堂,冯芳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奋略你在这里稳坐泰山,却不晓得外面可是吵翻天了。谁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内臣们抓住这个机会拼命地攻讦外臣,这次那些清流被人抓住痛脚,无法辩驳,可是灰头土脸。那周异现在是坐卧不安,我看他很快就要滚出洛阳了。”说到这里,冯芳不由开怀大笑。

怎么会这样?

“不仅是周异,连那袁御史的名声也臭了,你那天带着个浑身鲜血的人纵马过街,看到的人可不少。整个洛阳城多大点地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件事现在整个洛阳都传遍了,现在这两家门都被人堵死了,连买菜的都不敢出去,哈哈,真是痛快。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现在你在洛阳也是个名人了,他们估计再也不能找你麻烦了,还不少人都把你比作强项令董宣,可喜可贺啊。”

这段时间洛阳可谓是风云变幻,先是护羌校尉之位之争惹得各方心动,谁都知道战后是最赚钱的时候。接着洛阳令又马失前蹄,宦官和清流又是针尖对麦芒,可没想到最后被何进捡了一个现成的便宜。

半个月后,周异终于黯淡收场,从洛阳返回庐江去了。也是在这一天,韦宽带着朋友从长安返回,可谓双喜临门。陈锐也终于结束了幽居的日子,“陈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小丫头泫然欲泣,自从病好了之后,这丫头就成了陈锐的跟屁虫,扰的他烦不胜烦,想到前几天他烦冯芳的样子,可谓一报还一报。

“好了,诗诗乖。大哥哥还有其他事要做,不过我会经常来看你的好不好?”

“哼,你们大人都一样,就知道骗人,父亲也经常这么说,呜......我再也不理你们了。”小丫头生气了,再不理陈锐,哭啼啼的跑走了。

哎,怎么这时候的小孩子都这么早慧吗?

之后的事情变得好简单,陈锐把自己名号一亮出来,应者不觉,这时候名声的作用实在太大了。仅凭着一个虚名,都会有人愿意为你卖命。原本以为自己的大棚蔬菜会有不少人垂涎,可就因为自己名声大了,竟没人来招惹。有着冯芳的关照,在城里盘下一座酒楼并不是什么难事,现在整个洛阳都知道在这春寒料峭的季节有一家酒楼仍能供应新鲜蔬菜。

酒楼起地三层,位于开阳门西,这里和繁华的东城比起来本是相当萧瑟,不过这里靠近太学,陈锐便把注意打到这些太学士子身上,后世大学生的钱有多好赚是个人都知道。酒楼的名字很老土:天然居。可当时的人可不这么认为。那一句“客在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不知被多少人传颂。三楼不对外开放,想上可以,除非你能在三楼的木牌上留下大作。为了不让人想蒙混过关,陈锐特意将曹操的《短歌行》摘选刻在木牌首行,有这样的佳作在前,顿时吓退了一大批人。到后来,二楼居然常常客满,一干士子文人甚至官员苦心孤诣的想要在这里留下作品,三月方歇。如今三楼的常客不过杨彪、王允、孔融、边让、阮瑀、陈琳、阎忠、田丰八人。还有一些自知才识比不得八人,虽然得到了进三楼的权力,却不常来。最后就是一些已经名扬海内的大儒,如蔡邕、郑玄,卢植等当然不用作文就可入内,不过这些人要么远在天边,要么不喜这些虚名,倒还没来过。

这八人当然是如今洛阳作为出名的人了,时人称为“八骏”。这八人里杨彪、王允、孔融、陈琳、边让还好说,成名早,来头大,众人都服气,可其他三人好像突然冒出来的,冒然间有了这么大名头,怎么叫人服气?可人家的才学是实打实的,这没办法,于是就有人想起了打天然居的注意。洛阳内的纨绔可不少,只要能逼得酒楼主人亲自破了三楼的规矩,那八骏的名声就是一场笑话了。

一开始来的都是一些小角色,陈锐都不用自己出马,一楼二楼的学子们都能将之叱退了。直到不久前,可能是为了报先前的一箭之仇,也可能是嫉妒心理:袁家号称经学世家,这次居然没一个人能取得进入三楼的资格,早被圈内人嘲笑名不副实了。袁家的嫡长子袁术亲自来砸场子了,陈锐也不客气,直接将他扔出门外,很快陈锐就被以聚众闹事为由抓了起来,酒楼也被封了。可很快,袁家就知道自己错了,铺天盖地的奏折被送到御前,无数的士子在公众场合批判袁家,袁家门人故吏满天下是不假,可别忘了有多少朋友就会有多少敌人,这里头要是没人暗中鼓动才是怪了。天子勃然大怒,把袁愧叫过去狠狠地数落了一番,让他管好自家子弟。向来都是袁家发动士子攻击别人,这回居然轮到自己,这让袁愧老大的郁闷。

陈锐在牢里才呆了四天就被放出来了,经过这件事,陈锐和天然居的名声也越发响亮了,再也没人敢来捣乱,“洛阳八骏”的名号也进一步做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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